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不愧是一家人，两个女人表达惊讶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瞪着又大又圆的双眼，差点没弹起来。

柯维奇没说话，点点头。

老妈紧忙追问道：“维奇，那你答应了？”

这次柯维奇终于不再沉默，轻叹一口气：“妈，我能不答应嘛。”

低头扫了眼被老妈紧紧抓住的右手，要是说不答应，保不齐老妈会有什么反应。

想到这，柯维奇补充道：“妈，只是报上去，成不成还两说……”

“说啥呢，尽说丧气话，不准说了！”

“……”

完全不讲道理的老妈，印象里还是第一次，像个小女生。

邓嘉佳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对，她压根也没忍过，上来解围：“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姨妈，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也是，正好，一起给佳佳接风。”

“嗯嗯……”

……

几天后，成都的一间录音室里。

柯维奇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老妈的效率，以及决心。

仅用一周时间，老妈就找来了专业的编曲老师，还有乐队完成了编曲工作。

而在录完后，柯维奇几乎要不认识“不染”这两个字。

唱了太多遍，满脑子都是清酒和尘灰，恨不能生生灭灭了了心扉……

“录好了吗？”

不出意外，今天又是小姨妈陪柯维奇来的。

本来还饶有兴致地看柯维奇唱歌，但时间一长也顶不住昏昏欲睡。

真佩服录音师哥们儿，也不知道大姨给他开多少钱，真敬业啊。

“好了。”

柯维奇本人的精神也有点恍惚，后遗症还没过，感觉说话的音调都受到影响。

“辛苦了。”

小姨妈这话不光是对柯维奇说的，也是对录音师小哥说的。

得到美女的关心，小哥脸上浮现出灿烂的微笑：“还可以，音准不错，唱得比大部分人好，有底子啊？”

柯维奇摇摇头，要说底子，全民K歌算吗？

“这首歌也是真不错，我以前也写过歌，差远了。”

邓嘉佳闻言好奇道：“以前写，现在为啥不写了？”

“乐队解散了，就不写了。”

小哥自嘲地笑笑，他的手背有个纹身，一串字母——“Pink Floyd”。

平克弗洛伊德，一个辉煌无比的传奇摇滚乐队，一张《月球暗面》卖出了四千五百万份。

第一张在太空播放的摇滚唱片也是出自他们之手，被苏联宇航员带上空间站。

但，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感觉，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其实，成都的各种音乐文化也十分盛行，毕竟背靠一座历史悠久的音乐学院。

“要等多久，能……”柯维奇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哦，我今天赶工，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出歌。”

“还要等明天？”

小姨妈疑惑道，别的她不知道，可有一点她知道，录音棚都是按时间收费的。

小哥只是笑笑：“要剪辑、调音，他的底子还可以，这算快的了。难得找到一首好歌，加工费就不收你们的了。”

“对不起……”小姨妈心有愧疚。

“莫得事，对了，你们就录一首，是用来做啥的？”

一般来录歌，都是录一整张专辑的居多，毕竟录音室按时间收费，本地乐队都是凑几首一次性录完。

小姨妈用流利的四川话答道：“上节目，《红楼梦》看过没得，选主题曲……”

……

十一月的成都，已经渐渐转凉了，中年宝玉欧阳老师依然身着单衣，此时他正被面前的电脑折腾的焦头烂额。

什么邮箱、登录、下载、天天静听……

十岁的女儿上学去了，他还真搞不定这玩意。

好在最后，他在柯维奇的远程指导下，还是一点点完成了所有步骤，音箱里终于有了动静。

“不愿染是与非……”

“莉！”

欧阳老师松了一口气，呼唤老婆。

“干啥？”

“快来！”

欧阳夫人正在收拾屋子，听到火急火燎地召唤，虽不太情愿，还是料理了手里的活赶过来。

折腾了一上午，该不是终于把电脑整坏了吧？

推开门就问道：“咋了？”

中年宝玉立即抬手表示安静，又一指电脑屏幕：“快听。”

“听？”

欧阳夫人一怔，静下来才注意到电脑里在放歌。

“一场回忆，生生灭灭了了心扉，再回首浅尝心酒余味……”

一曲终了，意犹未尽，中年宝玉正头疼着，难道要把刚才复杂的步骤全都重复一遍？

忽然，悠扬的笛声响起，单曲循环自动播放开始了，中年宝玉暗自松了一口气。

将准备好的歌词递给欧阳夫人，再度欣赏起来。

第二遍结束，趁着笛声前奏还没起势，中年宝玉连忙问道：“这歌怎么样？”

“叫我过来就听歌？”

“这不是普通的歌，是一个海选的选手写的。”

欧阳夫人依旧淡定：“哦，怎么了？”

“他才刚十八岁，就写……”

“一壶清酒，一声尘灰~”

高亢的副歌袭来，欧阳夫人皱眉道：“你说啥子？先关了。”

然后，就看到中年宝玉拿捏鼠标的手四处乱点，但柯维奇该唱还是唱。

欧阳夫人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把音箱的电源拔了，拔了……

中年宝玉的嘴角有些僵硬，干咽一口：“那个选手很特别，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走后门的，没想到给我一个惊喜。”

闻言，欧阳夫人虽然依旧心怀疑惑，但多年的默契已经让她明白了些什么。

“找到好苗子了，你想让他演贾宝玉？”

中年宝玉忽然笑了：“这就是最有意思的，他自己说了一堆角色，就是莫得贾宝玉。”

“他不想演，不可能吧？”

“哪个晓得，我想把这首歌报上去，看能不能当个主题曲。”

“你就这么看好他？”

做为老版《红楼梦》的第一主角，欧阳夫人知道自己丈夫在这方面的影响力。

《红楼梦》选秀节目组、导演、编剧在写剧本时都要征求他的意见。

他这么看好一个选手，不说别的，至少在这场海选里走得更远应该是没啥问题的。

“也不是看好这么简单，就是觉得他跟别的人不一样，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试试嘛。”

“看你……”

与那个年轻人素未谋面，欧阳夫人选择支持丈夫，插上音箱插头，柯维奇的吟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