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士海的山寨位于清远县最边缘地带,和隔壁县中间有一座百米山头,目前他们所有人都住在那座山上,离桃花潭村大概二三十里。
三人一路尘土飞扬,二牛为了趁机报复,座下战马奔跑的速度飞快。
背后,刘宝仁因为体力不支加上有伤,差点被马背颠吐,本来比较苍白的脸变成了惨白。
很快三人接近山头,刘宝仁哼哼唧唧指着前面说道:“壮士,前面有官兵把守路口,我们需要绕道而行,要不然过不去。”
“废话,你不早说,”二牛闻言瞪了对方一眼。
接着快速驱马跑向李明昶,把有官兵堵路的消息告诉了对方。
李明昶从容不迫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咱们绕道而行,别和官兵起冲突。”
“是,老爷,”随后由刘宝仁指路,三人从一旁羊肠小道穿插进去。
眼前这条上山的小路,好像很久没有人走过,已经布满荆棘,等离开之后三人花费了不少时间。
上山的坡比较平缓,再加上骑着马,比别人的速度快。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山顶时,前方草丛传来一道怒斥声:“站住,你们是何人?”
“屈峰,是我刘宝仁啊!”坐在二牛背后的刘宝仁看见,立马兴奋的挥了挥手。
李明昶停下战马,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位置选的不错,上山的路只有跟前一条,右侧就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选这里安家是个人才。
刘宝仁声音传出,草丛里突然钻出几名少年,他们年龄都不大,大约十五六岁,手里握着木棍,一头被削的很尖锐。
大好年华,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衣服浑身上下基本都是破洞,头发就那么随意披散着,模样如同乞丐。
他们本来很紧张,因为马在大唐那可是稀罕物,这忽然一出现,还是两匹健壮如牛的战马,现在一听到刘宝仁的声音,一个个兴高采烈的一拥而上。
望着刘宝仁骑在马背上,他们满脸羡慕的大喊道:“二哥,真的是你吗?”
“那当然了,”刘宝仁用手撑着下马。
见已经到了地方,李明昶也让二牛下马。
“大老爷,我们住的地方比较简陋,你可莫嫌弃啊!”刘宝仁手足无措的来到李明昶跟前。
担心他看见自己住的地方脏乱差,会一走了之。
瞅着他唯唯诺诺,李明昶笑呵呵的说道:“无碍,前方带路吧!”
刘宝仁在小弟屈峰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带着二人走上山头。
随着步伐走到尽头,眼前出现了一块空地,山顶好像被人一刀削过,上面非常平整。
但一看眼前的场景,李明昶忧心忡忡,性格耿直的二牛已经说了出来。
“老爷,这地方比我以前的家还要破呢?”
这话把刘宝仁羞辱的六神无主,他见识过桃花潭村,如同神仙住的地方…
而他们这呢?
所有百姓住的地方,居然都是用两根木棍来做支撑,上面铺着树叶遮阳,站着的人几乎没有,全部躺着,有的身体蜷缩着、有的平躺着,而且卫生环境非常差,臭气熏天。
就连李明昶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也太惨了,在这种环境待的久了,恐怕不用瘟疫,其他病都可以把他们通通打包带走。
古人自身的免疫力本身就差,再加上住的环境这么恶劣,不想生病都难。
一旁刘宝仁望着李明昶皱眉,立马忐忑不安的说道:“大…大老…爷,我知道这太脏,要不要我找人把大哥搬出来。”
说完刘宝仁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望向李明昶,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
“不用,我还适应,”李明昶摇了摇头,没事,反正闻一闻就习惯了。
此时,其他躺着的百姓也站起了身,老人妇女战战兢兢的望着贵人李明昶,他们都是老百姓,而且还处于大唐边界,几时见过李明昶这种大老爷,一身绫罗绸缎腰间悬挂古玉,再加上手里牵着高头大马,心里更加胆怯。
懵懵懂懂的小孩望着战马,眼底里只有羡慕。
李明昶当初买这匹马花费了几十贯,是一匹上等的突厥敦马,品相也好,全身枣红,四肢发达,脚腕处带着一鬓黑发,目光瞅上去威风凛凛。
二牛也暂时放下对刘宝仁的偏见,看着皮包骨的小孩,同情心立马泛滥。
现场的小孩有不少,大约有几十个,桃花潭村目前的小孩才勉强突破两位数…
但从模样和身体看,犹如天差地别,桃花潭村的男童、姑娘、各个长的虎头虎脑、聪明伶俐。
但在这里,所有小孩眼中只有胆怯和对未来生活的麻木。
李明昶不敢再看,只能望向刘宝仁说道:“带我去看看那头生病的牛!”
“大老爷…你这边请,”刘宝仁闻言满面红光,只要是李明昶不离开一切都好说。
关押牛的地方在悬崖一侧,自从得知有瘟疫,百姓根本不敢接近,只有一头牛孤零零的站在那。
李明昶捂住口鼻上前仔细瞅了瞅,发现牛的***附近有一块流脓之后形成的疮斑。
这一发现让他大喜过望。
二牛见李明昶一脸兴奋,满脸不解的说道:“老爷,咱们过来看牛干啥呀?”
确定这头牛体内已经形成了抗体,李明昶笑吟吟的说道:“因为这头牛就是治疗瘟疫的关键所在,有了它,就可以预防普通人感染瘟疫,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天花侵蚀了。”
对于免疫学一头雾水的二牛和刘宝仁来说,李明昶刚才所说的话如同天书。
“那老爷,我大哥的病该怎么治疗啊!”刘宝仁忧心忡忡的询问,心里一团乱麻。
李明昶气定神闲,只见他从药箱掏出一把匕首,把牛***附近的疮斑一点一点的剥离。
接着他站起身,吩咐二牛把疮斑研成粉末。
如此奇怪的操作,让二牛一头雾水,看着用布包裹的疮斑避如蛇蝎,他可听说,刘宝仁的大哥就是被牛感染。
见他蹑手蹑脚不敢上前,李明昶从容不迫的解释道:“这是疮斑,不用担心。”
“老爷,我不会死吧?”二牛身如筛糠抖个不停。
李明昶假装训斥道:“别废话,没看见我刚刚也摸了。”
“那好吧!”二牛无奈,只能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