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阿友家里，圆形餐桌，四人从虚拟世界回来后，逐渐苏醒，伸手拿掉脑袋上的虚拟头盔。

先是阿友，将虚拟头盔递还给秦九。

后是阿豪，学着阿友把虚拟头盔交还给秦九。

最后是李国强，这货还处在懵逼状态，还右手掐左手，用力掐，直到身体喊疼，他才后知后觉停手，不停揉搓被掐红肿的手臂。

等秦九把两个头盔放入系统仓库，才出声提醒李国强，“醒醒，把头盔拿来……”

“噢，好，”李国强这才意识到，虚拟头盔还在自己手上，赶忙交给秦九，疑惑问道：“头儿，我是在做梦么？”

“你说呢？”秦九收起虚拟头盔，并没有理会李国强，这种事只有自己慢慢思考，才会得到结果。

“别想了，先干了这杯酒再说，”阿友见李国强还处在迷糊状态，便推了一把李国强，让李国强先喝了杯中白酒再说。

随着四人共同举杯，喝下杯中白酒……

叩叩叩——

阿友家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谁啊？”

“我，送菜的……”

“去开门，”阿友听到了熟悉的回应声，又推了下另一边的阿豪，让阿豪去开门，去接菜。

等阿豪打开房门，秦九三人才知道，敲门的人是阿友店里的伙计，阿豪接过炒菜，又重新把门关上了。

随着一杯酒下肚，李国强也不迷糊了，只有最真实的触感，能让他清醒过来。

就跟他在虚拟世界喝的那杯威士忌，一样的触感，酒精刺激着舌尖上的味蕾，让他深刻感受到，他刚刚所经历的事情，并不是在做梦。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李国强喃喃自语，想到了刚刚宛如梦境般的真实世界，那也太真实了，他还见到了黄耀祖。

“当然是真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有自己感受了才知道，”秦九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附和着李国强的话。

“现在，你还想知道什么？”

“不了，”李国强苦笑摇头，表示已经足够了。

之前，总是一团迷雾，被困其中，看不到前路，想要探究迷雾深处的真相，却迟迟不得见，如猫爪挠心。

现在，他终于拨开了云雾，可又有些患得患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一边是窥见真相后的庆幸，一边是窥见真相后的苦恼。

庆幸他还是他，他的女朋友也还是他女朋友。

苦恼的是，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包括刘sir。

今后，他该怎样面对刘sir，是不是要一枪崩了自己上司的上司？

“行了，来，走一个，别想太多，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坏人，你抓得完么？”秦九拿起杯子与李国强的杯子碰了下，出声安慰快要陷入思维误区的李国强。

“你只能抓你看得见的坏人，而有些坏人，就算你看得见，也不见得你就能抓到……”

“我知道，头儿，”李国强又干了一杯酒，借着酒劲对秦九问道：“头儿，这个世界，这个世界……”

“还有救，”秦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反问道：“你是不是想问这个？”

“是，”李国强面带苦涩，艰难点头，他知道能救，也知道很困难，只是不知道有多困难。

“只能救一部分，”秦九想到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轻轻叹了口气，“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去那样的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抛弃现实世界的所有，孤身进入那样的世界。那个世界最大的吸引力，只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放弃你心中天真的想法，强迫他们进入，他们也不会感激你，反而还会记恨你，虽然你所做的事，是在为了他们好，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也不需要……”

“你要搞清楚，谁会进入那样的世界，谁不会进入那样的世界，想进入的，我拍手欢迎，不想进入的，就是我们的敌人。”

“敌人？”李国强不懂，这难道还会触动谁的利益不成，居然用敌人这么一个充满敌意的词，去形容那群不愿进入虚拟世界的敌人。

“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说埃及的金字塔，为什么不倒过来建呢？”

秦九这话已经说得够明显了，要是李国强还听不懂，那他也没办法了，不会再解释。

当他一块块抽走金字塔底层的巨石时，金字塔的结局早已注定，且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倒塌，成为一片废墟。

为了不让自己苦心经营的韭菜地被收割，那群人会有多疯狂，他已经预见到了。

所以他才不会瞬间抽走金字塔底层的巨石，而是温水煮青蛙，当那群人发现巨石被抽走后，早已为时已晚，已经错过了修复金字塔的最佳时间，他们已经没有修复金字塔的机会了。

“我懂了，”李国强也想明白了，他倒是愿意去那样的美好世界，但他可以肯定，刘sir绝对不愿意去。

所以，他决定好好喝个痛快，“头儿，我想请假……”

“可以，醉了就好好回家休息，”秦九批准了李国强的假期，让李国强回家好好休息一天，等后天来上班，李国强就是他的人了。

“对了，道长，”秦九没管喝闷酒的李国强，这人开导完了，他又将话头转向了阿友，“道长，你的修仙世界可以建设了，记得要考究，弄得一定要真实，最好是地球人成仙后，所想象的真正仙界。”

“我只想弄个小世界玩玩，你这是想创世吧？”阿友砸了砸嘴，只感觉秦九的要求有点高，这活不好接啊。

“嘿，我又没让你弄大世界，弄个小世界就行了，弄太大的世界，我的服务器也不支持啊，”秦九笑着端起酒杯，跟阿友的酒杯碰了下。

他之所以想要这么一个修仙世界，只是想要一个这样世界的意识监狱而已，提前准备有备无患，省得到时候赶工，破绽太多，容易被看穿。

“行吧，我抽空再弄，但那个头盔你得给我一个，”阿友一听到能修仙了，都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去修仙。

“先喝酒，等明天再说，要不然你醉了，拿头盔当夜壶怎么办？”

“你你你，”阿友感觉自己又被冒犯了，不光自己被冒犯了，小老弟也被冒犯了，他那么大一个人，难道还管不住自己的小老弟么。

“哈哈哈，”秦九看到阿友的脸被气得涨红，再加上喝酒上头，脸更红了，他不由大笑出声。

“九哥……”

“九哥……”

等秦九笑声过后，他才听清有人在叫自己，抬眼看去，原来是坐在座位上，一直很拘谨的阿豪。

阿豪并没有喝多少酒，还清醒得很，最上头的则是李国强，这货已经喝了四五杯白酒了。

“阿豪啊，你有什么事？”秦九还以为这人还想再忍忍，没想到终于憋不住，忍不住开口了。

“九哥，我想跟着你做事，”阿豪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请求，还起身给秦九满上了一杯酒。

“你说的是哪方面？现实还是虚拟世界？”

“我都行，你看着安排，”阿豪脸上陪着笑，他知道秦九那么问，肯定是同意了，所以不敢有太多奢求。

“阿发那里你也看过了，想去么？”秦九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多一个自己人，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等他把该拉的人都拉入虚拟世界，现实就只剩下敌人了，到时就可以为所欲为，把小破球炸了都行，他可以开着宇宙飞船跑路。

飞船也不需要太大，反正都是数字生命，带着计算机跑路就行了，没能源了还能休眠。

所以，他给阿豪安排一份工作，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只要阿豪愿意，阿豪就是自己人，他来者不拒。

可阿豪一听是安全部的工作，像黄永发那样待在虚拟世界的工作，就有些犹豫，很想开口问能不能换，但又不敢开口。

毕竟，他跟秦九也不是很熟，人家已经答应让他进入新世界，还给安排了工作，他，他……

秦九看得出来阿豪有难言之隐，满脸的窘迫都明晃晃写在脸上了，他能看不见么。

不光他看见了，就连阿友也看见了，那种纠结又得不到舒缓的表情，一起交织在脸上，想看不见都难。

“阿九，那里面有没有战斗的部门，阿豪是想战斗，”阿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纠结得要死的表情，就出声帮阿豪把想说的话，问了出来。

“战斗？”秦九看向阿豪，只见阿豪也不纠结了，而是拼命点着头。

很显然，阿豪心中的想法，被阿友说中了。

阿友这个朋友他交定了，话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有是有，”秦九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阿豪，问道：“问题是，你舍得你的身体么？”

“什么意思？”阿豪挠了挠头，看向李国强，又看向阿友，最后看回秦九，问道：“九哥，你能把话说明白一点么？”

“你不会是想用血肉之躯斗僵尸，抗子弹吧？”

“有什么问题么？”阿豪懵了，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难道他亲自上阵斗僵尸不行么？

“额，”秦九见阿豪还一副想不通的样子，顿时一手扶额，感觉有些无语，这人的脑回路正常么？是正常人的脑回路么？

“你不会以为斗僵尸是在拍电影？你能神功大成，金刚不坏，还能空手夺枪吧？”

“我，我，不能，”阿豪总算明白了秦九的话是什么意思，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他昨天就见识过了，一只小僵尸就压着他跟阿友打，两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而秦九一来，两三下就锤爆了那只小僵尸，腿都被卸了下来，僵尸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砸散架了。

僵尸虽然没死，但离死也不远了，当天早上就被太阳直接火化……

“想战斗也可以，我不可能把你当成一次性消耗品，想要战斗，你就必须放弃身体，变成我那样的身体才行……”

“算了，先吃饭，我给你时间考虑，想好了再来告诉我，”秦九摆了摆手，让阿豪回去好好想想再说，省得到时候换完身体又反悔。

当他是开善堂的？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打发掉阿豪回去考虑后，秦九又与阿友喝了好几杯，最后四人都醉的不省人事。

他们三人是真醉，他是假醉，他又不是人，怎么可能会醉。

最后来收拾餐桌的是阿友店里的伙计，阿威。

阿威先把阿友抱回卧室休息，回来后又扶着阿豪进入电梯，送到了家里。

等阿威回来后，秦九与李国强早已离开，两人此刻正歪倒在路边，等待的士过来。

两人今晚的酒局，也被监视的黑衣人看了个通透，他们只以为这是场普通朋友的聚会，毕竟与秦九喝酒的人，他们都查到了身份。

阿友的身份，就是公寓楼下饭店的老板，都炒了二三十年的糯米饭。

另外一个是落魄演员，也演了二三十年的戏，两人的身份都没什么问题，并不是无中生有的未知人口。

至于另外两人，秦九跟李国强都是自己人，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但确实是自己人。

黑衣人目送秦九两人上的士后，黑衣人也默默开车跟随。

还未醉的秦九，给的士师傅报了一个地址，亲自送李国强回家。

开门的是李国强的女朋友，她看到李国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急忙上前搭把手，先把李国强扶回卧室，出来客厅又给满身酒气的秦九倒了杯温水。

她知道秦九是李国强的上司，对于秦九带李国强喝酒这件事，她并没有对秦九发难，而是轻声问道：“秦sir，你先喝点水……”

“不了，阿强受了点刺激，我给他批了一天假，明天不用来上班，让他在家好好休息，”秦九并没有去碰水，只是刚坐下又要起身告别。

“阿强我就送到这，我也不逗留了，现在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秦九摆了摆手，离开了李国强家，来到路边又拦下一辆的士，上车回家了。

有些担心秦九醉成那样，还能否回家的李国强女朋友，直至目送秦九上车，才转身回家，给李国强脱衣服，脱鞋子，让李国强睡个好觉。

她给李国强弄好后，给李国强盖上被子，自己就躺在一旁，看着熟睡中的李国强，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有一个正在孕育的小生命，两人爱的结晶。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李国强讲这个惊喜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