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我,那我就杀了你!”归海一刀猛然暴起,手中虽无刀,单手竖掌,却犹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宝刀,直奔卫无忌咽喉而来。
以归海一刀的内功,和他修行刀法多年的经验,这一手刀的力量,真的不比钢铁之刀,差多少。
“看来你还想跟我练练拳脚功夫,自当奉陪。”手中的剑,闪电回鞘,已然沾染在剑尖上的血,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伤而剑不染血,也是一柄神剑的标准之一。
两根手指,在归海一刀凌厉的手刀,到达咽喉要害之前,无声无息间,越过归海一刀的臂膀。
极快的速度中,两指在归海一刀手肘关节处,以及左侧钻心,各自点了一下。
暴怒中,神志已经不太清楚的归海一刀,当即感觉阵阵的酸麻,半边身子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样的酸麻,就算以他能够硬抗重伤的意志力,也多少有点儿抵抗不住。
以指法制住归海一刀之后,卫无忌并没有停手,反手似灵蛇般,缠绕住了归海一刀的臂膀,五指以虎爪扣住了归海一刀的肩甲,用力一扯。
刺啦一声!归海一刀的衣袖,连带着大半儿的衣服,被卫无忌直接扯了下来。
“喂!你要做什么啊?”上官海棠也没想到,这突然至极的举动。
惊讶甚至惊骇之余,一层淡淡嫣红,情不自禁的爬上了面庞。然后以极致的速度,用一双手,挡住了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
虽是一身男儿打扮,却是个实打实的女儿身。虽说扯去了归海一刀一半儿的衣服,但他下身还是穿着裤子的,上半身露出了一半儿,以现在的观念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
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这样的事儿,实在是个了不得的刺激。
卫无忌自然不会做无聊无用,甚至有些重口味儿的事,随着归海一刀衣服的撕开,一张团在一起的暗红色披风,掉了出来。
“还给我!”看着卫无忌手中,从自己身上拿去的血红色披风,失去了一半儿衣服,都在麻木之中,没什么反应的归海一刀,突然像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眼珠迅速赤红,声音嘶哑着狂吼。
暴走的疯狂状态,就如同一头,被触及了逆鳞的巨龙。
这样的疯狂之下,就连那半边身子的麻痹,都似是被完全的屏蔽了。
一个挺身,直立而起,毫无理智的向卫无忌攻击而来。
“现在记录着阿鼻道刀法的秘籍,就在我的手里,你永远都不用想,练成这个让人入魔,成为刀奴的魔功了。”一个踏步而出,卫无忌手中拿着团成一团的黑红色披风,以脚踏罡斗之能,躲过了归海一刀,毫无理智的攻击。
仅是雄霸天下,就让归海一刀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若真的练成阿鼻道刀法,那可真就成了魔鬼了。
“我杀了你!”归海一刀狂啸,突然身子僵直,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他也就是凭着无尽的意志力,咬牙死扛,可他终究是肉体凡胎,终究是有极限的。
“现在怎么办?”先在归海一刀的脉搏上探查了一番,心知归海一刀没什么致命大碍,上官海棠才放下心来,看着卫无忌问道。
“先回七侠镇安顿下来再说,反正以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继续执行护龙山庄的任务,那就让他跟我在同福客栈,过几天安安静静的闲散日子吧。”如果没记错的话,铁胆神侯应该趁着一刀发疯的机会,派人暗中出手,剪除异己
比如大学士傅铁成,当今的国舅,这些人的死,尽都算在了归海一刀的头上。
现在他把归海一刀带在了身边,倒要看看,这接下来的局面,究竟还能怎么发展。
“卫兄可是有办法,拔除一刀的心魔?”对于卫无忌本事的认知,在上官海棠的心中,或许是除了义父跟师父之外,最为莫测之人。
“刚刚我已经试探过了,他还没有练成雄霸天下的最后三式阿鼻道三刀,魔性还没有完全的根深蒂固,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不能不说,将归海一刀收在身边,也有几分是对于雄霸天下,以及阿鼻道刀法的好奇。
除了那让人发疯,控制不住自己的后遗症之外,单论威力而言,雄霸天下似乎并不逊色于金刚不坏神功以及吸功大法。
“阿鼻地狱是八大地狱之一,意为无间痛苦。阿鼻道刀法,真的有那般的恐怖,可怕吗?”上官海棠忧色道。
“这一招确实有些邪门,施展起来,仿佛汇集了天地至邪之气于刀中一般,刀光一闪,敌人便如同置身于万千刀山之中。其死亡之痛苦,何止是一个凌迟所能形容的。”随着卫无忌的话语,上官海棠似能亲身感受到那种,置身刀山的感觉,既有震撼害怕,内心的担忧,却是不自觉的更高了一层。
“练了雄霸天下,介乎于人魔之间,运刀的时候,还能保持三分的清醒,不会被刀完全的控制。可如果练成了阿鼻道,可就是完全的失控,那将会是一个从阿鼻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魔,人见人怕的恶魔。这也是阿鼻刀法的另一层立意所在。”
“卫兄,一刀的事儿,就全权拜托给你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了。”上官海棠无比的正色肃穆,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归海一刀变成那个样子。
“我只能说尽力试一试,至于最终能否在心魔的束缚中,挣脱出来,还得看他自己的意志。”以诚心而言,现在卫无忌,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随着踏上通往七侠镇的官道,阵阵健马疾驰的声音,传入了几人的耳中。
听着声音,这马似乎不一般,这般的奔跑之力,就算是跟军马比,也是差不了多少。
军马,那可是朝廷专供之马,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用的。
所以上官海棠不由得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人,跑这儿来做什么?
“这位是六扇门的展红菱,展捕头,这两位是地字一号,归海一刀,以及护龙山庄天下第一君子。”随着两个一身红衣公门捕头打扮的女子身影,进入视线之中,上官海棠催马上前,一番交谈之后,上官将那两个公门捕头打扮的女子,拉了过来。
“原来是二位,真的是久闻大名了。”听着上官海棠的介绍,展红绫眸色一闪,拱手道。
都是替朝廷办事儿,很大程度上跟江湖打交道,何况六扇门本身的能力也不差,自然知道这二人的名号。
“红菱,看你所行的方向,是否也要到七侠镇呢?”上官海棠的话语,让展红绫不禁闪过一丝为难,最终还是如实诉说。
“前几天,刑部大牢出了一点儿事儿。以至于大批犯人走脱,其中就有盗神”卫无忌明白怎么回事了,合着是姬无命越狱了。让他这么一个手上沾着血,身上背着人命的家伙,就这么在外边飘着,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一些重要的事情,还需要四大神捕处理,此刻想必出动的,就不仅是一个展红绫了。
“由于姬无命最终是在七侠镇落网的,所以我有很大的理由怀疑,他越狱之后,还会回到这个地方。”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得知姬无命越狱之后,第一时间快马加鞭,赶往七侠镇的原因。
“既然是这样的话,咱们抓紧时间赶路。”上官海棠说着话,一抖缰绳,催马而行。
“上官,不必着急。先让展捕头进去看看。”卫无忌突然拉着有些急切的上官海棠道。
至于归海一刀,自从狂暴到晕过去,苏醒之后,一路上尽都板着一张脸,沉默寡言。
“你咋来了呢?”正在收拾桌子的白展堂,听到外边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有客人进门。
职业性的笑容,刚挂在了嘴边,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一道,阔别了两年多的初恋身影,一瞬间的惊喜,那简直是由内而外,不由自主。
“不会是来抓我的吧?”突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白展堂颇为警惕的后退了一步,眼眸四处打量的样子,很明显是随时准备着,展开轻功跑路。
只要让他施展轻功,以后想要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天下第二的轻功,可不是凭空吹出来的。
“除了抓你,难道就不能有点儿别的事儿吗?”展红绫嘴角含笑,看着这个阔别多年,身份天差地别,却一直在心中惦念的男人。
“那你到底有啥事儿啊?”白展堂有些急躁。
“你至于这么怕我吗?”展红绫白眼儿一翻,横了白展堂一眼。天下第一女捕头,这般似是撒娇的状态,可实在不多见。
“废话,别说见了你这六扇门的,就是见了普通的捕快,我也一样哆嗦半天。”白展堂狠狠吐槽道。
话虽是这么说,却还是动作麻利的,沏了一杯茶,放在了展红绫面前。
“就你这样的胆子,是怎么成为天下第一号大贼的?”已经给足了机会的卫无忌,踏步而来,看着怂的一批的白展堂,不禁问道。
就如同猫是老鼠的克星一般,捕快也是大贼的克星,这确实不假,天底下,能制住一个能力超然的大贼,恐怕也只有专门从事这方面工作的捕快了。
这一点,就连司空摘星都无力扭转。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像白展堂一般,怕成这个样子吧。
“名声是靠手艺挣出来的,又不是考胆量。”白展堂有些不服气的轻声嘀咕着。
“看起来,你对自己过去的光辉岁月,还是蛮怀念的。为了防微杜渐,不让你继续犯错误,在犯罪的深渊,越陷越深,你还是跟我回六扇门吧。”嘴角含笑间,将手中的水杯放下,拿着的,已经抓人的铐子。
“不是,你就真的忍心抓我啊?”白展堂颇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展红绫。
“我带你去六扇门,又没有说要把你放进大狱里。你不愿意吗?”展红绫瞪着白展堂。
“掌柜的,不好了,出事儿了。”郭芙蓉咋咋呼呼的闯进了佟湘玉的闺房,拉着佟湘玉就往外走。
“咋了嘛这是,出什么事儿了?”看着咋咋呼呼的郭芙蓉,佟湘玉不由得出声问道。
“六扇门,六扇门的来找老白了。”咋咋呼呼的郭芙蓉,一句话,就让佟湘玉的腿软了。
“他年轻的时候,确实犯了一点儿错,可他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过错,并诚心悔改了,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一路飞奔下楼,佟湘玉死死抓着,展红绫的胳膊。
“妨碍捕快执法,罪名可是不轻。”展红绫手中抓着,拷着白展堂的铁链,面无表情看着佟湘玉说道。
“行了,红菱,先别跟他闹了。还是先商量一下,姬无命的事儿,怎么办吧?”上官海棠的出声,暂时性的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姬无命怎么的了?他不是在刑部大牢关着吗?”一听姬无命的名字,白展堂的心脏,就开始蹦蹦乱跳。
“你说什么,姬无命越狱了?”听着展红绫带来的消息,白展堂的反应,简直不要太过敏感,激动。
“你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做什么吃的,那么危险重要的犯人,你们都能让他给跑了。”
“你喊什么?我这不是已经再处理了嘛。”展红绫一瞪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来处理?你以为他跟我似的,一哭鼻子,就拿你没招儿了?”这样的时刻,白展堂也不跟展红绫客气了。
“越狱就越狱了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们两个虽说经常在一块儿胡闹,性质却终究不同。”白展堂这个盗圣,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就偷点儿东西,还一般都是玩儿几天,就给人还回去。
这样的天字一号的大贼,不说百年难见,就是千年怕是也难见一回。
用一句较为官方的话语来说白展堂过错是有的,至于说犯罪,倒也不一定完全够得上。
再加上他表现不错,诚心悔改,还有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缘故,一块儿赦免其过往的免罪金牌,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