因着有八阶妖王在,沈贯鱼的穿云舟兜兜转转将近一个月的飞行中,未曾有海兽敢出来捣乱。
然,一望无垠的大海,很容易迷失方向,即便有水墨这个妖王在,遇到天然的迷阵,两人也免不了多次试错。
这天,终于飞出迷阵的她们,刚举杯庆祝一句,就在海上遇到了大风浪,一阵龙卷风之后,穿云舟撞上了一艘大海船。
沈贯鱼一看对面满船海藻海泥却不见半个人影,“这船,该不会是从前失事的海船吧?”
此刻正值狂风大震之间,她居然控制不住穿云舟了。
水墨见情形不对化身原形,一张蚌壳把沈贯鱼连人带穿云舟吞入蚌肚内,并快速沉下海底。
她神识传音道:“把你的飞舟收了,好好坐着别动。
这股风不太像海上自起的风浪。”
“可能有什么人或妖触动了以前的阵法吧。”修仙界莫名触动阵法的事常有。
沈贯鱼听话的照做,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蚌母的壳内空间,这里不仅没有海腥气,还十分的宽敞明亮。
整个壳内有几间房子那么大,她感觉快顶上传经堂的正殿了。
几颗漂亮的珠子在壳中央熠熠生辉,她最先认出了避火珠和避雷珠。
在她靠近那些珠子分辩之际,无尽海里几乎到处都是掀高的百丈风浪。
正在攻击赤礁洞外围法阵的钱京等四位元婴真君,对阵法再次反弹出来的小海啸已经有了经验。
然而这一次却并非小海啸,而是席卷整个无尽海的大海啸。
四人明明加强了防御,还是倾刻间就由海底卷到了天上。
绿妖飞蛇抓住小公主的短衫,打死不松的随她躲入小公主随身的贝壳小屋。
才从前些天山移海倒中躲过一劫的大小海兽们,纷纷打窝再藏,惜命的都想着:这回不睡个一年半载的不会出去了。
反正剩下来几个厉害的妖王,近来被人修杀的杀抓的抓,还有的听说已经死在灵气最暴乱的那几天了。
它们躲着躲着,不知为何耳边好似听到了传说中的龙吟。
该不会是毒蛟王又复活了吧?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一连串响彻海域的龙吟之声,乃是传自敖羡之口。
没有错,小神兽从修仙界的无尽海,跳入了苍洱的无尽海。
只是可惜,大阵破开一处空间节点时,师父和追风他们明明和自己一起,硬是被空间乱流给扔回了天南。
就连龙王敖青等大妖王也被排斥了出去。
情急之下,辰水装了好几个储物袋的东西,让鹰王再强力支撑了几息,扔给敖羡自保。
空间闭合的那一刹那,早已借龟壳的防御潜入海底的敖羡,并没有看到,远处有几道人影,亦被抛出了苍洱。
甫一回到修仙界,混身被空间乱流割的血淋淋的钱京,有履,五律乃至莫方,都是一脸懵的样子。
“师弟!”需斋真君跑上前来,一个防御阵转瞬将有履真君护起来,送下涤神丹道:“快服丹药,你的气息正从元初升回元后。”
四个刚刚莫名其妙回来的元婴修士,确认自己回来了,各自打坐疗伤着。
而辰水和一众修士妖王们,焦急的守在他们各自阵外,神识关注着百里外忽大忽小的风浪。
追风满脸失落的趴在师父肩头,心里暗道:我一定要快快进级四阶……
敖羡一入苍洱的无尽海,就有一种亲切之感,这边的混沌之气让它感到舒适极了,恢复真身的它忍不住兴奋的嗷嗷几声。
它觉得小鱼定然就在不远,闪身进入丹炉的时候,居然收到了沈贯鱼疑惑的传音:“敖羡?是不是你?
我好像听到你的吼声了?”
“沈贯鱼沈贯鱼,就是我就是我!”敖羡立即回讯,“你在哪里?等着我我去找你。”
沈贯鱼顾不得水墨让自己安静点,她一跳三尺高:“敖羡,哈哈哈,小神兽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她两个同时传音给对方,然后又是一阵哇哇叫。
水墨恨不得把沈贯鱼给扔出去,不过外面风浪不息,她是个有底线的妖王,不会真这么干。
这边厢,沈贯鱼双手合十朝水墨道歉,然后强压住兴奋改用神识传音:“敖羡,你和师父他们一起吗?
现在风浪太大,等海啸停下了,我们再汇合。
我现在在水墨前辈的空间里,很安全。”
“好吧!我也很安全。”敖羡一听就晓得一些话不能隔空传音了,“师父他们进不来,我先睡一觉,海静了你喊我。”
“好,你睡吧。”
“别忘了给全息板板充电,我好久没玩了。”
“忘不了。”沈贯鱼捂脸笑了,真心希望平板的寿命能多撑几年。
不过,她是不是该多买些品质上乘的留影玉,把两小只喜欢看的动画和狗血剧录下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熬人的,沈贯鱼为了打发时间。
把自己的书桌笔墨全搬出来,就坐在妖王空间里开始画起了符。
研墨铺纸起笔,一个个火符符纹承转起合,倾刻间就完成。
且她越画越顺,越顺就越快,不知不觉间两百张符纸全部画完,仔细看,全是上品。
一张符被进来的水墨拿起看,“沈贯鱼,你会画雷符吗?”
沈贯鱼一顿,随即笑道:“偶尔可以画,它心情好了就给我成几张。”
看家本事,还是压压箱底吧,雷符虽然并非必须由雷灵根画出,但一般修士也不太画的好,不然也就不会比其它符贵五倍以上了。
“你教我画符吧。”水墨指着几颗光泽耀人的珠子道:“随便你挑个做束脩。”
“行啊!”送上门的好事,沈贯鱼肯定不会推辞,她迅速取出一套符笔和纸问道:“你从前学过吗?”
“没有。”
“那我先给你基础的符箓内容,我们边看边学。”
“嗯!”水墨和大多数妖族一样,不喜出入人族,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人修在某些方面确实强于妖族。
沈贯鱼真的是从基础讲:“所谓符,最初是先贤们从自然中悟出的道纹,他们把这些纹路强记下来用笔画在……后来,有人将某种术法箍到符纸上……方便且节省灵力……”
水墨学的很认真,也听的很明白,第一次下笔就能掌控符纹走向。
然而,每每到最后一笔时,轰……
符纸上的火球爆了,沈贯鱼再次心疼自己的中阶符纸,但转头看看避火珠,避邪珠,她咬牙装作不心疼,“没事儿,第一回都这样,画熟了就好了!”
刚刚被星星草放出来的流年送她两字:虚伪。
沈贯鱼:谁说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