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及笄正宾

齐蕊姝道了谢，安乐长公主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对成色极好的羊脂玉手镯，不由分说套在齐蕊姝腕上，笑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戴着玩玩……”

越氏见那手镯玉质温润，玉色柔和，知道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忙推辞道：“长公主，这太贵重了！”

安乐长公主按下齐蕊姝撸镯子的手：“姑娘家金娇玉贵，合该这般打扮！本宫给你的，你就戴着……”

说罢，又从另外一个小一点的匣子里取出一串光华湛湛的红珊瑚手串，绕在齐蕊卿的手腕上，笑道：“等你长大了，本宫再送你更好的……”

齐蕊卿抿嘴一笑，连忙道谢，两份礼物，高下立见，那羊脂玉镯子看成色就知道是有价无市的宝贝，红珊瑚手串虽也难得，可是对于财大气粗的公主府来说，就显得随便许多。

越氏和卫氏对视一眼，一时吃不准安乐长公主的想法，只得按下心中狐疑，陪着安乐长公主继续说笑。

等送走了安乐长公主，越氏和卫氏回到宁禧堂，讨论着安乐长公主此次登门的用意，齐蕊姝垂首坐在锦墩上，一下一下转着手中的羊脂玉镯子。

齐蕊卿看了一会儿，笑道：“外祖母和舅母快别费心猜测了，卿儿知道长公主上门是为了什么？”

齐蕊姝急急抬头，嘴里嗔怪地叫了一声“卿儿”，越氏和卫氏都是人精当中的人精，见此，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越氏想起安乐长公主和驸马夏侯遵的长子夏侯茗，也是神京城里一等一的好男儿，模样英俊，文武精通，年纪轻轻就领了锦衣卫从三品指挥佥使的职，是个绝顶的夫婿人选。

只是这些年公主府也没传出夏侯茗定亲的消息，让不少眼巴巴看着的闺中娇娥，几乎急碎了心肠。

越氏面上笑窝更甚，拉着齐蕊姝，温暖的双手拍着齐蕊姝的手背道：“好好！我的姝儿，如今也该到定亲的时候了……”

卫氏笑着称赞了几句，齐蕊卿想了想，还是将齐蕊姝在凤县的遭遇说了出来，不过隐下了齐蕊姝被赵泊劫持的事实，只说有贼人杀人抢劫，被恰好遇见的夏侯茗救下。

越氏和卫氏对视一眼，见齐蕊姝面上先是惊惧，接着又涌上羞涩，她们也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过来的，自然知道“英雄救美”这样话本子上才有的戏码，对待字闺中的女子，吸引力有多大。

当下心中对夏侯茗更加满意，笑着说了一会子话，开始讨论起及笄礼上邀请的观礼贵客，既然安乐长公主要当正宾，那齐蕊姝的及笄礼就越发不能简陋，务必要办得热闹才好。

讨论了一阵，堪堪定下了观礼名单，卫氏想起齐蕊姝一路风尘仆仆，想必还未准备宫中赏花宴上的衣裳，又请了七八个绣娘，给齐蕊卿缝制新衣。

越氏打发了身边的颜嬷嬷，去了一趟长兴侯府，给戴氏等人通了气，戴氏一听齐蕊姝的及笄礼要在安国公府办，自然不同意。

她还指望着把齐蕊姝送进东宫谋富贵呢，况且女儿家的及笄礼本就是出风头的时候，齐蕊姝那样的美貌，前来观礼的人，哪个不赞一句是她教养得好。

前些年，几个孙女里头，戴氏最乐意带齐蕊姝出门的原因就在这里，有这样面赛芙蓉、貌似天仙的孙女，带出去倍涨面儿，当然也仅仅如此罢了。

是以戴氏一想风光不在，当着颜嬷嬷就控制不住要发火，颜嬷嬷是越氏身边伺候的老人儿，身份气度都是一等一的得体，见状，眼皮也不抬，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好叫侯夫人知道，安乐长公主听说国公府要办及笄礼，准备做三小姐的主宾……”

言下之意，若是戴氏执意要在长兴侯府办，安乐长公主一气之下不当主宾怎么办？消息都散出去了，到时候丢得可是长兴侯府的人！

毕竟戴氏肯定不会想到，安乐长公主想让齐蕊姝做儿媳，还以为安乐长公主看得是越氏的面子。

听罢，戴氏艰难地咽下一口心头老血，颜嬷嬷一口一个“侯夫人”，端的是尊敬有礼，但听在戴氏耳中，就显得越发讽刺。

戴氏忍着怒气打发了颜嬷嬷，想到齐蕊姝和齐蕊卿那两个小贱人，她一个不留神，这两人就去了安国公府。

再过两日的宫中赏花宴，她还未安顿齐蕊姝，让她尽量在太子面前多露脸，戴氏隔了一日，又派金枝以裁衣的理由，去请齐蕊姝回府，最后自然是空手而回。

至此，戴氏等人倒是明白，想必齐蕊姝姐妹在赏花宴前是不会回府了，想到齐蕊姝的作用，戴氏等人自不会善罢甘休。

齐金堂和齐敏仁、齐敏业等人商量一番，又定了一条计策，决定为了齐敏仁和齐敏业的前途，不计代价，破釜沉舟，也要将齐蕊姝送进东宫。

……

在京城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宫中赏花宴终于姗姗来迟，一大早，齐蕊卿和齐蕊姝就盛装打扮，准备跟着越氏和卫氏一起进宫。

上了马车，顾连哲和顾连易骑马跟在一侧，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而去，路上见了不少马车，都是前去参加赏花宴的。

到了宫门处，果然此处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家的夫人贵女们衣着华贵，满头珠翠，各个风采逼人，姿容耀眼。

等到齐蕊姝掀开帘子的时候，明显感到周围静了一静，只见她身着一袭妃色如意云烟裙，梳着飞仙髻，插着一枝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簪，并一枝金丝八宝攒珠钗。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眼含春水，清波流转，端的是一貌倾城，占尽风流。

今日众目睽睽，齐蕊姝本不想多出风头，只是略施粉黛、柳眉浅描，待架不住生得美貌，纵使这般，眨眼间就将半数贵女比了下去。

齐蕊卿今日简单穿了一件水蓝色凤尾裙，头上也只是象征性地簪了几枝不太出挑的花簪，倒是甘愿当齐蕊姝的陪衬。

跟在越氏和卫氏身后一路走去，进了御花园，就见园中的空处，摆满了桌椅台凳，上面俱铺着绣着大红色牡丹的锦垫，富贵逼人，一看，就是那位后宫之主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