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万羽余光瞥见何惜的那只断手，伸手要够，他的手被何惜一刀钉在地板上。

“我会让你死的很惨。”何惜盯着他的眼睛道。

苏万羽眼神暗淡，他苦笑着道：“没想到我会死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他从心底就没把何惜当回事，这样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但决不是他想要的。

“看在你弟弟没死的份上，能不能让我和荣晚说几句话。”苏万羽清秀的脸被鲜血模糊大半，半睁着眼睛脆弱不堪。

当看大量的白骨时，何惜在心里已经认为何遥出事了，何遥的样子，让她没敢确认他是生是死，不过，她潜意识觉得何遥已经死了。

快步走到何遥身边，左手摸向他的脖子，微弱的脉搏仍没停止跳动。松口气的同时，何惜突然笑了，她咧开嘴，磨着牙齿道：“你没有任何权利谈条件。”

就在何惜提着刀，准备好好折磨苏万羽时，一只好看手伸到她面前，阻止她上前。

“小惜，让我和他说说话，好吗？”白荣晚乞求道：“他是我男朋友！”

何惜额头的青筋一蹦一蹦，浑身难受，她阴沉的看着两人，她如今没了右手，但就算双手齐全，也不一定是白荣晚的对手，她不得不承认一点，她忌惮白荣晚。

回过身用被单缠住何遥的伤口，把自己的断手处也包裹起来，想着，要快些给何遥弄到营养液，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传说般神奇。

苏万羽咽下口中鲜血，强睁着眼睛说：“荣晚，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只看了你一眼，就对你有好感。

小时候，我是孤儿院最听话的小孩。因为我知道，不听话的孩子会被张婆婆讨厌，然后在某天消失。

我儿时活的很辛苦，是想长大后不辛苦，像张婆婆一样，让所有讨厌的孩子消失。等我真的长大了，我还想更强，在我身边永远都有敌人。”

他看了何惜一眼，缓口气，真诚的对白荣晚说：“我要死了，临死前我把秘密告诉你，吃人和服用营养液有一样的作用。

年岁太大或太小都不行，太大的营养液被身体吸收，能量所剩无几，太小的孩子，身体的营养液存留能量过多，容易变成丧尸。

灾变前我的敌人，也吃小孩，那时没什么事，可灾变后，吃了太小的孩子后，他们都变成了丧尸。我突然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于是，继续做他们做过的事。”

何惜心道，活着没什么意思，那你去死啊，为什么继续吃人，简直放屁，等等，她马上想到营养液、人、丧尸之间的联系，她还要拿到营养液救何遥呢。

她怕苏万羽突然死掉，忙问道，“服用营养液安全吗？”

“营养液管理严格，灾变后没人见过，至于安不安全，谁知道呢。”苏万羽随口回了她一句，看穿她想法一样说：“高院长那有一瓶，说不定你能用上，亲手把你弟弟变成丧尸。”

他似乎觉得好笑，笑出一嘴的血，何惜阴沉的道：“闭嘴。”

苏万羽不在乎何惜的态度，他抬手握着白荣晚的手举到眼前，温柔说：“哪个年龄的肉最好，只有我能品出来，荣晚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苏万羽下了鱼饵，诱惑她俩上勾，强调自己的重要吗？何惜嗤笑：“你以为我会对吃人感兴趣吗？告诉你，我和你不一样。”

苏万羽轻咳一声，吐出些血沫子，抬眼看向何惜，目光中带着讥讽，他说：“你是个很好的伪装者，我认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苏万羽的话如一道闪电穿过何惜的脑袋，她目光迷茫片刻，很快回过神，然后坦然的看向苏万羽。

白荣晚仰着下巴说：“我也和你不一样。”

苏万羽目光暗沉下来，他猛的扯过白荣晚的手，用最后的力气咬在她胳膊上。

“哎呀，你弄疼我了。”白荣晚娇嗔一声，另一手捏着苏万羽的下巴，“咔嚓”一声，苏万羽的下巴被捏碎了。

何惜冷冷的看着这对不正常的恋人，围观两人的最后温情。

“你怎么变得这么丑。”白荣晚看向苏万羽变形的脸，嫌弃道：“我不喜欢你了。”

她双手抱着苏万羽的头，轻轻一转，苏万羽的头三百六十度回到原位。脖子上只连着一块拧了劲的皮，苏万羽的瞳转了两下，彻底不动了，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

“好脏！”白荣晚推开苏万羽，举起带血的双手，没心没肺的到水龙头下洗手。

何惜第一次见白荣晚杀人，举重若轻的杀了自己的恋人，她或许从没投入过感情，或者也是个无情的人。

但这些和她没关系，她将刀都收好，捡起自己断了的右手揣进怀里，拿出绳子把何遥捆在背上，最后，她把苏万羽的脑袋揪下来，抱在怀中，这是一颗能换营养液的头。

上了台阶，一道门出现在眼前，她搬开旁边的狗头，来到一间书房。

“这不是万羽的书房吗？”白荣晚拿着蜡烛从后面露出头来，“这里我熟，穿过走廊是他的办公室，楼上是他的住处。”

何惜却站在那不动了，因为书房内的一把长刀吸引着她的目光，她毫不客气取下来，别在腰间。来不及参观苏万羽生前居所，她们时间紧迫，这里的人恢复能力强，但她不清楚何遥还能挺多久。

何惜背着何遥走出来，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一个看守。她没想太多，飞快的向高院长的房子跑去。

“啪啪”的拍门声后，是高院长不满的呵斥：“我都说了，我不去，你们随便怎么折腾，和我没关系。”

“开门，是我。”何惜冷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高院长开门后，左右看看，一把将她拽进屋内，不满的道：“你怎么来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何惜浑身是血，被破布包裹的胳膊正夹着个人头。

“这、这是……？”

“基地长的人头。”何惜把人头推给他，快速的道：“苏万羽吃孩子的肉，来提升力量。他的地下室有很多小孩的尸骨，你重孙应该在其中。我弟弟要死了，我需要营养液，苏万羽是罪魁祸首。请按照你的要求，我给你人头，你给我营养液。”

不管苏万羽的话是真是假，营养液有没有用，先弄到手再说，何遥现在太虚弱了，何惜不能保证他能不能活过今晚。

高院长颤抖着花白的胡子，哆嗦着接过人头，仔细查看，发现这果真是苏万羽，不再怀疑何惜的话，他抬头，吃惊加震惊的看向瘦弱的何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