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
被百户拽着跪下的张宪之,也是反应过来。
惊恐的看着走下楼的朱瞻基,那表情简直无法形容的恐惧。
张宪之嚣张跋扈,却是知道那些人自己不能得罪,悔恨的水从他两条腿之间流出。
几个百户和一众锦衣卫也好不到那里去。
尤其是几个百户,他们可不是世袭上来的。
努力半生拼到现在,被磨平棱角想走捷径,结果摊上这事。
几个百户头低的快要进了地板,却也没有值得让人同情的,为虎作伥尤为可恨。
东宫亲卫既然喊出乱臣贼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宪之不知道他爹能不能救下他。反正这群锦衣卫命已经不属于他们自己了。
在这古代,他们的命就是这样易折。
当上锦衣卫,他们在普通人面前可以耀武扬威,但在皇权面前,他们就如同蝼蚁。
不要说什么就一句话不至于,或者话也不是他们说的之类。
他们出现在这里,站错位置,命就注定了。
更何况朱瞻基正想借这个机会,灭一灭锦衣卫的威风,别哪天不长眼睛再惹自己。
这些人,朱瞻基不准备发什么善心,对他们仁慈就是应天府平民百姓的残忍。
有些人,有些事,你心软了,嘴上众人说你仁慈,心里却已经没了敬畏之心。
朱瞻基走下楼看了几眼跪着的众人,直接发话:
“把他们带到……”
朱瞻基还真不知道锦衣卫犯事送哪里。
“把他们带到诏狱,送到纪纲当面。”
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的锦衣卫直接吓得,悔恨的泪更多的从两腿之间流出。
那股味道,熏得朱瞻基直接想吐。
一众锦衣卫哭爹喊娘,北东宫亲卫拽着拖了出去。
倒是纪宪之暗暗松了口气,看的朱瞻基感觉好笑,真以为你爹能护着你。
回过头来,朱勇和张軏整个脸肿成了包子。
这,哈哈哈……
朱瞻基看着红肿的包子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朱瞻基摸了一下朱勇那肿的不像样子的脸,红的喜庆。
“嘶……”
“老大你别碰,疼死我了。”
朱勇看着朱瞻基又要伸过来的手,忍不住退后两步。
结果,朱勇见到一旁徐景昌竟然脸没有肿,疑惑道:
“你脸怎么没事?”
徐景昌反问:
“挨打护着头和脸你不知道?”
朱勇竟然无言以对,家里好像没人教自己这个,不过见到张軏脸上也肿平衡了些。
“不光我没经验,张軏也没经验。”
结果张軏却说:
“我故意的,我打不过他们,我可以进宫告状。”
朱勇感觉自己脸更疼了,结果就自己傻?内心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朱瞻基看着这孩子,被打没经验有啥不好意思的,只能说明一般是你打别人,他们俩挨打多。
朱勇听了眼前一亮,说的没毛病,自己才不学怎么挨打,自己要揍别人。
“行了,你们这挨打经验回家自己琢磨去吧。”
朱瞻基问了一下张軏,今天这场架的起因。
不过在这地方打架,无非是争风吃醋。
张軏如今也是十七岁少年,比朱瞻基他们几个大几岁。
情窦初开,躁动不安的年纪,相好的小娘子被张宪之看。
张宪之直接霸占张軏相好,虽然是烟花女子,但张軏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令朱瞻基刮目相看的是,这位知道自己父亲不在,家兄远征安南,自己和几个家丁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儿子的对手。
竟然能想到碰瓷,进宫告状。
张軏真的按照预想的来,这个张宪之也没好果子吃。
靖难的时候张軏他老爹可是救驾而亡,人家哥哥还在外领兵征战。
然后你一个纨绔,欺负张軏那下场绝对很惨。
张宪之的爹纪纲那真啥都不是,说不定出现纪纲挥泪斩儿子的场面。
当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张宪之肯定会被收拾挺惨。
皇帝不动手,他老子也要真诚的表示一番。
但是现在朱瞻基赶上这事了,朱瞻基躲不了了,也没啥躲的必要。
事已至此,朱瞻基也就看看各方如何反应。
恐怕皇长孙出现在青楼的事情,悄然间就会传人各个大臣的耳朵。
“张軏你也回家养伤,不用去告状了,我代劳了。”
朱瞻基说完,也不管这几个冒着虎气的少年,带着亲卫往皇宫赶去。
自己进勾栏听曲的事情,总要自己亲口和自己爷爷说。
早晚爷爷会知道,明天早朝大臣们说,或者晚些纪纲汇报,还是自己亲口说,那是两码事。
自己主动承认错误,总比被人打小报告好。
话说,东宫亲卫将几十号锦衣卫送到北镇抚司诏狱的时候,纪纲还在和几个漂亮歌姬一起探讨人生。
纪纲被手下敲门声弄得暴躁异常。
“混蛋,什么事?”
敲门的手下战战兢兢道:
“大人,东宫亲卫将少爷和一众咱们的人,抓到诏狱门口了。”
纪纲的火气一瞬间没了。
“你说什么?东宫亲卫抓了我儿?”
“还把人送进北镇抚司诏狱?”
这位手下小声补充:
“还有一种锦衣卫三个百户……”
纪纲提上裤子,推开门,就往北镇抚司赶去。
……
“爷爷,经过就是这样的。”
朱瞻基将事情经过跟自己爷爷说了一遍。
朱棣也是认真听着,随后评价道:
“你别说,这张家小子也是够机灵,跟他爹当年一个样。”
朱瞻基无奈道:
“爷爷,您确定?你是没看他被揍的那熊样。”
“这要是算机灵,要不明天让那些文臣想骂人的,一人给我一拳得了。”
朱棣也是没想到自己大孙子会这么说,瞪眼道:
“他们谁敢?我大孙子我都没舍得大,谁敢打!”
朱瞻基也是看明白了,自己爷爷是真没把这个当回事。
既然自己爷爷没当回事,那朱瞻基也就没事可担心的。
同时特也算是知道,大明好圣孙可不是夸张,自己爷爷是真把自己当回事。
就是人一把自己当回事之后,就容易想要搞点事。
朱瞻基:
“爷爷,我今天看着这些锦衣卫,在应天府皇城脚下就这样嚣张跋扈。”
“这要是离开应天府,这群人真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
朱棣闻言也是赞同道:
“万事万物,无制约总归是不行的。”
“爷爷最近也是在想这个问题,但是一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再弄个锦衣卫也没实质性改变。”
“但是也不能像建文帝那样把锦衣卫搁置,真搁置了那帮文臣估计能翻了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