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司，城区一栋普通没有任何标识的大厦内，这里是驱魔司的总部。

总部当然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大厦，而是大厦的地下，一个普通房间内，从精神世界回来的老头与林队长早已苏醒。

“长老，他，他就这么没了？就连那个精神小世界也没了？”林队长感觉一切宛如做梦，那种噩梦般的强大敌人，居然就这么没了，他感觉还有点不真实。

“对，精神力波动已经消失，感应不到了，”老头的兴致并不高，心中也没有欣喜，只感觉到了落寞。

“一切都结束了，”林队长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与无眼男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他不由想到战争中牺牲的战士，那可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同袍。

那么多人的牺牲，才换来战争的胜利。

虽然最后胜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终归还是胜了，是他们胜了，他们不用被那个强大疯子，拉着一起陪葬了……

“不，还未结束，小林子，这是他临死之前给我传递的记忆，你看看，”老头抬起手掌按在林队长眉心，将无眼男最后传递给他的记忆，用精神力把这段记忆打包发给了林队长。

“是他？”林队长看过老头发来的记忆后，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记忆中的老熟人，秦九。

“你认识他？”老头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略带诧异，看向林队长。

其实，记忆中的秦九，他也见过，就在昨晚的楼顶上，从对方向他汇报的言语中，他听得出对方好像还是自己人，是驱魔司的下属机构。

“见过，还聊过，之前我还怀疑过他是野生异能者，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林队长缓缓道出，他是如何与秦九相识相知的过程。

“长老，他会不会是月亮上派下来的，按照人类目前的科技，可做不到以假乱真，还那么像人类。”

“不清楚，也不是没有可能，”老头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很确定。

如果是月球上的外星科技，确实可以做到模仿人类，以假乱真，但是为什么呢？目的呢？

整颗小破球都在近地轨道的天基武器打击下，它们想要什么得不到，何必多此一举。

除非，是自己想错了，它们能做到，却不屑去做。

但小破球上的确有些非人类个体，昨夜他们亲眼所见。

那么，也就是说，那些非人类神秘机械体，跟月球上那伙外星人，根本就不是一伙的。

“长老，我刚刚查了下，他就在总部，在地面上的大厦内治疗，当前还处在无意识状态，这里还有他的体检报告。”

“给我看看，”老头接过林队长手上的平板，翻看起了秦九的体检报告。

体检报告上不管是从血液，骨肉，还是生理状态，血压，体温，脉搏，呼吸，身高，体重，内分泌，生殖系统，新陈代谢等……

无一不在表明，秦九就是一个人类，根本就不是机器人，哪怕把秦九全身扒光，放在X射线，CT，磁共振等，成像医疗设备下。

无一不在表示，秦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怪哉怪哉，难道记忆有误，还是他也被骗了，传递给我的记忆也是错误的，”老头轻轻拂过下巴处的花白胡须，对秦九的身份心生疑惑，这与宝贝徒儿传给他的记忆出入很大。

从那晚黑色SUV的侧翻，无眼男得到的仿生人情报不符。

难道，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而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一个人类，一个机器人。

如果出现在大楼楼顶的是机器人，那人类秦九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楼里？

“小林子，这件事需要你去调查，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清楚它的身份，”老头重新把平板扔给林队长，那晚出现的类人型神秘金属造物，在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都是个不小的威胁。

“是，长老，”林队长翻看着平板，查看昨晚的情报信息，全都汇总在平板上，他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对老头汇报道：

“长老，昨晚大范围催眠的死亡率，到目前为止只有百分之一，还在统计中，很多人都是被自己的手机叫醒，手机都在同一时间推送了叫醒铃声，推送这些铃声的app软件，还不是同一个。”

“长老，您说会不会是……”

“很有可能，同时入侵这么多软件，它们肯定有个很强的智能ai，去查一下城里所有的服务器，查一下入侵昨晚的手机，动用的都是哪些服务器。”

“查不到，长老，”林队长摇了摇头，把平板上的调查结果讲了出来，“当晚各大互联网公司的服务器都遭到过入侵，都留下了痕迹，无法追查……”

“很聪明啊，相较于不留痕迹，反而是留下痕迹更难排查，查到最后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老头轻轻叹了口气，解决了弟子惹出来的破事，反倒是来了个更麻烦的敌人。

“长老，我觉得它是友非敌，它对待人类的态度，更倾向于友善，而不是敌对……”

“噢？你从哪看出来的，”老头问。

“从它出现，再到给予那个疯子致命一击，还有不惜暴露也要入侵全城所有手机，叫醒全城人类，这些人与它非亲非故，它为什么要叫醒全城人类？”

林队长很不理解，二者根本不是一个种族，机器人为什么要叫醒全城人类，这对机器人有什么好处么？

除了用这是机器人的善举，来推测机器人对人类友善这一目的，他看不出拯救人类，对机器人有什么好处。

“小林子，看任何事物都不能太片面，一，打断全城人类的催眠，可防止我那徒儿继续壮大精神力。二，它对人类友好有事实依据，这点我不否认，可我们是人类么？”

“这，”林队长被老头的话问得哑口无言，“是啊，自己还是人类么？身体是改造强化人，与人类早已分化成两个不同的物种，二者有生殖隔离，无法与之繁衍后代，明确了二者之间的差异性。”

“小林子，别想太多，只要你认为自己还是个人类，你就是人类，”老头见林队长陷入思维误区，立即出声提醒林队长，将沉思的林队长拉回来。

决定自己是否为人类的依据，可不是外貌，也不是身体状态，而是认知。

他同样是人类，只不过是从茹毛饮血的时代，活到现在的古人类。

“是，长老，”林队长回过神来，郑重看向老头子，要不是老头子提醒，他差点把自己开除人籍。

就像无眼男一样，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后，已经脱离了碳元素组成的肉体，能以精神能量体而存在，跳出了碳基生命的桎梏，进化成了更高等级的生命形态，从而否定了人类的身份。

滴滴，滴滴——

“长老，国外发来通话申请，要与您开启视频会议，”林队长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上，突然跳出来的消息。

“那帮老家伙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好享受，开什么会？都多少年没开过会了，”老头摆了摆手，跳下床铺，离开了房间，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林队长。

“小林子，可以弄一次全民体检，看能不能查到它们，还有战后那些乱糟糟的糟心事，需要你多费心了……”

“是，长老，”林队长站直身形，目送老头子远离后，开始在平板上安排城市居民的战后事宜，还有秦九身份的调查方向。

秦九的身体状况是人类无疑，当前状态类似于被附身后，又转移走的植物人，秦九无法开口，这个调查方向已被堵死，他们只能从头开始调查。

调查秦九是何时被附身的？

附身秦九的活死人是谁？

附身秦九的活死人是何时转移的？

秦九又是何时被仿生人悄悄调包的？

那么，这个案子里就有四个秦九。

植物人秦九本身。

附身秦九的活死人，也是他接触过的秦九。

还有仿生人秦九，也就是黑色SUV侧翻那晚，被拆掉的仿生人秦九，他也接触过。

还有昨晚的金属机器人，从无眼男传来的记忆来看，也是秦九。

而从秦九出现在战场大楼里，往前追溯，与秦九接触过的人中有秦九的上司。

“对了，秦九的上司，”林队长立即在平板上调出秦九上司的档案，也就是黄耀祖的档案。

“离职了？”林队长在平板上往下划拉着黄耀祖的档案，直至档案最下面，他看到了黄耀祖离职当天，就殉职的红色字样。

翻开黄耀祖的殉职报告，黄耀祖殉职当天，还发现了一名圣依甸娜女子中学的女学生，三名绑匪，还有无眼男的一名属下，墨镜女等五人的尸体。

除此之外，去解救人质的唯一活口，就只剩下植物人秦九，被绑匪折磨到残疾，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黄耀祖前妻。

“对了，黄耀祖前妻是谁送去医院的？报告上为什么没写？”林队长来回翻看着报告，上面都没有送黄耀祖前妻去医院的记录。

他立即调出昨晚的监控，都没有黄耀祖前妻前往医院的记录，所有的监控记录，都丢失了那么一小段。

“突破口就在黄耀祖前妻身上，要派人过去调查一下，”林队长想到便做，在平板上发布了调查黄耀祖前妻的任务，并指派一队黑西装去调查，看能不能查到有关机器人的线索。

不光要调查黄耀祖前妻，还有与秦九接触过的人，都得派人去走访调查一下。

……

离开的老头，来到一间漆黑静室，躺在一张床上闭上了双眼。

所谓的视频会议，并不是通过加密网络，开启的视频会议，而是精神世界的线上会议，小破球上的网络，早已在月球的监视中，就像脱衣舞女一样，无所遁形。

“来了来了，野人来了，你迟到得有点久啊！”

“呵呵，家门不幸，承蒙各位关心了……”

“活久了，谁家里没几个不孝子孙，清理掉就好了……”

“好几年都没开会了，几位突然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大事，你都说好几年了，大家还不得联络一下感情，我们可是有着共同的敌人……”

“哈哈哈，我们在讨论月球驻军的事，你家要不要派些人上去？”

“你们会这么好心？”

“大家都是一家人，要一致对外嘛！”

“呵呵，说得好听，你们这次倒是吃撑了，我家好几年都没见技术有进步，你们还不如公开点技术，共同进步……”

“好说，好说，别生气，慢慢谈，慢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