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曲终,时倾乐清白的脸上已没一丝血色,虚弱地软趴下去就要连人带琴落地上,好在何钰萧眼明手快扶住她。
“倾乐你没事吧?”
“没事……”时倾乐缓了缓,轻轻推开何钰萧坐直。“我爷爷他怎么样?”
她这一曲几乎用尽所有力气,要不是九弦仙尊当中帮了把手,她根本弹不完这首还魂曲!
深深地看向床上的老人,视线恍惚,时倾乐只觉得身体被掏空,这具身体果然太稚嫩,她太自负了。
一旁的薛八卦虽在震惊中,但脑子转得快,赶紧把门外拦着时易雄的医生拉进来。
外头的医生一脸懵逼地进来,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病床上的老人就先睁开了眼。
何钰萧见状赶紧把窗帘拉上,老人昏迷许久,眼睛不能受强光刺激。
“爷爷!”时倾乐的声音虚弱又激动,沾湿的发丝一簇簇贴在脸上,笑得像个吃到糖的孩子。
时音鸿缓缓移动视线看向一旁的孙女,眼尾的皱纹微微弯曲,张着嘴发出沙哑的低音,还说不出话。
“真是太神奇了,这是医学奇迹啊!”一旁的医生万万没想到被下了死亡通知的时音鸿竟然醒了过来。
“时老先生真是吉人天相!福大命大!您没事真是太好啦!”几个医生也都上了些年纪,曾经都听着时音鸿的曲儿长大,在他们这个以乐为尊的时代,时音鸿就像他们的大家长,一代人心中的楷模,偶像!
“爷爷!爷爷您终于醒了!倾城真的好担心您!”门外的时倾城没想到时倾乐随便弹了首曲子就把时音鸿弄醒了,赶紧冲进来抢功。
“爸!您这一摔真是把儿子吓坏了!您不知道,您昏迷的这些天倾城连比赛都弃了,没日没夜地守着您照看您,真的是太感人了!”时易雄也赶紧为小女儿说话,眼神却是心虚地扫向周围。
眼下赶紧趁着老爷子开不了口的时候拉拉好感度,更不能被被这些人知道老爷子是被时倾城推下楼的!
时音鸿听到时易雄的话白眉皱了皱,浑浊的老眼中有些不耐,时倾乐领会其意。“爸,麻烦你带时倾城到外面去。”
时易雄没想到时倾乐这么拂他面子,很是生气。“倾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爷爷刚醒你就要把我们赶出去,想一个人独占老爷子拉好感讨赏吗?”
时易雄的话惹来周围的侧目,那几个医生本来还想帮时易雄他们说说话的,毕竟这些天时倾城当真是日日夜夜来照料老人,但眼下见他们露出这副嘴脸,其真实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薛八卦一个眼神,医护人员就拥着时易雄和时倾城出了病房。
时倾乐冷眼看他们被轰出去,转着轮椅贴近时音鸿。“爷爷,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再对你下手!”
这话顿时引起旁边三人的注意。
“徒儿你这话……难不成时老头出事是被人害的?”杨秋当然信自己的徒弟,只是气得发笑。“竟然有人敢对时老头下手,活腻了?”
时倾乐点头,她刚进来一看到时倾城那心虚的样子就察觉到不对了。
这个女人向来对时音鸿敬畏大于真情,竟然会为了照顾老人而放弃最看重的比赛,甚至都不管外头对她突然弃赛的风言风语,不是为了赎罪是什么?
“倾乐……”老人低哑的声音拉回时倾乐愤怒的情绪,时音鸿耷拉着眼皮,说话很吃力。“算了,都是一家人……”
时倾乐鼻子一酸,心里虽不平,但这是当事人的意愿,她定会尊重。
握住爷爷的手,摩挲着掌心浮起褶皱的皮肉,时倾乐点点头。“都听爷爷的!”
“时老头啊,你这次真是把我老命都要吓没咯!”杨秋走在床侧,替时音鸿倒了杯水润润嗓子。“你这金嗓子可要好好养,我那藏了些上好的罗汉果,一会就让人送来给你煮茶喝。”
时音鸿见到老友也是激动,嘴上却不饶人。“你这个抠门货把那罗汉果压箱底多少年了?长霉了还好意思拿出来给我?”
两位老人的话很是逗趣,冲散了病房中凝重的气氛,时倾乐静静看着病床上的老人,纠缠她数日的心魔终于散去。
时倾乐因弹奏还魂曲耗费了不少精力,和老人聊了会后,何钰萧适时地推着她走了。
“喂时老头,我看这何家小子对你孙女挺在乎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杨秋捋着胡子眯着眼,笑得鸡贼。
“别瞎说,我看他们就是普通朋友。”时音鸿可是知道时倾乐同墨染天已经领证了,突然觉得有些憋屈,那么好的孙女怎么就突然嫁人了呢?
回头再想何钰萧,嘶其实论他的心头好,那自然是温文尔雅乐理文史都精通的何钰萧最对胃口,看他对倾乐关心备至的样儿,真是没得说!
杨秋睨着时音鸿不戳破,心想这臭老头对何钰萧的心思都写脸上了还嘴硬!
啧啧算啦!就看在老友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份上,他就帮一把吧!
回到病床上休息的时倾乐还不知道自己师父要乱点鸳鸯谱了,虚软地缩进被窝,她真是一句话都没力气说了。
何钰萧替她倒了杯水放床头,细心地掖好被角,和护工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整晚,九弦仙尊也未再入梦,兴许是一苏醒就不断耗费元神,又沉睡过去了。
但睡觉归睡觉,上辈子在战场舔血过日子培养出来的高度警惕性已经随时待命。
天蒙蒙亮,有人蹑手蹑脚打开了房门,时倾乐眉角微颤。
呼吸声很重,感觉的出来,这人很紧张很惧怕。
时倾乐皱皱眉,听这脚步声深浅不一,气息也不会隐藏,那么不专业?
来人磨磨蹭蹭终于来到她床边,冷汗一滴滴往外冒,握紧手中的美工刀,耳边回荡着那一声声威胁和怂恿。
终于,把心一横,双手举着刀片用力朝时倾乐的脸狠狠戳去!
“扑哧”
时倾乐闭着眼,就觉得一阵风切面而过,右侧的枕头被戳了个洞,棉花随着刀片拉了出来,挠得脸痒痒的。
吹开飞到嘴边的棉絮,黑暗中那人也没注意到。
苦涩一笑,那人摇摇头准备离开。
“就这样走了?”感受到那紧张的呼吸声远去,时倾乐无趣地从床上坐起来。“花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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