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冯旭和陈惠兰的话,宁芃芃说不感动是假的。
只是,现在却不是讲这些的时候。
心里明白他们夫妻俩对宁家的这份心,宁芃芃便知足了!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若是你们陪着,白白送了人头,实在是不划算。
现在还没有到最严重的时候,若真的有那个时候,至少你们在外面,还能帮宁家想想办法。”
听到宁老夫人这么说,冯旭和陈惠兰互视了一眼,沉默了下来。
他们自然也知道,若宁家真出了事,他们一起陪着,确实不怎么理智。
而且,宁老夫人既然说她已有打算,若是他们再坚持下去,那就不是帮忙,而是捣乱了。
冯旭很快便想通了这个道理,对着宁芃芃点了点头。
“那我们夫妻二人,便听从老夫人的安排。”
很快,冯旭夫妻俩在学院附近租了一個小院子,把宁芃芃给他们的丫鬟下人和车夫一同带了过去。
对于冯旭夫妻二人离开的事,赖兴春得知那夫妻二人原本就是顺道跟着宁家来明州府的。
跟宁家只是有同乡的情谊,不是那亲戚,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听说那个穷书生,连那丫鬟下人都是宁家送的。
想来,身上定是半点油水都没有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了个人去盯着冯旭夫妻俩。
这件事,是江罗春从孙捕头传来的消息里得知的。
毕竟,去盯梢的人,就是孙捕头的手下。
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不过,守在抚台大人府邸的郑铁头,终于传来抚台大人每隔五日,便会去一趟大觉寺找主持谈经品茗。
而传来消息的这一天,抚台大人刚刚出了城门。
得知这个消息,宁芃芃立马喊了江罗春先去把几个孩子接到那有温泉的庄子里去。
就说是带着孩子们去泡温泉,宁府中只留下新买的丫鬟下人。
看着江罗春离开后,宁芃芃这才换了一身装束,假装下人,手肘上还挽着一个篮子从宁府的后门走了出来。
果然不出宁芃芃所料,后门也有人守着。
不过,可能是之前江罗春给的孙捕头那一千两银票的关系,那守着的人,只是朝宁芃芃身上瞧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宁芃芃顿时低头,赶紧的离开。
等出了城门,郑铁头早就赶着马车等在城外。
宁芃芃立马上了马车,然后就是朝着大觉寺那边疾驶。
谢启平念完手中的经书后,跟大觉寺的方丈辩说了一会儿功夫,说的口舌有些干了,这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口,伸手接过方丈递给他的清茶。
“要说这茶,还是你这边的最是合我的胃口。”
喝了一口,觉得喉咙舒坦了,谢启平这才长吐一口气,笑着说道。
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看来,谢施主心中有太多烦恼。
所以,才会到和尚这里躲上一二。”
听到方丈这话,谢启平的手顿了顿,然后轻叹一声。
“确实遇到心烦之事,答应别人的事,恐怕是不能作数了!”
说到这,谢启平又忍不住叹了一下。
那宁家他去查过底细,不过是从这几年才起来的农家子。
虽不知裴宴如何被宁家所救,原本若是宁家跟别人有冲突,他帮上一把,并不算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可是,这一次,盯上宁家的人,是赖兴春。
为了宁家与赖兴春起冲突,并不明智。
毕竟,他一向是明哲保身的。
可是,对于答应的事,如今又反悔了,他心里头也是不好受的。
方丈也没问谢启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又念了一声佛号。
“相信谢施主的事,会有一个好的办法。”
听到方丈这般说,谢启平只是苦笑了一下,权当他是在安慰自己。
“算了,不谈这些事。
也只有在你这寺里,我才能清静一二。”
放下茶杯,谢启平不再想那烦心事。
“哎……这位女施主,这里不能进。”
正当谢启平想开口再对方丈说什么,就听见院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然后一个老妇,就从那院子门口拦着自己的和尚手臂下弯腰冲了进来。
谢启平见状,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抚台大人,民妇宁氏有事找您说。”
听到宁这个姓,谢启平的眉心忍不住一跳。
他没想到,这宁氏居然会找到这大觉寺来?
难道,那裴宴把拜托自己照顾她家的事,跟她说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有些头疼。
“不用说了,本官帮不了你。”
谢启平既然做了决定,自然不会拖泥带水,直接对宁芃芃拒绝道。
宁芃芃却是从斜挎着的包里,掏出一个褐色的疙瘩出来。
“抚台大人,民妇想说的事是这个。”
原本谢启平已经抬起手来,准备喊人进来,拉宁芃芃出去。
却没想到,这宁氏居然出乎他意料之外,并不向自己喊着求救之类的话,而是拿着一个东西递到自己的面前。
“这是何物?”
谢启平有些奇怪,原本抬起的手也顿了顿。
“这是民妇儿子无意寻得的作物,名叫番薯。”
宁芃芃说完,把手中的番薯放在谢启平的手中。
“作物,你说这是作物?”
谢启平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仔细打量,这名叫番薯的东西,看似模样东西下面的茎块。
不过,这般大,他还真的从未见过。
只是,就算这是新作物,宁氏把番薯给他看做什么?
宁芃芃见谢启平脸上一闪而过的疑问表情,微微一笑,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煮熟了的番薯。
“抚台大人,请看,这是煮熟后的番薯。”
说完,把那番薯从中间对折掰断,露出里面黄色的果肉来。
谢启平没想到,这外表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褐色疙瘩里面,居然颜色这般好看。
虽然宁芃芃手中的番薯已经凉了,没有半丝热气,可谢启平依旧在宁芃芃掰开番薯时,嗅到了一丝清甜的味道。
只是,这陌生的东西,先不提是不是新作物的问题,单是从旁人手中拿给他的,他怎可能轻易的入口?
所以,一时间,宁芃芃两只手,拿着掰断的番薯,跟谢启平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