隰院风荷,清香盈袖。
隰院门前,白妶正在等候嬴朕回转,其身边是霍骠骑和蜀姓老妇人。
厩苑之行,嬴朕夫妇没有如愿见到大长老,便兵分两路,白妶回到隰院等白黑女的消息,嬴朕则去祖祠拜访奉祀官嬴婴。
白妶回到隰院,久等白黑女不到,又派蜀姓老妇人,依旧无果,她根本就没有接近崤函帝宫,就被人打伤逃回。
白妶无奈,正要亲自去崤函帝宫见由百里,就在此时,围困在隰院门前的嬴氏族人如潮水一般退去。
此时霍骠骑派出的探子也同时有了消息。
白妶在得知白黑女被嬴婴抓去,嬴朕被其困在祖祠,强迫其交出嬴氏老祠和祭祖香。
白妶得知消息焦急万分,手中长庚剑出鞘,便要带着霍骠骑杀向祖祠,强行救出嬴朕。
幸好,蜀姓老妇人及时将她劝住:“嬴少夫人,你这不是在去救他,而是在害他,你是修为高绝,嬴氏这等古老家族能没有几个老怪物存世,或许你能如愿救出嬴公子,可你想过没有,如果能强来,当初嬴公子早就直接启动隰院大阵,铁血的将周围的族人驱除,为什么还要跑到厩苑,跑到祖祠去?”
蜀姓老妇人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出神入化,见白妶神色松动,又继续说道:“嬴公子若要当上这嬴族族长,这一关,他必须巧妙的度过去!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你想想,你救了他,他妻子伤了族人,无论对错,嬴氏的老人会愿意他当族长吗?”
蜀姓老妇人陈明利害后,白妶便放弃了强行救下嬴朕的想法。
她一时关心则乱,被老人稍微一点,便清醒过来。只要情绪没有被影响,她就是那个战场上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白氏将主,天下少有的帅才。
冷静下来的她,看得很是明白,嬴朕在祖祠不会有危险,有嬴婴在,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嬴氏的祖先以及那些老人也不会容许嬴朕血溅祠堂。
更何况在他们的心里,嬴朕是秦皇一脉最后的后人,便是看在秦皇的面上,他们也不容许这一脉断绝香火。
她清楚,此次嬴朕可能会失去祖祠和祭祖香:“就是失去又如何,我会陪你一步一步的都夺取回来!”
白妶站立在隰院门前,如翁仲雕像般静候嬴朕的回转。
那边,嬴朕带着白黑女,并没有立刻回隰院,而是绕道崤函帝宫。
崤函帝宫外,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墨衣人来回的巡视。
嬴朕远远的望着他们,询问白黑女:“当初是不是他们将你抓走的?”白黑女望了一眼说道:“不是,当是我还没有走近,就被强行带走了!”
嬴朕闻言,陷入沉思:“厩苑门前,崤函帝宫,都有这些人的身影,他们会是什么谁的呢?养马人吗?不像。嬴徐的手下吗?也不对,那小子模仿养马人培养的手下我见过,没有这等实力!会是谁呢,能有这样大的能力,在咸池内凭空安排出如此强大的阵势?”
白黑女见嬴朕陷入沉思,遂老实的待着。
“走,我们回去!”嬴朕说道,转身往回走。
“公子,您想明白了?”白黑女疑惑道。
“没有!”
白黑女道:“那您怎么不想了!”
嬴朕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要是想想就能明白,那可简单多了!”
“哦!”白黑女应道。
嬴朕带着白黑女很快就来到隰院外不远处。
尚未看见隰院风荷,就隐隐的听到哭喊之声,哭声有些苍老,不过声源,正是从隰院传来的,嬴朕可以肯定。
“难道隰院出事了!”嬴朕暗叫不好,提起白黑女就朝着隰院狂奔而去。
随着距离逐渐的缩短,哭喊声越来越大,只听的一个老人正在哭喊:“求求您!救救我孙儿吧!”
“求求您,让我见见九伯父吧!”
“求求您了!”
“九伯母,您看在孩子的面上,让我见见他老人家吧!”
“…………”
嬴朕提着白黑女远远的见到隰院门前,一个邋遢的老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跪在白妶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
霍骠骑手握亮银勾镰枪,警惕着站在白妶身边。蜀姓老妇人则有些好奇的打量着。
“嬴彻。”
嬴朕望着老人,一下子就认出了,老人正是他们当初救下的嬴胡亥的遗腹子,嬴族人口中的罪子。
“哭哭滴滴的,成何体统!”嬴朕放下白黑女走了上去,喝斥道。
“相公你回来了!”白妶欣喜的道。
嬴朕上前握了握她的手,蹲下道:“让我看看孩子!”嬴彻满脸泥垢的望着嬴朕。
嬴朕道:“你不是哭着喊着让我救你孙儿吗?不让我看,怎么救?”
“您就是九伯父?”嬴彻试探着询问。
“让我看看,孩子怎么了?”嬴朕道。
嬴彻从怀中将小家伙递了出去,正是那日使唤山精野怪的孩子:“以这孩子的能力,居然伤的如此之重,看来那次只是刺杀的其中一波啊。”
他望着孩子的伤势,心头无名怒火升腾。
只见小家伙,周身青紫,背后脊梁骨森白裸露,嘴唇黑紫。
“这是中毒!”嬴朕惊讶失声。
嬴彻哽咽着点头。
“到底是谁下的手,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白妶站在一旁也愤怒道。
“以这孩子的能力,那群酒囊饭袋不使点下作手段又怎能伤到他,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幕后操作,老子非活活折磨死他!”嬴朕说道最后,怒火中烧。
“这小家伙身受重伤,又剧毒入体,我救不了。”嬴朕眉头紧锁:“还是带他去找族医吧。”
“只有您老,能救他!”嬴彻闻言,顿时慌了神:“九伯父,求求您老,救救孩子吧,他还小,他才五六岁啊!”
他一下子扑到在嬴朕面前,声泪俱下。
“谁告诉你,只有我能救他的?”嬴朕察觉到其中端倪。
“您看!”老人从破烂不堪的衣服中掏出两张布帛,双手奉上。
嬴朕接过,只见布上弯弯曲曲的写着文字,难辨字迹。
“想救汝孙,唯嬴荷华!”
“嬴荷华退出族长之争,解药奉上。”
“嬴徐,果真是你!”嬴朕愤怒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