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嚎叫催命似的,让他的手脚更慌乱。慕思尘感觉死亡就在眼前,五六个丧尸同时向他扑来。一只手拽住他的后领,将他直接扔了出去。
何惜扔掉慕思尘后,直面丧尸,她保持着一直以来的冷静。心跳平稳,呼吸平稳,像机器一样收割丧尸的人头。
黑血落在眼睛里,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但是她仍旧无所惧怕。
要杀死恶魔,自己就要化身成恶魔。
何惜曾经有个好姐姐,善良、美丽、温柔。她姐姐应该一生幸福,找个爱他的男人,生个可爱的孩子。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姐姐有了帅气的丈夫,她也怀|孕了。
一切不幸是从那天夜晚开始,披着人皮的恶魔撬开门,敲碎姐夫的头,抓走怀|孕的姐姐。
几天后,警察在臭水沟找到姐姐的尸体,所有的肉都被高压锅煮过一遍,已经无法拼凑完整,也不知道姐姐的肉进了哪个畜生的肚子。
凶手是连环杀手,他是个通缉犯。他又一次逃走了。何惜工作后,辗转于各个城市,她想找到那个恶魔,她想问一句“为什么是我姐姐”。
然后把他切碎了,煮了,扔进臭水沟。
后来,当她的血逐渐冰冷,心没有更多感动的时候,她明白,恶魔做坏事是没有原因的。
现在,眼前的丧尸是啃食她的恶魔,她不惧不怕,如果她畏惧了,她离死就不远了。她这些年一直在与深渊对视,从未移开过目光。
何惜抹了一把脸,重新抬起手上的刀。
慕思尘刚摔出去,丧尸奔着他而来,他就地翻滚,西瓜刀插入丧尸的嘴里。
刀拔|出时,黑血溅了他一头一脸,他站直身体,忍着肩膀的疼痛,他的手努力的抬起来,咬着牙看着这些怪物。
就算剩下一口气,他也不放过他们,他要把这些丧尸送进地狱。最后见到父母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爸爸送了他新帽子,帮他戴在头上,然后拍拍他的头说:“乖儿子,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妈妈来到门口,沉着脸埋怨,“就你惯着他,放假就往外面跑,作业一个字没动呢!”
他嘻嘻的笑着,甚至没给父母一个拥抱,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灾难来临时,他在外面躲了一阵子,再看到父母时,他们变了模样,成了吃人的丧尸。那时,他仍没绝望,他认为父母会在某一天变回来。
直到他挖开丧尸脑壳的瞬间,仿佛天塌下来,脑袋里的事实证明着,他是多么天真。
眼泪控制不住的滴落,他手上的力气变大了,所有的遗憾、怨恨、愤怒,在此刻变成他的力量。
手上的西瓜刀每次抬起带飞一颗人头,戾气围绕他全身,他要报仇!
白荣晚在椅子上辗转腾挪,她穿着红裙子,身披一件黑色的外套,穿梭在丧尸之间。
每次丧尸要抓到她时,她扭转着漂亮的身姿,让丧尸碰不到她一丝裙角。
她动作轻飘,各种高难度动作都做了一遍,像是穿梭在花丛的蝴蝶,翩翩起舞。
她唱着一首调子悠扬的歌曲,下面的丧尸如疯狂的粉丝般吼叫。唯二的两个人类却越听越悲伤。白荣晚轻巧翻身落地,她提着裙角,做了一个优雅的谢幕礼。
何惜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一边喘不匀气的慕思尘。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白荣晚身上,若有所思。
终于结束了,在一个医生的尸体上找到钥匙,进入里面。楼上楼下翻找一遍,连营养液的包装都没看见一个,还好,找到不少纱布、绷带之类医疗用品,不算空着手。
何惜脖子被一个长指甲丧尸挠了一下,慕思尘的伤比较重,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虽然不甘心,还是决定收工。
危洛和何遥待在车内,等着他们出来。看到他们的样子时,不禁问道:“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何惜把慕思尘塞进车里,“上车,路上说。”
白荣晚与何遥挤在一起,何惜在车子启动后说道,“丧尸能发出声音了,身体也变灵活了。”
危洛看了眼后视镜,心有余悸的问:“丧尸很多?”
“放心,都被我们杀了。”慕思尘呲着牙道。
他们离开后不久,三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来到医院门口,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子。
其中一个胖子对另一个黄头发的说道:“剩子,我看到他们进去的,大概两个钟头,才出来的。”
“你说的是真的?”黄头发的少年嘴一撇,指着戴眼镜的少年:“你,进去看看。”
眼镜想摇头又不敢,只是磨蹭着向前。
“进去吧,就算你给陶香赎罪了。”胖子在一旁跟着催促。
黄毛用砍刀杵着他后背,逼着他向前走,“你进去还能多活一会儿,要是不进去现在就死。”
眼镜身体颤抖,目光中却没有一丝惧怕。进入医院,入眼的是各种姿势的无头尸体,臭味熏得人头晕眼花。
他踢了一脚最近的尸体,然后,装作害怕的样子,连滚带爬的来到门口,慌乱的用手比划着。
半晌,不见眼镜有什么危险,穿着皮衣的少女,鄙夷的看了另外两人一眼,率先走进去。黄毛不想被女人瞧不起,紧随其后。
当迈入医院的大门后,所有人都吐了,黄毛一脚踹在大门上,忍着恶心,在尸体中翻找起来。
胖子虽然难受,还是跟在他身后,黄毛回手把他推倒在地,“不是告诉你,帮我把这里看牢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是这的医生,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告诉我?”
胖子几次想站起来,都被黑色的血液滑倒,身上的肉被摔得颤巍巍,他偷偷的看向黄毛,忍不住气道:“我还不是想让叔叔他们吃顿好的。谁想那几个人那么厉害!”
黄毛不理他的胡说八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说不定又去找吃的了,只看到人离开而已,一边捂着嘴,一边用刀翻找尸体。
“你至于吗?咱两可是从小的交情。”胖子低头嘀咕。
少女清理完鞋上沾染的血渍,“你们俩快点,这破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了。回去告诉基地长,让他们大人处理。”
“我爸可能在这里。”黄毛不甘心的说道。
“你爸活着的时就对你不好,死就死了呗,都这摸样了,谁认的出来?”少女不客气揭穿他们之间虚假的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