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沫白经过张天宝的劝导后解开了心扉,在太清观补了一觉之后,迎着傍晚的斜阳下山了。
他想再在老君山住一晚的,奈何道观没有闲房。
太清观一共三个卧室,每个卧室都有人。
白天补觉是在张星洛的屋,晚上总不能还叫他住张星洛的房间吧。
咱张小道长肯定是不愿意的。
自始至终冯沫白仿佛都是个倒霉蛋,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如果将秦天御设计张星洛这件事儿写到书面上,冯沫白估计都用不了多少笔墨。
毕竟他也不是主角,也不是反派,只是个路人甲,因为女僵尸小玉的一时兴起,被卷入其中。
如果过多渲染,会被骂水数字的。
冯沫白走了,下山的时候健步如飞,就连两个包袱仿佛都毫无重量。
因为张星洛给他吃了一颗养气丹,心灵的升华并不能改变他体力不支的现象。
说白了,他生理上,还是个弱鸡。
待冯沫白下山,张星洛和张天宝这师徒俩又恢复到以往的生活。
生火做饭,
吃饭聊天。
张星洛虽然还没猜到到底是把鬼新娘和女僵尸放到那里,不过大概方向是有的。
无非是去正阳宗的那几位仙人呗,
要么是冲着剑来的,要么是冲着人来的。
张星洛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就秦天御对自己怨气最深,他又是有名的小心眼儿,如果是他下绊子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
自己现在在家,无非是多个心眼呗,还能如何。
在外面或许还能阴自己一次,可现如今自己在家,
哼哼!
我师父修为通天彻底,我怕啥!
张星洛去西屋瞧了白初巧,此刻她现在的身体还在缓慢的变化着,皮肤比以前更粉嫩,气质仿佛在往“仙”上发展。
如果说以前她看上去只是个村姑的话,现在看来,她更像是个仙子。
张星洛亲自认证过的,毕竟那晚她不停的从身上往外冒泥,而他则是不停的帮她擦洗。
痛苦并快乐着。
从白初巧的房间出来,张星洛来到院子里,见师父早已靠在椅子上,扇着蒲扇,喝着茶抬头望天呢。
他也走过去,挨着师父坐下。
前世他身为社畜,哪有这样悠闲过。
前是那种日子,难啊!
张星洛是那种非常容易满足的人,讲真,三千块钱工资他也能生活,如果没有亲戚朋友之间的闲言碎语,他更愿意拿着三千块钱工资,去某个小区坐在凉亭里看个大门。
管吃管住,每天就是看看手机,和业主们打声招呼而已。
奈何没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他的生活是为自己过的。
多少人努力往上爬,其实都不是因为他多愿意爬。
而是因为他们不想听到亲戚朋友的闲言碎语,让自己父母家人脸上无光。
看,谁谁家的谁谁谁在城里当保安呢。
瞧,谁谁家的谁谁谁在村里种地呢。
他们家那孩子怎么那么完蛋,二十好几了还没结婚。
那谁家那小谁知道吧,他媳妇儿工资比他高,他现在就是靠他媳妇儿养着……
诸如此类。
所以,男人不是为自己而活。
男人有娶妻生子,照顾父母,让妻儿老小以自己为荣的责任。
他们做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是为了让妻儿老小脸上有光;
他们咬牙坚持,甚至不惜余力的前进,也只是为了让妻儿老小过上更好的生活。
让他们可以在和别人闲聊时,听到别人羡慕地说:“真羡慕你儿子(老公)那么有能耐。”
然后让他们可以风轻云淡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骄傲地回复一句:“咳,也就那样,呵呵。”
张星洛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拼来拼去,他都是为了父母。
而像现在这样,每天看看书,打打坐,喝喝茶,聊聊天,悠然自得的晒晒月光,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日子呀。
师父不会催婚,
认识的人不会因为自己是个道士而轻视自己,
没有流言蜚语,
不用和谁去攀比,
不用在领导客户面前忍气吞声。
每天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张星洛在躺椅上坐好,拿起茶杯品了口刚泡好的新茶。
“嘬!”
将茶杯放下,他歪头观察着师父。
张天宝正望天数着星星,日月星辰虽然每天都在交替,却从没改变过。
过了一会儿,张天宝感受到徒弟的目光,用蒲扇对着张星洛挥了一下。
“为师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好看的,都把为师看害羞了。”
张星洛被蒲扇的风吹醒,心说这也不像经受过炸炉的人啊,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确定他老人家没什么问题。
“师父,我瞧您是因为好奇。”张星洛笑着说道,今晚他打算刨根问底儿,解开心中的疑惑。
师父的神秘就像他老人家的修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张天宝翘着二郎腿,依旧悠闲地扇着蒲扇,闭上眼睛问:“好奇什么?”
“弟子好奇您在江湖上,名气到底多大,并且还好奇您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张星洛直言不讳,经过正阳宗一行,他有太多疑惑需要解开了。
张天宝轻声道:“为师不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老道士嘛,收了几个徒弟,现在在六徒弟家里颐养天年。”
“不对吧,师父您连徒弟我都不告诉?”
“说什么?”
张星洛坐起来,盘着腿,师父接茬就好,只要不是故意滑过去,就有戏。
“上次弟子求您教我一些实用的小法术,您说您不会,然后找了一些江湖把戏给我。
等弟子去芙蓉山的时候,您可是直接来了一招纸鹤传书,这样的道术您都会,您还跟弟子装穷?”
那手纸鹤传书张星洛都眼馋了好几天,这要是学会了,显然可以发展成这个世界的微信啊!
方便快捷还不用联网。
张天宝面露微笑,轻声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啊。”
“嗯。”
“为师本来是不会的,但因为要用到,所以就临时创造了一个。”他淡淡地说道,仿佛创造一门法术就跟喝水撒尿一样简单。
说的理所当然,
说的理直气壮,
说的轻而易举。
张星洛目瞪口呆,顿时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想过几十种可能,
可能师父是有意考验自己,
也可能是师父会的法术太多所以忘记了。
唯独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
因为临时要用,
所以临时创造。
张星洛没有怀疑他师父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师父从不说谎,尤其是在这种问题上。
他被惊呆了。
坐在椅子上看着师父,呆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张天宝转过头看向徒弟,
见他一副吃了屁的表情,
说道:
“你想学啊,为师教你!”
“学!”张星洛急忙应承道。
师父这个问题回复的,不但没有让张星洛加深了解,反而觉得师父,更加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