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
岳不群房中。
岳不群见李知恩离去,目光火热的在辟邪剑法上面一扫,随即脸色一黑,背着手猛地起身走到一边,冷声歪着头呵斥:“胡闹,知恩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为了习武吃尽苦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缘,你怎么能抢他的东西?”
宁中则正要翻看辟邪剑法,听到这话也只好收回了手解释:“师兄,知恩一片孝心……”
“可这是林家的东西,还是知恩的机缘。”岳不群黑着脸,满脸严厉:“我华山自然有自己的传承,试问这五岳剑派,哪一家的传承比得了我华山派?”
“师妹,我华山自己的武功都没有学完呢,你要这辟邪剑法又有什么用?”
“自家的武功不好好练,偏偏贪图他人家传,不说江湖道义过不过的去,你我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宁中则本来是一片好心,可听岳不群这话说得,她顿时又气又急:“师兄你误会我了,岂不闻升米恩斗米仇?”
岳不群眉毛一挑,若有所思:“师妹多虑了,知恩这孩子懂事乖巧,君子坦荡,为人守信,断然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他不是。”宁中则翻着白眼:“可他一心报恩,总感觉咱们师兄妹对他太好。”
“你也听他说了,为了报仇,他死了都甘心。”
“这孩子恐怕心里也惦记着报恩呢,他若是不能卸掉这口气,一辈子看不到报恩的希望,恐怕心里难免会怨恨你我恩情太大,让他一辈子欠你我的人情。”
“师兄啊,武功你比我高明,可要说这了解人心,你哪比的了我这个女人?”
宁中则没好气的白了岳不群一眼,脸上有些嫌弃。
岳不群眉眼含笑,勾起嘴角道:“师妹说的是,是为兄我想错了。”
“为兄只想着,我华山的武功胜过别人千万,学别人的功夫我完全没有必要。而且,这也是林家家传,知恩的机缘。若是你我学了,道义上也说不过去,平白给华山蒙羞。”
“哎,是为兄孟浪了,没想到知恩这孩子心里竟然如此执拗。幸好师妹你收下了秘籍,否者的话,他想着无法报恩,虽然不至于怨恨你我,可也会一辈子不开心的。”
宁中则嘴角一翘:“你知道就好。”
“哈哈哈,有师妹这种贤内助,为兄甚是开心。刚才是为兄的错,师妹莫怪。”岳不群君子风度,笑眯眯的行礼。他岳不群坦荡君子,岂能去要别人的剑法和机缘?
宁中则见误会消除,开心的拿起辟邪剑法:“我们先打开看看,知恩这孩子一片孝心,哎,若真的是我华山弟子就好了,总会比冲儿他们可靠许多。”
岳不群叹息坐下:“是啊,只可惜他资质不好,也不知道这辟邪剑法有什么神奇的,竟然让他练成了高明轻功。难得他想着我们,真是好孩子。”
“不管什么秘密,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宁中则见没有外人,嘻嘻一笑,伸手打开秘籍。
岳不群瞪了她一眼:“看就看,可不许修炼。否者给外人知道了,平白笑话我华山。”
“知道知道。”宁中则翻着白眼:“就你是君子,我是小人。”
她没好气的打开秘籍,喜滋滋一看,却瞬间脸皮僵硬:“这这这……”
啪嗒。
宁中则手中的秘籍落在桌面上,眼睛红红的,刹那充满了泪水:“这孩子……他怎么就这么实诚呢?”
“师妹?怎么了?”岳不群故作风轻云淡,却忽然看到宁中则这伤心欲绝和惊骇无比的表情,他心中也忍不住好奇了。本就痒痒的心,更是忍不住伸手拿起了秘籍。
打开一看,岳不群瞬间瞪圆了眼睛:“这……”
他脸色一变,双眼瞪圆:“这是魔功,知恩竟然练了魔功,他……胡闹啊。”
宁中则眼圈更红:“师兄,恐怕知恩是一心想要报仇,因此才会不顾一切。”
“你说这孩子多好的人,赤子之心,侠义心肠,真是难能可贵。”
“可这代价也太大了。”
“那小花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尽力就好,何至于此啊。”
岳不群眼神变换不定,死死的盯着秘籍。嘴上却不忘深深的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哎,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报仇怕是成了他的执念了。师妹啊,以后莫要在大家面前说起这秘籍的事情,若是以后还遇到知恩,咱们想法子把他带回华山吧。”
“嗯,小妹也是如此想。他若是能杀了田伯光,倒也好。若是不能杀掉,咱们师兄妹帮他一把。至于以后,就让他住在华山吧,多少也能照顾他一二。”
宁中则心中发酸,为李知恩感到心疼。
如此侠义之心,守信之人,为了不相干的姑娘狠心一刀,修炼魔功,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
她揉了揉眼睛,见岳不群一动不动的盯着秘籍,宁中则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说道:“师兄别看了,我心情不好,咱们休息吧。”
岳不群眯着眼睛:“师妹先去,为兄怀疑知恩是不是被那林镇南骗了,我好好研究一下这武功。”???..
宁中则一愣,点了点头:“师兄顾虑的是,小妹从未听说过如此邪门的武功。若是那林镇南真的骗了知恩,免不了咱们要去讨个公道来。而且,那林镇南也太大方了,小妹心中也觉得不正常。再看这秘籍,竟然如此苛刻,莫非真的有鬼?”
岳不群眯了眯眼睛,心说那林镇南如此大方,恐怕就因为条件苛刻。
他还不知道,这秘籍是李知恩偷出来的。
宁中则再次揉了揉眼睛,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床铺上,一拉被子,盖住自己。
灯光下,岳不群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晦涩不明,嘴角似笑非笑。
他扭过头,眯起眼,痴迷的翻阅辟邪剑法,嘴里念念有词,双眼越来越明亮。
不知多久。
宁中则感觉身边一沉,她迷迷糊糊本能的伸手抱了过去,却吃了一惊:“师兄,你手怎么冰凉冰凉的?”
“哦,刚才出去茅房了,师妹,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