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光向日,黑云压城。
一老者骑独角白马踏着七彩祥云而来,身披的金甲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辉。其身后拱卫着六七骑,着装各异,目光暗含精光,每一位都是修为高深的好手。
不远不近的一声炸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白妶手中的天戈不慢反快,斜砸在赵朱脖子上,腕上猛然用劲,往后一带,顿时身首异处。
鲜血井喷而出!
嬴朕望着他此刻下场,叹道:“也罢,没有了姓氏图腾,活着也是苟延残喘。”
金甲老者翻身下马,见赵朱已经陨落:“小贼,好狠的心!”
白妶和嬴朕闻言,均忍俊不禁,不约而同的对视,不怀好意的望向金甲老者:“小贼??!!”两人的声音略带打趣韵味。
“咴咴……”
一阵马的悲鸣声传来,只见赵朱尸首旁,那匹独角白马正在不停的用橛子刨地,打着响鼻,不住地用脑袋抵他的身体。
独角白马虽是金甲老者的坐骑,然而一切的喂养训练却是赵朱一手操持,以赵氏自古相传的御马术,世间就少有不能驯服的神驹,更何况这灵性的白马。
独角白马除了金甲老者,相处最多的就属赵朱,一人一马间的感情自是深厚。
白马拱了半天,赵朱没有回应,遂衔起他的身体,甩在背上,衔着头颅踏云而去。
嬴朕和白妶,望着白马离去,赞道:“好灵性的白马,赵朱小子居然有这等福气!”说实话连他都有些艳羡。
嬴朕二人的目光从云彩间收回,见六七骑已经暗自合拢,将他们包围,两人淡然一笑,白妶道:“小贼呢?”
嬴朕孥嘴示意:“呐,在那里呢。”金甲老者抱着司马光源正痛哭流涕。其须发尽皆染赤,因其痛心疾首,脑袋不停的贴在司马光源身上。
金甲老者虽然年老体衰,九曲黄泉阵内的阴鬼却完全被其镇住,无数阴鬼只敢远远的在其周围旋转,根本不敢近身。
嬴朕心中一凛,他大抵猜到金甲老者的身份。此时白妶目光也瞟了过来,她应该也是看出了端倪。
白妶道:“你也是想的那个人?”
嬴朕点头,虽然在当时对方名声不不显,仅仅是一名小小的将官,他没有听过,也没有交集,但是最后他的名声却是跟着章邯遍传天下。
金甲老者目光充血,猛然抬头,鹰瞵般盯着嬴朕白妶:“是你们杀了老夫乖孙?”金甲老者正是老塞王司马欣,当年劝解章邯投降的秦朝佐将。
“是,你想咋样?”嬴朕白妶异口同声。
嬴朕上前握住白妶的手,道:“看来一场硬仗是免不了了?”话语间并没有任何退缩,其实他就是想和司马欣干上一场。
司马欣道:“你们好狠的心肠,一脉单传啊,这是想断我司马一族香火吗?”
嬴朕低声道:“好像是有这方面意思。”白妶抓紧手中的天戈。
白黑女母子下意识的躲到一块花岗巨石后。
司马欣手中的斧钺挥出,无数的长庚村村民皆人头落地,嬴朕赶在他挥出第二斧钺时,移行腾挪,挡在其身前。
同一时间,白妶操控着九曲黄泉阵,困住司马欣所有护卫。
司马欣见状,不屑道:“以为将我的护卫困住就想拿下我?”嬴朕邪笑道:“拿下你,你想得太多。”
白妶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杆血色战旗。
血色战旗,阴风中舒卷,九曲黄河阵内,它如鱼得水,白妶一声厉喝:“风林火山,其血玄黄,沙场英灵,魂兮归来!”
自白氏战旗内走出七八位英魂,他们披着一身破碎秦甲,手中拿着秦剑,冲将上去,口中轻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沙场英灵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而那六七名骑士,自是爱惜羽毛,又被阴鬼之气缠绕,几番战斗,是残的残,亡的亡。
司马欣这里,无数的英灵在其手下走不出几个回合,就被他自身的杀气和斧钺所镇杀。
白妶针对他又放出一波英灵,其后就退在一旁,紧紧的守卫嬴朕。
司马欣乃是道主境高手,可以外放自己的领域,随意掌控敌人的生灭。
通玄之后乃是贤者、圣上、道主三境。
若论修为高深,嬴朕白妶注定有输无赢,只能另觅他法,夫妻二人同时盯上了九曲黄泉阵。
九曲黄泉阵如能发挥到极致,别说道主境高手,就是更上一层的高手也是照杀不误。
司马欣冲破英魂围杀,瞬息来至白妶身前,斧钺同时跟进,横扫而来,香火之力波动强劲,白妶横剑抵挡。二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修为,白妶顿时被震飞出百米开外,她强行稳住身体,跌落在小楼旁,虎口震裂。
嬴朕暗自躲在小楼后,青铜神龛微微打开,正不住的导引香火之力入体。
“看来我来到的正是时候,挺热闹的嘛!”一个青衣汉子走了进来:“谁是此间主人?”
嬴朕收起青铜神龛,上前道:“正是在下。”
司马欣杀招未歇,挥动斧钺,迎着白妶上前又是一斧钺,嬴朕手中香火之力汇聚,九曲黄泉阵所有阴鬼之气第一时间汇聚于其后,立时结成一只巨大鬼手。
鬼手依托九曲黄泉阵,牢牢的将斧钺抓住。
司马欣手持斧钺,更有沙场血气加持,二人相持不下。
青衣男子见状,躬身对司马欣道:“塞王千岁,我家主人让我朝此间主人递上拜帖一份,还请不要让小可为难。”
青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方形木牍,其正面雕刻着一株繁茂的香樟树。他手法巧妙,掏出的一瞬间,正好可让司马欣看到香樟树雕刻。
司马欣喉咙滚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就是接了你家主人的拜帖,还要受死,你家主人恐怕是和他无缘了。”
嬴朕淡然:“生死有命,不到最后一刻,谁生谁死谁又能说的准呢?”
“哼!”司马欣长袖一甩,冷哼道。
白妶自青衣人手中接过木牍,递到嬴朕手中。
木牍乃是一整块香樟木切开而成,分上下两片,中间由金丝连接,嬴朕伸手翻开,只见两片木牍上仅有两个篆字——章邯!
“章邯?!”嬴朕嘴角微微露出不屑的讥笑,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机闪过。
青衣人男子上前拱手道:“我家主人让我给公子带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