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去你家看看。”
神原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神色平静的说道。
“您……您相信我说的话?您也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怪物?”蕙子先是有些不可思议,然后脸上迅速浮现出激动的神情。
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然而一个刚见面不到十分钟的陌生人却愿意相信自己,此刻的他就像是无尽深渊里照进的一道曙光!
“嗯,我认为池田君也急切需要我的帮助。”神原轻描淡写的说道。
瞬间,神原的背影落在蕙子眼里,无限伟岸,拔高起来,无形的光芒充斥在其身周。
肯定没错了。
他一定是夫君的挚友!
蕙子情绪激动道:“谢谢您,在我家里真的有怪物!我没有骗您!我也没有任何的精神问题!”
“别激动,别激动,我相信你精神很正常,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你家看看吧。”
神原安抚着蕙子的情绪,嘴里说着违心的话,毕竟现在她这个歇斯底里的样子就很不正常人。
待蕙子情绪稳定后,两人一起向着她家的居住楼走去。
一路上,蕙子仍在不厌其烦地说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神原也没有打断,毕竟了解的越多,把握就越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就在昨天晚上,池田君给我托梦说他很疼,当时的他浑身是血,他……在向我求救。
我想帮他,可刚一走近,却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用一根铁棒不断敲打在池田君的身上。
池田君整个人都被打的血肉模糊,我跑过去拼命地阻止那个黑影的行为……”
神原一愣,黑色人影和棒子。
那个黑影不会就是自己吧?挥舞着铁棒,也就是说那根棒球棍,打的池田血肉模糊,应该就大差不差,她究竟还看见了什么?
“蕙子,你看清楚了那个黑影的脸吗?”神原停下了脚步,神色阴晴不定,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没…没有,我刚一靠近,就直接从黑影的身上穿了过去,然后我就醒来了。”蕙子对神原语气的变化表现的一无所知。
“那就只有这个梦吗?”神原脸色平静下来,继续追问道。
“这个梦真的很真实,还有就是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池田君他就躺在我的身边,我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池……池田君他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蕙子突然掩面痛哭了起来。
神原眉头一皱,准备等其情绪稳定后再做询问,毕竟他自己亲手将池田锤成了肉渣,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蕙子的床上。
忽然,神原想起了一个不对的地方。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立刻报警么,更何况在床上还躺着一具死透了的尸体。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听到神原的问话,蕙子目光躲闪,支支吾吾起来。
神原目光一冷,池田家的成分真是复杂,池田想用蕙子的命来骗保险,这女人却还爱的死心塌地。
他冷眼看着眼前的蕙子,气氛陷入僵持。
蕙子此刻也看出了神原的不对劲,迫于神原眼神中的压迫感,她才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全部的实情。
当他听完后,饶是以他两世为人的见多识广,也有些震惊。
蕙子,出生在一个条件还算优渥的家庭,自小品学兼优,却在第一次酒吧买醉就失身于池田。
当时的池田是个混不吝,同样也是个花丛老手,他那从未体验过的新奇玩法让蕙子沉浸其中。
在一次在她家中玩的太过火,被父母撞见之后,蕙子不惜和父母断绝来往,将自己嫁给了池田。
可谓是断绝自己的一切退路。
然后就与霓虹国的大部分家庭一样,男人主外,女人主内。
然而,好日子并没有持续的太久,池田便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因为蕙子久久不怀孕,池田将工作上的烦怒和怀不上孩子的原因全部责怪在她的身上。
动不动便是拳打脚踢,两人恩爱的时候也越发粗暴,毫不怜惜的糟践她的身体。
可奇怪的是,蕙子却因此觉醒了什么特殊属性,她对池田的打骂视为表达爱的一种特殊方式。
不仅没有抗拒,还乐在其中。
池田见此,越发的肆意妄为,不仅经常性的夜不归宿,醉酒后更是有数次用上了器物进行鞭打。
之后,池田染上了赌瘾。
在赌场上接连输钱的暴躁加持下,池田下手更加的狠辣,她也开始有些承受不住。
甚至有几次被打的遍体鳞伤,住进了医院,家暴的流言也因此在附近民众之中传开。
然而。
就在昨天晚上,在她涂抹好了伤药,准备睡觉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一阵粗暴的脚踹木门声响起。
蕙子一下便明白是谁,肯定是喝醉了酒的池田君,便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去开门。
起身时,蕙子的脑海里不禁想起那个几日前的夜晚,头上的伤势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可若有若无的兴奋感驱散了疼痛,她甚至还有些期待着这次又会是怎样的姿势。
压下心里的兴奋,可却怎么也压抑不住脸上洋溢的笑脸。
打开门,她迅速地跪坐在榻榻米上,准备伺候丈夫换鞋。
然而一阵冷风吹过,并没有那一句熟悉的“我回来了”,蕙子没有抬起头,而是眼睛悄悄向上一瞄,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这次又不回家么……”
失望的神情浮现在她的面庞上,但对于丈夫的夜不归宿,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至于刚才的敲门声,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自从前几天将头撞伤了之后,经常能看到一些幻觉。
或许要去医院看看了。
蕙子将门关上,上好锁,起身向卧室里走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心悸。
总觉着今天家里,特别的空旷寂静,平时见惯了的家具门缝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偷窥自己。
她强压下自己的心悸,尝试着开始观察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东西。
她稍微安下心来。
可等她来到卧室门前,却突然发现,卧室的门微微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见不到丝毫光亮。
蕙子悚然一惊,我明明有随手关上门的习惯。
头侧及时的传来微微刺痛感,她想起了自己脑袋受过的撞伤。
没准是……自己给忘了。
蕙子呼出一口气,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将客厅的大灯打开,霎那间,整个客厅都亮堂起来。
光亮能驱赶未知带来的恐惧,蕙子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到卧室的门前,呼啦,一把推开门。
借着客厅的灯光,她看清楚房间内的一切,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大床和上面凌乱的被褥。
呼∽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她按下卧室门框边上的灯光开关,然而卧室天花板上的吊灯毫无反应。
灯泡应该是烧坏了,下次要和池田君说一声,让他换一个灯泡。
蕙子如此想到,随即转身去把客厅的灯光熄灭,忍不住揉了揉仍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回到卧室后就直接躺在了床上,盖上被子。
她睡觉有一个坏习惯,那便是喜欢搂着一个物体入眠。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似乎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但蕙子认为是自己小时候经常抱着玩具娃娃睡觉养成的坏习惯。
就在她翻身准备抱着另一角的被子时,伸出的手掌却触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
根据指尖传来的触感,这显然是一个浑身冰凉的人!
他/她/是谁?
蕙子的动作一僵,她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刚才开门查看情况时,并没有去掀开被子。
或许他那时候就躺在被子里!
一想到这,蕙子整个后背都几乎被自己的冷汗所浸湿。
紧咬着牙关,她全身都在努力的挣扎着起身,但她却又惊恐的发现,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而痉挛。
她现在连起身这个简单至极的事情都做不了。
该死,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
没来得及多想,异变突生。
一双冰冷的手突然伸出被子,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