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随着一架银白色的客机缓缓降落在了春城机场，程杰两人也是终于来到了这座四季如春的城市。

如果说学术界存在旅游博主的话，数学家这个群体很显然是担任这个职位的最佳人选，从各种学术会议的举办地点就能看出，这是一群善于借用经费，满世界打卡的人。

相较于物理学家在各种大牛聚集的LHC猫着，生化学家忙于跟各大公司演示他的PPT，数学家们的生活无疑是成功的，当然抛开枯燥乏味的研究除外。

站在机场的出口，四下打量了一番周遭景色之后，程杰两人没有再过多停留，拦下一辆出租车便朝着春城国际会展中心飞驰而去了。

与此同时，一架从北美飞往华国的航班之上，埃塞尔教授正与同行的一名好友热切的讨论着程杰以及他所发表的那篇论文。

“你简直无法想象他这篇论文对我有多重要。”埃塞尔教授一脸激动道：“我亲爱的朋友，你应该明白这其中蕴含的意义，黎曼流形边界问题被解决，毫无疑问这打开了翻越黎曼猜想这座大山的新篇章。”

彼得·萨拉克是麻省理工学院的一名天体物理学家，他这次前往华国是受沪上大学邀请参与一个联合项目。

听到好友这一番言论，萨拉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并是质疑程杰的学术成果，而是对好友现在的状态感到担忧。

虽然他是一名天体物理学家，但他对数学界也不陌生，黎曼猜想是个什么存在，他也很清楚，想到学术界这么多年来，无数的天才陨落在这个问题上，他并不想好友莫名其妙的踏入这个如深渊般的漩涡中。

“埃塞尔，我觉得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或许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乐观。”

“乐观？”埃塞尔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四十岁了，人们常说无法延伸生命的长度，但可以拓展生命的宽度，我不想这一辈子就这样平淡的度过。”

说道这里，他语气停顿了下继续道：“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忠告，你说的可能是对的，但我依旧想要尝试一番，也许这是新的开始。”

萨拉克沉默了，看着好友那坚定的眼神，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ICAMA作为数学界的顶级学术会议，这次如同往届一样，吸引了大量的数学家与会，当然其中也包含许多类似程杰这样，被导师或上级带过来见见世面的学生。

站在国际会展中心门口，看着眼前这人山人海的景象，程杰同张博直接愣住了。

看着不远处的通道口以及相关铭牌，张博咽了口唾沫道：“程杰，你知道京大代表团在哪里吗？”

听到这话，程杰摇了摇头。

“打电话吧！院长说会有人来接咱们，瞧这架势，咱们就是找到明天，估计都悬。”

“嗯！”张博无奈点了下头，随后便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左前方响了起来。

“两位学弟这边！”

听到这句呼喊，程杰下意识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名打扮的类似卖保险的家伙，朝着他们俩走了过来。

程杰并不认识此人，但站在旁边的张博却是一脸笑意道：“周老板。”

听到这个称谓，程杰瞬间明白来人是谁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头发半秃的的男人正是研究生院那个号称鬼见愁的周卫国。

说起这周卫国也是挺有意思，因为至今京大里面都流传着一则关于他的传说，据说这位周博士只要参与物理实验，实验必定会出事故，然后全额买单，这也是许多人叫他周老板的原因。

其实程杰以前曾猜测过，周老板之所以放弃物理转而一心研究数学，会不会是因为赔太多，实在负担不起了。

周卫国笑着同张博打了声招呼，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程杰。

“闻人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程杰你的那篇论文可是给咱们京大涨了不少脸啊！”周卫国笑呵呵道：“刚才校长还跟ICAMA会议顾问米歇尔教授讨论过你的事情，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以你的天赋不出三年，必定会响彻整个数学界。”

程杰闻言笑着摇头道：“这太武断了，一个数学猜想证明不了什么，数学界里面解决过类似问题的天才有不少，我只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员罢了。”

“是的！你说的没错，但21岁就能解决这种问题的，据我所知全世界好像只有你一个。”周卫国笑着道。

“咳咳..我今年才20岁..”

周卫国“.....”人言否？

轻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几人稍微寒暄了片刻之后，便一同前往了一间休息室。

行走在会展中心的走廊上，看着两侧那密密麻麻的海报以及隔三岔五讨论的人群，走在周卫国旁边的程杰好奇道：“周师兄，他们这是在干嘛？”

周卫国笑了笑道：“都是展示自己最新成果的，程师弟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在报告厅发表的。”

听到这话，程杰顿时了然了，感情这里是现实版的arXiv网站。

想明白这点之后，他眼中感兴趣的神色愈发浓郁了起来，作为一个喜欢屎里淘金的选手，他感觉这里简直就是自己的天堂。

“....希望等等过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些不错的idea....”

十分钟之后，程杰一行人来到了一间不算大的会议室里面，刚一进门，程杰便受到了热烈的招待。

看着站在面前笑呵呵的校长，程杰身形一正道：“校长您好！”

京大校长名叫贺平，是一名接近七十岁的老者，虽然身体因为年龄的原因已经有些佝偻，但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的很。

看到程杰这番紧张的模样，贺校长笑着打趣道：“这么紧张，怎么我会吃人吗？”

程杰闻言不禁尴尬的挠了挠头。

“主要是因为我爹总是在家中说您特别严肃....”

“好个程大院长，又在背后说我坏话！”贺校长笑骂了一句，随后一把拉过程杰的手走向一旁仅有的一张沙发。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安排此次的学术会议，当老陈告诉我你的事情的时候，说句老实话我都被吓了一跳，不得不说程杰你这次可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

程杰“....”卧槽！有完没完啊！怎么是个知道的人就要拿这事吹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