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郁的血煞之气从羊头的身上弥漫出来,它向着李盈缺抬起了拂尘杆,从道袍之中扔出来了一张电路板符箓。
那枚符箓不是直奔李盈缺而来,只是随意地扔了出来,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那枚电子管符箓散发出了几道蓝色光芒,在清飚大道上投影出现了一个全息巨型妖兽——
一只足有七八米高的石魄金刚。
石魄金刚在沙海时代前是一种很常见的精魄,它们都是由灵石吸取日精月华后拥有灵智,成为妖属。
石魄金刚本就是灵石化形,一身顽石铸就而成,钢筋铁骨且蛮力极大,是一种很强大的妖物。
石魄金刚向着李盈缺猛冲而来,于此同时,守卫三个练气士的“人墙”也同时掏出了武器,向着李盈缺展开射击。
李盈缺对那个练气士的行为有些不解,就算石魄金刚很有压迫力,可是它不过是一个没有实体的投影罢了。
一个无实体的全息投影又能有什么用呢,再怎么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对自己造成一点视觉影响……
“别掉以轻心,这是投影化神之术!那个芯片符箓就是个微型全息投影器,那里投影出来的所有东西,全都是有实体,能对你造成杀伤的!”
在灵枢做出提醒的同时,站在石魄金刚冲锋之路上的李盈缺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猎猎狂风。
其冲击力与刚才好徐连山对战时感受到的差不多,都有大货车迎面创来之感。
石魄金刚在冲到他的面前后,挥舞起巨大的石拳,向着李盈缺所站之处挥出了雷霆一击!
内力注入双腿义体,他灵巧地向后纵身一跃,义体提供的反冲力让他轻松跳出十余米。
石魄金刚的一拳在清飚大街坚硬的地面上炸出了一个直径十余米的巨坑。
整条大街的地面都为之一颤。
被围困在封锁区内部的平民们,看到石金刚轰出的这一拳的威势,都不禁为之颤抖惊呼。
李盈缺已经能感受到金刚身上散发而出的妖力,不禁感叹这法术的玄奥。
“曾经的练气士洒出纸鹤纸马化成真型,现在的练气士则是把转化之物变成了全息投影,远比此前更加方便,而且能驱使的投影的强度,也远远超过了曾经的造物法术。”
灵枢现场为他做出解释。
但相比于玄奥的化形法术,更让李盈缺留意的,是在金刚出现之时,其余几个充当护卫的阴鬼在必然无法打破飞鱼服的情况下同时开枪射击。
毫无疑问,这是正在控制之人吸引他注意力的计策。
如果那个正在操控之人,有这样强的掌控之力,同时操控三个练气士阴鬼的同时,还有余力去控制其余的傀儡……
那他究竟是什么实力?
在他的认知里,恐怕只有白无常有这个能力。
但现在他分明没有感受到白无常气息的存在。
不容他继续多想,那具石魄金刚已经再一次向他发起冲击,不仅如此,剩下的那两位低阶练气士也同时向他扔出了数不胜数的符箓,铺天盖地地追随着他的脚步而来。
血色的纹路在黄纸符箓上蔓延,凶光乍现。
三个练气士阴鬼同时出手之时,围绕在它们身边的那些“护卫”也一齐出动,他们掏出了各种高切割力的近战武器,嘶吼着,咆哮着,向着李盈缺发起冲锋。
眼前的情况极其难办。
然而灵枢的嗓音仍旧镇定。
“无所谓,我们有惊蛰剑录。”
她的吟诵之声,在脑海之中响起。
在剑诀吟诵开始的同时,他的下一刀该如何斩出,已经在脑海之中浮现。
“万物出乎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惊蛰时,万物惊启……”
随着她的口诀吟诵,李盈缺体内经脉的内力便真如惊蛰时节冲破浮冰的长河波流,冲荡百里,气机不绝。
他双手握住刀柄,将刀锋平举而起,凝视着面前正在向着自己冲杀而来的石魄金刚与铺天盖地的符箓阵法。
斗笠边缘上悬挂着的三串温血石随风轻摆,叮当作响。
在远处凝望这边的平民们看到黑衣刀客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手握刀刃站在原地不动,都忍不住高声呼喊。
他们都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刻,那黑衣刀客是他们唯一的求生可能性,他一旦战死,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都将立刻殒命当场。
可是那个刚刚还斩杀阴鬼如屠狗一般的黑衣刀客,不知为何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面对敌人的冲击,李盈缺没有丝毫惊慌,只觉心如止水。
“是为天地间虫虱阴浊之物,皆无所遁形,惊而出走!”
随着灵枢的朗诵来到最后,李盈缺经脉之中奔腾的江河,尽数汇聚于一处,经过了穴道关窍,一阵微微的酥麻之感,自体内蔓延开来。
刀锋斩出,没有一丝凝滞!
一刀雪白刀罡自锋刃而起,平斩而出。
不仅有斩破空气的猎猎风声,还有连续不断的电弧爆裂之声,真好似惊蛰之时惊雷落于平原的威势。
刀刃斩出的一瞬间,李盈缺只觉得刚刚汇集起来的全部内力在那一刻瞬间被手中刀抽干,一阵虚弱感涌了上来。
但这耗费了巨大力量的一击,威力绝对对得起他花掉的内力。
无论是投影的石魄金刚,还是两个聚灵修士扔出的漫天符箓,亦或是正在向他发起冲锋的那些阴鬼,都在被那刀罡触碰到的一瞬裂解。
刚刚还群魔乱舞如修罗场般的清飚大道,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望虚惊蛰剑录之中记载,这名为虫虱惊起的一斩,本是剑法,不过李盈缺现在以刀斩出,威力依旧不打折扣。
在远处观望的警察与平民们,在看到那惊蛰一斩的威能之后,都下意识地向后退缩。
虽然刀罡没有直接斩到那三个练气士阴鬼,但在符箓和金刚被斩破后,它们的动作凝滞了下来,呆呆地站在原处。
似乎是它们背后的提线之人,也被这一刀吓住。
李盈缺抓住时机,再度挺起刀刃,向着那个羊头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