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提斯，炎鹰中尉，是一名熟练的骑士和盗贼，也因此被银月议会赋予重任，那就是刺探李斯特的情报，弄清楚他军队的构成、特点，必要时刻挑拨他们的关系，确保李斯特不会过快取得胜利。

寇尔提拉并没有让人类亲自审讯她，只是让阿比迪斯和几名军官旁观，他深知人类的陋习，对于女性的残忍，高等精灵可以内部斗争，但决不能表露给人类，即便要展现，也必须维持最低的尊严。

“公爵。”阿比迪斯起身行礼，地牢里所有人都站起来。

李斯特在寇尔提拉、奥蕾莉亚的陪伴下走进来，哪怕这里只是新打造的囚笼，非常干净，一些血腥味和大小便失禁的味道也让他感到轻微不适，在里面的艾吉儿也走出来行礼。

玛提斯双手被捆绑在一起吊在空中，身上只剩下一条勉勉强强遮住下身的破布，上身动刑的痕迹显然可见，寇尔提拉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同胞就手软，相反，这位出色的骑士指挥官永远以效率为第一位。

他慢慢坐下来：“请坐，各位。”

看着玛提斯愤怒的目光，李斯特开口道：“玛提斯，炎鹰少尉，我很高兴精灵中依旧有和你一样顽强不屈的战士，我以为银月城里满是只会动嘴皮的官僚。”

周围发出低低的笑声，艾吉儿走上前轻笑着拍打一下对方的胸脯，挑逗的样子让所有男人口干舌燥：“看，她很年轻。”

“给她放下，穿上衣服，让她保持尊严。”李斯特的话让艾吉儿耸耸肩，玛提斯怒斥道：“不要假仁假义！阴谋者！”

“如果你喜欢这样，我也无所谓。”李斯特瞥了眼奥蕾莉亚：“既然已经确定她是间谍，那么就简单了，要么让银月城赎人，在此之前我可以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如果他们不愿意赎回你，梅丽斯那里正好缺少帮手，商会会给你相应职务和报酬，如何？”

“假仁假义！”玛提斯吐了一口沾血的唾沫，直接落到李斯特脸上，他举起手制止了旁边人的愤怒，轻轻伸手擦拭掉脸上的血水：“给她披一件衣服，带出去！”

寇尔提拉和两名精灵战士走上前，将她捆起来披上一件斗篷后抬出去，阿比迪斯等已经提前出去搭建绞架。

军营里大部分人都涌出来，看着登上绞架台的众人，玛提斯双目空洞地看着下方窃窃私语、朝自己丢蔬菜、臭鸡蛋的士兵们，不仅有人类和矮人，居然也有自己的精灵同胞，为什么？

李斯特站到绞架下：“各位，我们抓到一个间谍，你们说，要不要绞死她？”

“当然！”前排的老兵们发出愤怒的咆哮，但更多的新兵们，尤其是精灵们保持了沉默，等到平静下来，李斯特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有一句谚语。”他看着士兵们，深情道：“当发生战争时，政客提供口号，富人提供谷物，穷人提供孩子，战争结束后政客获得更高的地位，富人获得更多的财富，穷人获得墓碑。”

他看着周围的士兵们：“你们追随我，是因为我可以将前两者一分不少地交给他们，哪怕死去，你的家庭依然可以获得地位和财富，而不仅仅是墓碑。”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在这里！我们在改变这个世界！旧世界平等吗？它吞噬我们的生命，连个渣滓都不留给我们！”

“基尔洛夫的战友死后，家属为了抚恤金反而被痛打一顿，达索汉亲眼看到领主虐待一个农夫，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我遵守法律，遵守我的规定，我们有契约！”他取出腰间一叠厚厚的表格，几乎是狂吼道：“我从来没有违反契约！违反我指定的法律！在我的法律里，土地属于每一个出力的人！”

“告诉我，如果你死去，你的家庭会获得什么？”李斯特举起表格对准玛提斯，不少都纷纷扬扬飞出去，没一个人敢去收拾：“你死后你的家人会得到什么？”

“给他们封骑士？给他们一个庄园？给他们几十万金币吗？”李斯特暴怒的表情让所有人感到力量，他与我们站在一起，阿斯塔洛听到如此评价。

“如果不能给你，你为他们卖什么命！”李斯特流下两道眼泪，几乎哭喊：“你卖什么命？！”

“所有的间谍，现在站出来，我保证你们不会被追查！”他的话让所有新加入的士兵屏住呼吸，深刻感受到他的魅力：“愿意留下的，我们契约照旧，不愿留下的我可以发路费遣返，乌瑟尔爵士，你负责这件事，我们绝不勉强任何人！”

他咬紧牙关，竖起右手食指一字一顿道：“但如果还有间谍，最好不要被我抓到，否则我会将你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让你自己吃下去，每隔一天进行一次，哪怕你死去，我也会将你做成标本竖在外面！”

李斯特的话让数名士兵产生动摇，法尔托拉愕然发现他推荐的18名士兵居然直接走掉13个，只有5个人没走。

寇尔提拉看到这一幕羞愧地低下头，暗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带带自己的弟弟，不然就是一个傻瓜。

“她自由了，让她走吧，一个勇敢的战士不该被吊死。”李斯特收拾地上洒落一地的表格，接过阿比迪斯递给他的后安静地道谢，随后默默地走下去，穿过自动让开的人流，回到自己的阁楼。

看着周围士兵们崇拜的目光，李斯特暗想：“真是成功的表演，李斯特，下次继续。”

“非常有魅力，不是吗？”希尔瓦娜斯在奥蕾莉亚耳边低语道，奥蕾莉亚紧咬牙关，握住拳头：“他现在正好需要人安慰，还不快去？”

“你疯了！”奥蕾莉亚低吼道，随后跟着李斯特跑去。

希尔瓦娜斯长舒一口气，她带着阴谋得逞的微笑走过温蕾莎和一众正在激烈交谈的士兵，纳萨诺斯将她的弯弓递给她，二人倏忽间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