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缺咽了咽口水。
“一吹我们就玩完?你也没办法?”
朱岚干净利落地回应:
“当然没办法,他可比我强太多,他在重明所有的蟒袍里都是排的上号的,高我两个大境界,一身邪法诡秘难测。”
“他现在之所以没动手,应该还是在等他主子的命令,巽元魁也在纠结,要不要为了你和你体内的东西,和我们彻底在明面上撕破脸。”
李盈缺一阵后怕。
“如果……如果刚刚派来抓人的就是他的话,我们岂不是死得很惨?”
朱岚摇了摇头。
“不会,巽老六是不会随便派他出来的,他原本只是想着派人来抓个丹师罢了,也没有想到你的动作会这么快,他是在知道你和那两个蟒袍打起来之才出动的。”
“我我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摸到大道的边儿,如果现在就死了,岂不是太亏了……”
丹师英霜抓着那根将她捆得仿如粽子的那根灿金色绳子,吓得瑟瑟发抖。
朱岚轻轻一笑。
“不必太担心——小姐正在实时看着这边的情况,按照她的判断,巽元魁十有八九不会对我们真的动手。”
英霜反驳:“难道你们小姐说的就是肯定的么?”
“我们小姐说的事儿,几乎不会错。”
果不其然,那位白脸乌鸦始终只是举着手中的笛子跟在后面,一直没有将那柄黑漆漆的竹笛送到嘴边。
黑乌鸦跟随着飞剑飞行了足有将近十分钟,最后乌鸦振了振翅膀,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放弃了追逐。
随着乌鸦的离去,与黑鸦一同追击的其余赤坊司也都一并离去了。
朱岚再度点了一下通讯器。
“小姐,危险已经解除,巽老六的人不再追我们了,还请放心,预计将在二十分钟内回到宅邸。”
看到敌人不再追击,挂在绳子下面的两人同时长出一口气。
李盈缺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当初巽元魁在观看自己的实验进行过程的时候,带着的护卫队强度也是这样的话,自己当初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撕破赤坊司的围困防线。
灵枢解释道:“根据我已知的数据分析,巽元魁的性格狂傲且多疑,在他自己的领地内,他就自以为高枕无忧,不去积极地做防御调动,但是如果他将手伸出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外的时候,就会极其谨慎。”
“当时他是去到自己的实验室里观看实验进行,他的实验室是他势力的核心区域,更不用说六公子的义体就在实验室内部,他就更不会觉得可能发生什么意外了。”
“但是这样的低级错误,他应该不会犯再多次。”
李盈缺也深刻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他的敌人很强,同时与梼杌宗及在联邦内呼风唤雨的巽元魁为敌,自己的情况却可以说是身处泥潭,不可能把每一次幸存的希望都寄托在敌人的失误上。
自己的战斗力还远远不够。
……
朱岚的飞剑速度很快,不过飞行十余分钟,就能够横跨整个重明,回到位于郊区的奥莉薇拉宅邸。
奥莉薇拉的宅邸看起来很精致典雅,实际上内部空间很宽裕,除去她自己居住的居室之外,容纳下李盈缺和丹师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奥莉薇拉还开玩笑似的表示:“有盈缺先生在这里做保镖的话,也能让我更有安全感。”
她大概知道了丹师的意愿,也没有很迫切地去规劝她加入自己的阵营,这让已经打好腹稿如何拒绝拉拢的英霜有些措手不及,她没想到这位第十三执政官这么好说话老好人,甚至已经开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亲自为李盈缺和丹师安排了一间整洁且宽阔的房间以及借给丹师一间空实验室后,带着李盈缺回到一楼客厅,白天已经见过的季骁湘和刚刚帮助他们脱困的练气士朱岚已经坐在那里等待了。
朱岚很特立独行地没有身穿十三司制式的黑斗笠及反射质袍,而是身披一身轻盈的白羽羽裳,背后背着两柄玉鞘长剑,可以说是他来到这边之后最符合常规练气士印象的练气士了。
黑二爷蹲在她的脚边来回转圈磨蹭,一改此前跋扈的做派,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变成了一只彻彻底底的“舔猫”。
不过,它的主子对它的态度却相当冷淡,对它的谄媚无动于衷。
只是在客厅里的季骁湘和朱岚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能说是很好,甚至大有一点剑拔弩张相看两相厌的意思了。
“季叔,要喝茶么?”
“谢谢小姐,不用了。”
“岚姐姐……”
“不必了。”
奥莉薇拉端着她的茶壶站在他们之间,又想调和他们之间的气氛,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略带点尴尬地站在那里。
季骁湘看到李盈缺走来,伸出宽厚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兄,怎样?有没有受伤?”
李盈缺笑了笑:“被一个蟒袍踹了一脚踹在心口,稍微收了点轻伤,不过问题不大,无妨。”
季骁湘闭起眼睛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次我们运气好,没想到巽老六那个该死的东西,竟然把白脸都给派出来了,哎……”
朱岚冷哼一声。
“事已至此,你叹气也没用。”
奥莉薇拉生怕他们争吵起来,用别的话题打断了他们之间的火气。
“那个……两位,今晚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后面还有别的麻烦。”
“哦?议会扔下来麻烦事儿了?”
奥莉薇拉面露难色,小手轻轻拽着自己的衣裙。
“是的……说是最近在联邦内部发现了好几股梼杌宗的势力在渗透,并且……并且惹出来了一些麻烦,我们需要拔除他们的势力,并且探查清楚情况,具体信息我会发给你们。”
季骁湘抱起双臂。
“议会表面上不想和我们撕破脸,但是还是要搞小动作弄我们,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脏活累活塞给我们……”
李盈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刚刚还想着梼杌宗的事儿,他们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