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评委拿过歌词，细细端详，其余两为评委也好奇地凑过来。

刚才听唱歌的时候，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柯维奇本人和音乐旋律上，对于歌词只是稍稍留有印象。

这时候看到全貌，只觉得满满的古风韵味扑面而来。

再结合柯维奇的演唱，丝丝入扣，带着点沧桑，更多的则是反差。

三位评委小声品评，终于，目光又汇聚到柯维奇的身上。

“不染，歌名《不染》，真美。”

“谢谢评委老师。”

这时那位看上去最为年老的评委也出声了：“这首歌真是你写的……哦，我不是怀疑的意思。”

“我明白。”

女评委则仍旧念念有词：“不染，不染世俗，不染红尘，真的是，太应景了……”

中年宝玉跟着笑了两声道：“你可能不熟悉，这位陈老师，是我们的川剧名旦，国家一级演员。不只是川剧，各种传统戏曲、流行音乐都很精通。”

“诶？”

柯维奇惊讶地张开嘴，不是装的。

其实除了《不染》，他还尝试过《卷珠帘》等一些带戏腔的音乐，但因为超过了他的领域无法驾驭，最后弃选。

只能说，还好当时选了《不染》，不然就真成班门弄斧了。

“我哪有那么厉害，欧阳老师夸过头了。”

陈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转而又看向柯维奇：“你能再唱一遍《不染》吗？”

柯维奇立即点头：“哦，好的……”

……

第一轮海选，并不是当场就给结果。

不过柯维奇深深地明白，这首《不染》以足够惊艳，就算不走后门大概也稳了。

所以当老妈急切地想要询问结果，柯维奇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那就好，我知道我的宝贝不会让妈妈失望，刚才佳佳还打电话来问我。”

“佳佳，表姐吗？”

老妈点头：“佳佳的戏正好今天杀青，我叫她早点回来，教你演戏。”

“好吧。”

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久了嘛，小姨妈那边都杀青了？

不过柯维奇对这个短暂相处过的表姐，印象还是很好的，毕竟是回国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亲人……

回到家，柯维奇换上拖鞋后就径直朝里屋走去，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时间还很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天府之国也不是浪得虚名。

老妈望着他的背影从眼前消失，莫名发出一声轻叹，微微拉升的嘴角透出一丝哀愁。

没过多久，正坐在电脑桌前的柯维奇听到两声敲门，随口便道：“怎么了妈？”

“维奇，妈妈能进来吗？”

柯维奇只是日常的网上冲浪环节，又不是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莫名想笑：“妈，门没锁。”

话音刚落，虚掩着的房门就被推开。

老妈也不是空手来的，还带来一盘水果和一盒酸奶。

走到跟前，还用余光瞥了眼电脑屏幕，上边有一个叫“淘宝”的网页。

“妈，怎么了？”柯维奇再次问道。

老妈将手里的果盘和酸奶放下，不过动作并不很干脆，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柯维奇心下奇怪，老妈虽然性格温柔，却远没到优柔寡断的程度。

从她这么多年独自支撑家里的产业，以及狠心把自己送到美国就可见一斑。

又安静了两秒，老妈终于开口了：“维奇，你在美国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柯维奇更觉得奇怪：“哪样啊？”

“就是在美国，年轻人不是有很多社交啊、party……”

“妈你到底想说啥啊？”

其实听到这，柯维奇已经大概猜到答案了。

不就是回家这么多天了，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

在当下的年头，确实是少见，柯维奇又正处在精力最旺盛的年纪，也难怪老妈会觉得奇怪。

“妈妈就是觉得，你回家这么久了，也没个朋友……”

柯维奇忍着笑意解释道：“妈，那我不是得准备海选嘛，要不我现在退赛，跑外面交朋友去？”

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从柯维奇额头传来。

老妈瞪了他一眼，不过同时又稍稍安心了些，能这样开玩笑，说明自己儿子的精神方面应该没有问题，还是比较活泼的。

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以前真的不这样？”

“妈~”

为了让老妈安心，柯维奇甚至抓着她的手心撒娇。

“那你在国外的朋友，现在还有联系吗？”看来老妈对儿子的社交问题很是操心。

国外的朋友？柯维奇首先想到的当然就是丽兹，但他和丽兹还算是有联系吗？

柯维奇自己也说不清楚：“还，行吧，有时差不方便，我总不能半夜给人打电话吧。”

时差这个理由实在太正当，老妈也不好再深究什么，只是道：“有照片吗，让妈妈看看你的朋友。”

“哦，我找一下哦……”

没过多久，柯维奇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储存卡，128M的容量。

连接电脑，里面有一些柯维奇在美国拍的生活照。

不知怎么，明明回国才两个月，再看到这些照片，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照片里有风景、学校，当然，还有人。

一一扫过，心里想着老妈这次总可以安心的时候，却没发现她的注意力早已转到别的地方。

“维奇，她是谁？”

老妈忽然叫停，并指着照片上一个手上拿着排球，一身运动员打扮的年轻女孩，正是丽兹。

柯维奇实话实说：“丽兹，哦，丽兹是她的小名，应该是Elizabeth Olsen，翻译成汉语应该叫伊丽莎白·奥尔森。”

老妈忽然笑了：“还知道人家的小名？”

“就是一个昵称，关系好的人就这么叫。”

“Winnie~？”

“咳！”柯维奇差点被口水噎住：“妈，我都多大了，别这么叫我了。”

这确实是柯维奇的小名，而且从小只有老妈这么叫过他。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Winnie”在英语里是一个女孩名，而且还有一个很经典的卡通形象“小熊维尼”。

知道自己儿子要脸，老妈见好就收。

“丽兹……眼睛很漂亮，也健康，就是脸上的雀斑有点多……”

老妈对着丽兹的照片喃喃自语，越说音量越小，最后半句柯维奇也没听清。

“妈你说啥？”

“我说，只要你喜欢，妈妈都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