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将墙上的地图拿下来,又满屋子搜了一遍,找个包将地图、手机、枪都装好,也在一个证件上看到男人的名字,‘方程’出租车司机,证件应该是假的吧,这个不知名的人,他或许是个英雄,可惜英雄自杀了!
何惜关好门下了五楼,手伸进包里摸那把枪,还有九发子弹,她会好好留着,回到他们的房子,将手枪贴身放好,把地图之类放在背包里。
开门声响起,乐灿迈步进屋,她与何惜住在一间,她实在忍受不了单歌幽怨的眼神,商量师盈好久才换的屋子。
乐灿坐在梳妆镜前臭美,她从镜子里见何惜脸色不太好,有点忐忑的问:“何惜姐,出什么事了?”
不会是她又做错什么了吧!
何惜忍了忍,犹豫的问道:“乐灿,全世界只剩你一个人,你会绝望吗?”
乐灿眨眨眼,然后笑了,不是因为她就好,“那有什么好绝望的,不过,最好给我留几个美男,再有化妆师,做美食的厨师,服装设计师……”
她掰着手指计算,“司机,管家,再给我留几个导演,拍点电影什么的……”
何惜捂着头,合着全世界都围你转啊!
乐灿说了很多,最后回过神来,仰着头,哀伤道:“还是不要只剩我自己吧!我会孤独而死,但,我相信何惜姐能过得很好。”
何惜想说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可看到乐灿年轻朝气的脸时,终究没说出要说的话,也许再过几十年或几百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类了!她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软弱了。
到了天黑,她悄悄出了门,将五楼的尸体,从房间里背出来,穿过僻静的街道,将他埋在一个花坛中,在上面盖上雪,放上些枯树枝,希望不会被人发现。
西区的生活像提前来到养老院,吃了睡,睡了吃,去电影院看以前的电影,围观来这里送物资的人,整个西区走一遍,四周是坚实的金属墙,没有任何出去的希望。
西区也像封闭的监狱,三百多犯人,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待久了,除了几个精神状态不好的人,这里的人都很佛系,总体来说,改造良好。
方程的死没溅起一丝水花,甚至没人知道他死了,也许以前也没人在意过他。
时间匆匆,转眼过了一个多月。
西区的大门打开时,进来的是几个人,他们有男有女,他们已经和人类区别不大了,但何惜知道,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在何惜还没回过神来时,何遥已经冲了出去,“妈妈!”
何惜没拦住他,何遥一头扎进陌生女人的怀里,女人双手捧着何遥的头,僵硬的扯着嘴角。
零零从人群走出来,笑道:“你们的家人进化良好,已经有了完整的记忆,现在他们需要亲人的关爱和照顾。”
她向众人点点头,带着她的人,转身出去,何惜握着怀里的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行,现在还不合适,零零身边的人太多了。
而这里的人没想到他们的亲人还有再相聚的机会,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只有何惜站在原地,心中的隐忧在逐渐扩大。
师盈推了她肩膀一下,很为何惜高兴,“何惜,还不快过去,你的妈妈在看着你呢。”
何遥抹着眼睛,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走过来,“姐,妈妈,是妈妈。”
何惜看着干净清爽的女人,点点头,木讷的叫了声,“……妈。”
天知道她要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个‘人’。太无基地准备干什么?
女人歪着头,斜着眼睛盯着她,被女人看得不自在,何惜低头对何遥说:“咱们回去吧。”
说话间她不动声色的拉过何遥的手,将他拽上楼,何遥边走边回头去看,见女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他伸出另一只手,接过女人递来的大手。
这一幕看在乐灿等人眼里,成了温馨的团聚,眼里满是羡慕。
为了庆祝何遥妈妈的回归,包圆去超市拿些吃的,单歌帮忙打下手,准备为大家做顿丰盛的晚餐,饭桌上,除了何惜与何遥妈妈池月表情不正常外,其余人都很开心。
他们看出池月与和隐双市的人情况一样,都认为这是进化的过程,只有何惜知道,这个‘妈’已经不是个人了。
饭后,其余人陆续告辞回房间,此时客厅内仅剩何惜母子三人,池月对何惜说:“小……惜,不开心吗?”
她的表情僵硬,声音阴森诡异,何惜感觉一个假人和自己说话,可她不能把她在方程那听来的秘密讲出来,只得装模作样的轻声道:“没有,我和弟弟一直在找你,见到你很开心。”
池月扯了一边嘴角,摇着脑袋,伸出手想摸一下她的头,何惜扭头看向何遥,十分自然的躲过她的手,她对何遥道:“去把相册拿来,给妈妈看看。”
何遥开心的应了一声,回房间抱着相册过来,挨近池月的怀里,一页页的翻着相册,“妈妈,姐姐她失忆了,好多事记不起来,妈妈是不是也这样?”
何遥还记得在隐双市时见过的那些人,他们的记忆就不太完全,所以他才问了一句。
池月把下巴搭在何遥的肩膀上,只要一歪头,嘴巴正好对着何遥的脖子,她的眼睛看向何惜说:“记得……我的孩子。”
何遥见她妈妈比隐双市的人正常多了,不禁开心起来,而何惜则看着她妈的嘴,紧张的汗毛倒竖,她尴尬的笑道:“何遥,你把相册拿给我看看,我失忆后还没好好看一次呢?”
何遥想和妈妈亲近,并不想离开妈妈的怀抱,可想到姐姐失忆后确实没看过相册,好不容易想看了,他不能拒绝,毕竟这对姐姐恢复记忆有帮助。
不过他有他的办法,拍着身旁另一侧位置,像对面的何惜说:“姐,你过来坐这吧。”
并不想换位子的何惜,无奈的坐了过去,一家三口紧挨着坐到一起。
何遥难得话多起来,他翻开相册,指着上面的男人,给身边两个记忆不好的女性介绍,“这是爸爸,在我两岁时,外出探险,到现在也没回来,不过,他是个大英雄,妈妈说,我小时候他很喜欢抱着我。”
何遥的话里透着对父亲的思念与自豪,何惜看着照片里的帅气的男人,外出探险她是不信的,也可能是温柔母亲的善意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