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夭宁便看到了破旧发黄的帐顶。
心情略沉重,好不容易抽到现代的签,却是个物质非常匮乏的年代。
而且这个身体处境也不好,年纪不大就和男人摆了酒席,即便如今是新时期了,但是在偏远山村依旧保留着摆了酒就算结婚的习俗。
所以,原身算是个已婚的……小少妇。
一个不被婆婆待见,被丈夫漠视,被小姑子嫌弃欺负的可怜小少妇。
小姑子都比原身大一岁。
原身性子软、嘴又笨,可不得被欺负么。
大白天日头高挂的,原身还躺在床上不起身,不是因为懒。
相反,原身十分勤快,别看年纪不大,个子也瘦小,力气却不小,并且还是干活好手。
公公早死,婆婆身强力壮却不是干活的料,丈夫常驻部队不归家,小姑子是个好吃懒做的。
这老吴家还真就全靠原身一人撑着,忙得连孤苦伶仃的亲爷爷都没机会回去看看。
嫁进吴家一年有余,跟头老黄牛似的,哪有机会赖床,今儿之所以破例,还不是因为被小姑子用扫帚砸破了脑袋,晕了个不省人事。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头,十个有八个营养不良,原身也逃不过。
脑袋上这么一大个口子,流出去的血可都是人的生气是命
血流的太凶,当时差点没止住,没死算命大。
至于小姑子动手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原身忙得忘了帮她打扫屋子,那猪窝一样的屋子,让她在以前的同学面前丢人了。
那小姑子当着人家城里同学的面儿,得保持形象不好发作,等同学走后,可不得找原身秋后算账。
嗤
今后,这账换她来算
夭宁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她也不想动,便扭着头打量她此时所在的房间。
墙,土坯子垒的。
门,木板子随便敲的。
就这一眼便看全乎的逼仄空间,空荡荡的跟被人打劫过似的。
一个字,穷
屋外指名道姓、不堪入耳的咒骂,令夭宁心生烦躁,好想打爆聒噪之人的狗头
嘶
一皱眉,她的头先疼上了。
也不知是不是血流的太多,水分严重缺失,夭宁口渴了。
屋里也没个茶壶杯子盛水,叫人帮忙,那是别想了,喝水还得自己起身出去喝。
吴春燕正在做饭,自从那女人嫁进来后,她就再也没碰过锅灶,烟熏火燎的,大热天更是一身臭汗,越想越火大,锅铲敲得乓乓响,嘴里骂得越发难听。
眼角余光看到灶房外晃过一道熟悉的人影,吴春燕眉毛一立。
好个干柴杆丑丫头
还说晕了,这不是起来了吗?
她看就是装晕躲懒
吴春燕不管三七二十一,锅铲一丢,虎着脸跑出了灶房。
“好你个张半夏,敢装晕偷懒胆子肥了是吧,小心我让我哥踹了你还不赶紧去做饭”
夭宁鸟都不鸟她,直接往院里的水缸走去,拿起边上的木瓢想要打水喝,却发现缸里没水。
是了,今儿原身没去挑水。
吴春燕见夭宁不理她,气得咬牙切齿,拿起一旁赶鸡的细棍子冲上去,照着夭宁抬手就抽。
“贱皮子,不打不听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