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戾本来想着是在寺庙考核之前,达到气血十成十的圆满循环。
但最后一丝门槛却好像永远也跨不过去一样。
99.99%后面还有99.999%。
聂戾毫不怀疑,后面会不会有99.9999%,甚至更加苛刻的标准,根本无法达到那理想程度下的绝对完美。
随着进度越深,聂戾也会逐渐发现更多没有被发掘的气血穴道。
这也是他不断努力,不断进行修炼的动力。
他现在就是想见识一下,真正意义上的圆满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赵二鱼,气血二境,已贯通六成,遴选入内门进修功法。”
“王喜子,一境,气血充盈,佛法修为尚可,心慕我寺,可入我佛门剃度,钻研佛法。”
武学天赋高的,可以修炼更进一步的功法。
差一些的,就可以通过对佛法的考核,成为一名正式的僧人。
而最差的就是两者都不擅长,那就只能离开寺庙当佃户,或者是去当个烧火煮饭的杂役。
十几个弟子考核下来,一共只有两个弟子能在修为上过关,进入内门专心修炼,不用分心任何俗事俗务。
他们两个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脱产修行者了。
至于那些一无所长的弟子,则是表情各异,有的人甚至倒在地上哀嚎不已,央求大师傅替他再检查一次。
哭闹之下搞得现场混乱不堪,只好被人抬了出去。
因为是最晚入寺的,因此聂戾也是最后一名被轮到测试的弟子。
随着苦禅大师一脸笑意的把手搭在聂戾手腕脉门之后。
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僵住,随后转为了无法隐藏的惊愕之色。
“你竟然已经完成了气血循环?”
气血循环最低的要求,就是起码要调动周身七成以上的气血进行循环。
因此苦禅大师只以为聂戾刚刚达到调动七成气血的水平。
但就算如此,这种进境速度在近百年里也是极为难得的水准。
他们圆陀寺就算是历代住持,修行速度也和聂戾相差无几。
“我记得你才刚刚进入第二境一个月,如此速度倒真是极为罕见。”
“看来贫僧的确没有看走眼,你这孩子的确是与我佛有缘。”
感受着众僧人向自己投来的惊羡、渴望、仰慕的眼神。
聂戾心中却是没有半点的起伏,全程淡然处之。
这一点更是让苦禅大师赞叹不已。
“不错不错,心性淡漠平和,果然是有慧根的孩子。”
随着考核结束,接下来便是这一批弟子的剃度受戒仪式。
与外界流传的不同,实际上僧人头上的结疤并非一上来便要烫上九个。
结疤的数量与僧人的等级息息相关。
刚刚剃度的普通僧人,只能在头上点上第一个结疤,名叫‘清心’。
接下来一两年内表现良好,才能有资格得到第二个结疤,名叫‘乐福’。
这样继续下去,只有真正意义上的高僧,包括名寺宝刹的住持方丈,才有资格烫到八个或九个结疤。
“敬香!”
随着主持仪式的大师傅朗声下令,包括聂戾在内的三名弟子都点燃了手上特制的粗大贡香。
“执顶香,烫香洞。”
首先是弟子恭恭敬敬的把贡香插入佛像之前的香炉。
再由德高望重的住持手持贡香,烫在几人的头顶之上。
聂戾为了修炼武道,剃个头倒也算不上什么。
至于遵守戒律之类的……那就纯粹是自由心证。
已经树立稳定三观的聂戾,很难因为几个月的生活就被一群僧人轻易同化。
前两名弟子很快便完成了贡香,剃度,受戒。
虽然受戒的时候,被烧红的香烫在头顶极为疼痛,但前两名弟子都是咬着牙硬撑下来。
生怕因为忍不住哭出来,被其他伙伴笑话。
很快便轮到聂戾进行仪式。
聂戾拿起贡香,将其放在火盆前点燃,随后插在了香炉之中。
就在一名老僧拿着剃刀走来,正准备动手之际。
却听大殿里的住持突然开口道:
“且慢!”
众人一愣,不知道住持发现了什么事情。
“你且再上一炷香。”
聂戾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之前上的那一株香,不知何时竟然自行熄灭了。
明明刚刚还燃的极为旺盛,如今却是出现这种情况,也让聂戾不由得暗呼晦气。
另外拿起一根贡香点燃,确认它点燃之后再亲手插入香炉之内。
但下一刻,只见那贡香像是缺氧一般,原本旺盛的红点逐渐暗淡,随后竟然原地熄灭。
要知道,这些进行受戒的贡香可是经过由特殊材料制作的。
点燃之后别说是被风吹,就连按在头皮上面都能保持点燃,确保烫出的结疤圆润清晰。
但一连两根贡香出现意外,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一旁的苦禅大师顿时眉头紧缩,上前道:
“方丈师兄,能否再让他试一次?”
方丈盯着熄灭的两根贡香,双手合十,长叹一声:
“罪过,罪过……”
“再试几次也是一样,此子与我佛没有缘法。”
“受不得我佛戒律。”
聂戾闻言也是愕然,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这种离谱的原因,没办法加入圆陀寺。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是不继续受戒,就这么加入圆陀寺。
还是要被赶出寺庙,自谋生路?
枯禅大师看到聂戾疑惑的模样,也是为其讲解起来。
这大殿供佛的仪式,据说颇为神妙。
若是数次贡香都失败,便证明佛祖不度此人。
不是身背无数血债,仇怨满身,业力深重到连佛祖都无能为力。
要不就是前世罪孽深重,牵连此生也无法进入佛门清净地。
聂戾闻言也是瞪大双眼,只感这个寺庙真是扯淡。
自己前世是什么来历,他自己能不知道?
一个醉心武学的普通人而已,能有什么坏心眼?
掰了掰手指,聂戾开始盘算自己前世手上到底有多少人命。
但盘算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
于是依旧不服输的问道:
“大师,请问就没有例外情况吗……我实在觉得自己不像是什么罪孽深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