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下场让楚映雪心里好受了一些,她回头看向林浅。
胡彪和林浅此时正解下身上白衣的外衫,她顿时一惊,忙转过身去,轻声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林浅没有回答,只是将外衫扔给胡彪。
胡彪将两件衣服给躺在地上的二人换上,又将毒酒倒入二人口中。
小二和老板头脸被剧毒腐蚀,早已看不清面孔,此时换上白衣的衣衫,看上去确实如白衣的人被毒死一般。
既然村长已经知道了有白衣的人会来此,那这身衣服便是束缚,不如来个鱼目混珠,稍稍拖延点时间也好。
胡彪喃喃道:“再来一把火就好了。”不禁目光四寻,想要找到生火的道具。
林浅却是神念一动,一团火焰便出现在空中。
胡彪大喜,过来勾肩搭背道:“林兄,我真想跟你拜把子。”
林浅不理他,操控火焰将客栈木质的墙壁点燃。
客栈此时并没有别人,到处都是可燃物,很快大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三人早已从后门偷溜出来,躲在暗处看着燃烧的客栈。
天色已晚,还在田地里劳作的人,此时也打算收工回家了。
却突然见到火光漫天,不由得大声喊道:“着火啦!快救火!”
村子里嘈杂声一片,很快便有人提着水桶跑了过来,奋力泼水灭火,可是几桶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快去请天师!”又有人大声喊道,“请天师做法灭火!”
“老夫已经在此。”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位道人打扮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人群中,鹤发童颜的模样,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天师手掐道诀,口中念念有词,“水来!”
他手猛地一挥,空中居然凝聚出大量水球同时落下,火势被瞬间扑灭。
“多谢天师!”
“天师大人威武!”
周围的余家村民见天师大展神威,熊熊大火被轻易熄灭,不由欢声道。
天师手捋胡须,面有微笑,接受着人们的吹捧,却突然感知到什么,看向远处。
可远处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东西。
他有些狐疑的回过头,叫人搜查客栈。
很快两具尸体便被发现了,幸亏大火被及时扑灭,才没有被彻底烧成黑炭。
不过依旧是面目全非,依稀能看出身上的白色华服,绣有精美图案,这种白衣制服防水防火,坚韧异常。
天师暗掐法诀,施展障眼法遮蔽村民视线,随后手握两根银针,插入二者喉咙,皆是瞬间变为乌黑色。
他满意地点点头,撤去障眼法,却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
“将两人找块好地方,埋了吧。”天师沉重地吩咐道,转身离去。
村民们看见有人似乎被烧死,也是有些后怕,小声谈论着。
“怎么好端端的就着火了?”
“这两个人是谁啊,被活活烧死了。”
“不清楚。”
“烧成这样,哪还能认出是谁啊。”
却突然有一男子道:“我认得,这是黄五和黄七。”
黄五和黄七?此话一出,村民们更是哗然。
“那两人平常便偷偷诋毁天师大人。”有人说道。
“天师大人不愿与他们一般计较,现在定然是遭了天谴。”
“对,定是老天爷降下的责罚。”
“天师还让找块风水宝地安葬两人,真是太善良了。”
村民很快便同仇敌忾,纷纷赞扬天师,辱骂二人活该。
却不见有一人趁机偷偷溜走,来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
“办好了吗?”天师的声音传来。
“禀报天师,事情办妥了。”这人正是刚才先开口指认尸体的男子。
“很好。”天师随手一弹,一颗丹药便射到此人手中,“赏你的,可以让你那病秧娘子多活几日。”
“多谢天师,多谢天师!”男子感激,跪地连连磕头,快步回家去看望娘子。
天师不禁面露讥笑,这帮愚民,说什么信什么,稍施手段便将他如神仙般供起。
想到这场大火,他又陷入了沉思。
那小二将玉符捏碎的时候,他便感知到了。
当他赶到时,客栈已经烧了起来。
尸体辨认不出究竟是谁了,但这水火不侵的白衣制服却做不了假。
这两身衣服确实是白衣的,但死去的两人是不是白衣的人,可就不好说了。
小二和客栈老板如果顺利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他自然会让他们永远闭嘴。
也许二人想到了这点,打算远走高飞也说不定。
这场火确实蹊跷,说不准是那两人想要潜逃而放的,还是白衣来人所为。
如果是前者还好,就怕是后者,就说明白衣的人已经潜入了余家村,那麻烦就大了。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林浅三人此时却正躲在不远处,身上还盖着些许晶莹的粉尘。
天师刚才正是感受到他们的气息,才望了过去。
不过胡彪早有准备,事先掏出一包粉尘洒在三人身上,堪堪瞒过了天师的感知。
天师走后,三人才敢露出头来。
胡彪虽然相信自己的手段,却还是捏了一把汗,他笑嘻嘻道:“就算是神人五重又怎么样?有我这蔽日粉,躲在他眼皮底下他都看不见。”
林浅没有理会他,回想着刚才的情况。
他刚才运转通明,清晰地感知到天师神人五重的修为,但是气息却有些古怪,灵气驳杂不已,好似几百个人的灵气缝合在一起,有些令人作呕。
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记下这种感觉。
楚映雪打开卷宗,上面确实有提到过余家村有一位天师的事情,但是只是浅浅几笔,并没有更多信息。
倒是说到余家村村长平时颇得民心,年龄已经快百岁,身子骨仍然硬朗。
此时看来,这位天师还有余家村村长怕是与这起案件脱不了关系,线人的失踪大概率也是他们所为。
“林兄有感受到烟云蛊吗?”胡彪问道。
林浅摇摇头,无论是客栈二人还是天师,亦或者那些村民,身上都不曾有烟云蛊的迹象。
胡彪挠挠头,难不成这事跟风雨楼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