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百倍而偿
药壶碎裂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其他人,院门口涌进十来个守卫,齐蕊卿连忙叫道:“小凳子呢?快把他抓起来!此人心怀不轨,意欲谋害世子!”
为首一个守卫道:“那小太监刚才说有事要去法堂,已经出门走远了……”齐蕊卿闻之色变,叫道:“快追!别让他畏罪自杀了!”
药房里的梅老听到声响推门一看,见齐蕊卿焦急地守在禅房门口,奇道:“女娃子,你不在里面呆着,在门口当什么守门神?”
齐蕊卿急道:“梅老,那小凳子不知受了何人指使,竟然在世子爷的药汁里添了东西……”
梅老面色一变,急急冲到禅房,却见沈越峥嘴角突然溢出黑血来:“不好!这是中了毒!快将人拿住,问清楚是受了谁的指使?”
说罢,手指捻起一丝血迹,凑到鼻子跟前仔细闻了闻,面色陡然一黑,怒道:“好歹毒的心思!竟是杀无形!”
“梅老,什么是杀无形?”
见齐蕊卿发问,梅老沉声道:“杀无形是天家独有的一种秘药,历来由天家独藏!老夫也是偶然得之,这杀无形正如其名,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就算是银针也验不出来!”
“没想到竟会有人用杀无形来对付沈小子!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不行不行……这件事必须得报给那位知晓……”
梅老喃喃自语,飞快地除去沈越峥的上衣,露出健武有力的遒劲上身,齐蕊卿面色发红,羞涩地转过头去,虽然几月来一直近身照顾沈越峥,可是却从没看见他衣不蔽体的模样。
正羞涩间,却见梅老惊奇叫道:“快看!快看!这是什么?”齐蕊卿忍住羞意,偏过头去,却见沈越峥胸口下的肌肤里,隐约映出一条身姿矫健的血龙来。
那血龙昂首摆尾,似在仰天长啸,眨眼的功夫,就将沈越峥的全身包围其中,隐隐约约的血色雾气中,就见一股股黑气从沈越峥的喉咙中不断涌出。
那血龙兴奋地扭动龙尾,龙身绕着沈越峥腾跃几周,接着张开巨口,呈龙吸之势,将愈聚愈浓的黑气,缕缕吸入腹中。
直到黑气尽散,那血龙眼睛一闭一睁,龙口开开合合,似意犹未尽,绕着沈越峥欢腾跳跃,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钻进了沈越峥的胸口。
齐蕊卿看得目瞪口呆,只觉那血龙真如精怪一般,不仅吞咽自如,连面目表情,都似与活物无异,最离奇的是,竟还能在人体中穿梭自如。
“乖乖!这简直就是解毒利器哇……也不知那天机子,从哪里得了这样的宝贝?”
梅老看直了眼,先前他见沈越峥虽然吞下了杀无形,可是毒药并未入了肺腑,只因咽喉处似乎隐隐盘踞着一股真气,将毒药挡在了喉间。
先前他不解其意,将将看血龙显威,才知道那股真气想必就是血龙才对,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那前朝的国师天机子可真是个百年不遇的奇才,这种灵物,非钟灵毓秀之地不能孕育,也不知天机子是从何处机缘获得?
……
护国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庆元帝的耳中,他震惊之余,更是怒火冲天:“梁权!都当朕死了吗?连皇族秘药都敢私自动用,活得不耐烦了吧?”
梁权不自觉地跪倒在地道:“圣上,那杀无形一向都由专人看管,此次竟然能堂而皇之地流落宫外,是老奴失职!”
庆元帝不在乎地摆摆手:“不怪你!怪只怪遭了有心之人的惦记!不过……那小太监原是你亲手调教的人马,没想到魏紫朱连这样的人都能收买?看来魏家在宫中的渗透,远比咱们所想要深得多……吃里扒外的东西,这几日都好生清理清理!”
梁权惭愧应下,觑了觑庆元帝的面色,迟疑道:“老奴想起一事,此事若是玉坤宫所为,动机为何?莫非是小主子的身份……”
庆元帝面色一凛,阿峥的身份,除了当年几人外,一直没有泄露,接生的稳婆早就埋了黄土,按理说魏紫朱绝不会有机会知晓。
只是此次她竟敢下狠心拿杀无形这种秘药来毒害阿峥,莫非是从什么地方察觉出了些许端倪?
若不是阿峥所中的血魂咒,竟然可以护住主身,否则杀无形一下肚,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阿峥的命了……
庆元帝心中一阵后怕:“杀无形的藏药地点,除了朕,就是她知晓,那小太监虽然畏罪自杀了,可是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给我查!若是果真是她所为……哼!”
说罢,见梁权恭敬应下,庆元帝心中思量,最后还是决心去玉坤宫试探一番,毕竟此时阿峥昏迷不醒,他那些暗地里的经营暂时还不能暴露到明面上,若是过早公开身份,对阿峥有害无利!
玉坤宫内,听完立秋的禀报,得知小凳子畏罪自杀后,魏紫朱不自觉地呼出心中一口浊气:“放了他的家人,好生安顿!”
见立秋应下,又满面恼恨地吐出一句:“呸!那贱人之子,也忒命大!如此这般,都杀不了他……”
立秋默默垂首,等魏紫朱骂完,才小心端了一盏热茶递过去,魏紫朱接过捧在掌心,蹙眉道:“希儿呢?这些日子……还在生本宫的气吗?”
立秋赔笑道:“娘娘哪里的话?公主小孩子脾气,只是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等明白过来,必会感激娘娘的良苦用心!”
魏紫朱满意颔首,远远瞧见明黄色的华盖,心中一突,忙放下茶盏,扯笑迎了上去:“皇上万安……”
庆元帝使了个眼色,梁权将殿中伺候的人都招呼下去,关上殿门,带人站在院中等候,魏紫朱眉心一跳,不自在地道:“皇上可是有要事要与臣妾相商?”
“魏紫朱,别在朕面前装模作样!朕问你,护国寺毒害阿峥的杀无形,是不是你派人投到药汁里的?”
“皇上您在说什么啊?臣妾不知道,什么杀无形?臣妾听说贤妃的娘家侄子在护国寺里静养,怎生好端端地又被人下了毒?”
庆元帝细细端详着魏紫朱的面色,见她口中说着“贤妃的娘家侄子”,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登时一怒:“不是你?哼!杀无形是天家秘药,宫中除了你,还有谁有本事拿到?”
魏紫朱眼睛一闪,继而反驳道:“天家秘药?药房的钥匙可不在我这里!听说那掌管钥匙的人可是皇上您的亲信,难道您连自己亲信都信不过?”
这个贱人!惯会强词夺理!
庆元帝恨得牙关紧咬,以他对魏紫朱的了解,若是果真得知了阿峥的身份,此时定会不顾脸面地扑将上来,哪里还会这般平静?
不过魏紫朱不承认,他就逼着她承认!
庆元帝怒目圆睁,寒声斥道:“看来皇后最近很是春风得意,都快得意忘形了!哼!朕有必要重新给你,还有我那皇儿……教教规矩!”
魏紫朱面色一变,上前拽住庆元帝的袖子,紧张道:“皇上您要干什么?教什么规矩?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在皇儿身上撒气!”
庆元帝狠狠一甩,将魏紫朱甩了个趔趄,冷声道:“前些日子你们的动作当真以为朕看不见?哼!早就有人向朕反应,三皇儿之死另有缘由,与太子关系甚大,朕这就教他,为臣为子为兄的规矩……”
阿峥,是他的逆鳞!谁敢动,就要付出百倍而偿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