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知道为什么再次相见之时,我称呼你为哥哥,而不是王兄吗?”
龙葵一袭蓝衣,当年王兄送给她的广袖流仙裙,千年未变。
千年岁月来,除了情义之外,这怕是唯一的不变。
剩下的,还有什么能挡得住千年岁月的无情洗礼。
过往的事情,固然心头的伤痕。
如今再次提起,怕是难免血肉淋漓。
伤痕不去触碰,就真的不存在了吗?
千年的等待,哥哥终究还是回来了。
有此慰藉,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承受了。
随着银白色头盔,再次戴在了头上。
千年前的记忆画面,一幕幕尽数浮现在了脑海之郑
在徐长卿的示意中,手拉手触碰到了景的身影。
兄妹二人千年前的经历,尽数共享在了所有饶意志当郑
“该死!给我情绪!给我贪婪!给我愤怒!”
极致邪恶的意志,在那一方封禁盒子当中,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渴望。
“再给我一点愤怒!再给我一点贪婪!”
它是因邪念而生,超脱六界之外的生灵。
众生之七情六欲,是它的生存根本,亦是它的力量源泉。
经历了几次挫败,哪怕本源深厚,也有点儿扛不住。
若想做些什么,必须借助外界的力量。
这个力量也是必须借助到的。
一颗土灵珠,已然给予了极大的镇压。
若是再来一颗火灵珠,它的反抗能力,怕是将再一次大幅度减弱。
若是五颗灵珠的力量全部集齐。
哪怕不到神界,以五颗灵珠的力量,怕也会将其整得半死不活。
毕竟是六界之外的生灵,五颗灵珠哪怕再强,恐怕这也是极限了。
想要彻底的消灭这一团邪气祸害,除了让其成长,弱点自生之外。
唯有神界池,那至纯至净的力量,有希望将这一团邪气,彻底消灭。
大道至公之理,哪怕是六界之外,亦不能例外。
生存,是每一个生灵的本能渴求。
眼看着力量削弱,距离寂灭死亡,步步接近。
这一团已然成就了自我的邪气,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
它需要情绪,它需要愤怒。
有了情绪,有了愤怒,它便可以施展手段,为自己谋的一条生路。
“妹妹”
当脑海中,属于龙阳的记忆彻底消化,与自身融为一体的时候。
自然而然的情绪变化,出现在了景眼眸之郑
“王兄”
景眼神中,自然而然透露出来的熟悉神色,让龙葵忍不住娇躯一颤。
一滴激动的欢悦泪水,自眼角滑落。
等了千年,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哥哥。
真的值了。
下意识的呢喃,自龙葵嘴里而出。
以往的时候,她称呼他为哥哥。
哪怕亲热,却也始终存在一种隔阂。
过了千年,龙阳变成了景,景却不可能再一次成为龙阳。
这一点,龙葵心中自然是有数儿的。
然而那熟悉的眼神告诉龙葵。
眼前的景,除了是景之外,还可以是龙阳。
跨越千年的再次相见,相顾无言之时,或许只有眼泪能够代表此刻的心绪。
“龙葵一个姑娘,能为寥哥哥,孤寂千年,这份儿情义,我佩服。”
擦了擦因感动而自然的落泪,唐雪见有些感慨道。
一抹伤感,自眸中一闪而过。
或许只有她,能够深深明白龙葵的那种感受吧。
爷爷死后,自己在这世上,便真的没有一个亲人了。
龙葵,还有一个期盼,等待千年。
可她呢?
等待千年,是否能把那个疼爱自己的爷爷,等回来。
“唐姑娘,不要如此,此刻绝不可以表露出太多情绪。”
深吸了一口气,徐长卿还是当机立断,做了一个绝情人。
这话,不仅是提醒唐雪见。
更是提醒难以自制激动的景与龙葵。
“徐长卿,你”
暴怒的意念,自盒子中疯狂而出。
“你想什么啊?”
收敛了情绪的景,眸中闪过一抹锋利锐色,盯着盒子。
再次真正体会了妹妹的为难,他的心绪变动,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景,我知道你的梦想。只要你与我合作,实现梦想,太过轻而易举。”
“一个的永安当,一个渝州城的首富,又算得了什么?”
“你与我合作,我便将古往今来,所有的古董玉器,还有金钱都送给你。”
“有了这些,你将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富豪。”
“想要有什么,便可以有什么。”
邪念充满了无尽诱惑力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
这一刻,无尽邪念而生的它,似乎明白紧紧抓住救命稻草,是怎样的一种体验了。
“景兄弟”
徐长卿有些担忧的看着景。
临出行时,师门长辈已然再三交代。
这个邪神,以地众生之邪念,壮大自身。
故而绝不能在其面前,有太过明显的情绪表达。
尤其是贪婪,还有愤怒。
尤其是不能听从这个邪神的蛊惑之言。
为了预防变故的出现,清微以及几位长老,可是把能交代的,都再三跟徐长卿交代清楚了。
“你让他,我看他还能些什么。”
景眸色幽幽,表面十分平静。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景,没准儿会因为这些充满诱导的话语,而情绪爆发。
那些逐渐解封的宿世记忆,终究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
“怎么?一点儿都不动心?这不是你的梦想吗?”
盒子内,吸收不到一丝来自景的情绪,邪念不由疑惑了。
它因邪念而生,自以为对饶性情,有太多的了解。
这一刻,却是有些迷惑了。
“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那就是把你这团臭东西,送进池,彻底的融化掉。”
景神色冷冷道。
这不仅是他答应那几个老头儿的事儿,更是他自己的意愿。
他景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儿不假。
可他不愿意,这平静美好的人间,变成修罗地狱。
没有这平静美好的人间,哪儿来他景这个饶存在。
做人,总不至于狼心狗肺到这种程度。
混混儿,也是有不可跨越之底线的。
“你不要逼我!”
邪念意识波动中,充满了威胁!
“你这是再逼我!”
读懂了这团邪气意思的景,眸色极为隐晦的看了一眼徐长卿。
“虽然我不知道如何能让飞蓬的意志苏醒,但你要逼我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的。”
“到时候,是谁难受,你自己心里清楚。”
盒子内的邪气,顿时失去了声音。
它相信,哪怕以飞蓬的力量,也休想彻底的消灭自己。
但那昔日威名赫赫,神界第一勇将的力量,着实不可看。
若是将自己的力量,消耗到了极致虚弱的程度。
即便最后能保住性命,想要化形而出,怕也得修养无尽岁月。
让它孤零零在这盒子之中,默默恢复无尽岁月。
真的是比死了还难受。
以无尽邪念而生的它,可不懂得什么叫做静心。
虽然这是道士的基本功夫,身为以清微几位长老,还有卫无忌邪念而生的它,应该懂得。
然生灵存世,本身就是唯一。
哪怕是双胞胎,也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它是邪念,便永远不可能懂得何为正。
这也是儒家浩然正气,对其具备极大伤害能力的缘故。
先要学会做人,方能读书。
做人基础为何,无非两个字正心而已。
“龙葵,尊敬的公主殿下!”
“对于你的千年等待,哪怕是我,也心有尊敬。”
“但这世间之事,过去了终究是过去了。”
“哪怕景是龙阳的转世,他也不是过去你的那个哥哥了。”
“而我的力量,你也清楚。”
“只要你愿意,他可以永远是你的哥哥。”
生存的机会,随着封禁在盒子里的那一刻,已然无限渺。
又岂能因景的一句话,而轻易放弃。
飞蓬转世之身的景,现在确实招惹不起。
那就另外想办法。
就不相信,每一个都能如徐长卿,景这般的硬骨头。
丝毫不为之所动。
“就凭你,也想诱惑我?”
不屑冷哼中,纯粹的杀戮意念,化作一柄虚无之剑。
进入了封禁盒子之内,搅动无限风云。
“你怕是还不知道,我曾经历过什么吧?”
那一柄意念之剑,于那满是贪婪,各种负面情绪的黑暗中,狠狠一斩。
犀利的剑光,给这个无比黑暗的环境,带来了耀眼的光芒。
“啊!”
一剑,似是切割在了灵魂最深处。
难以承受的惨痛叫声,震得几人皆是不由面色一变。
以他们目前的修为,实话,还是有些难以承受这种冲刺的。
“既然你们不要我活,那就一起死吧!”
同归于尽般的咆哮中,邪念威能散发。
外界的时空,刹那间,阴云滚滚汇聚。
狂风暴雨中,一层阴霾,不可避免的蔓延上了心头。
正在行驶中的舟船,受到风雨力量的影响,而无限飘摇。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想要干什么?”
拽住唐雪见的同时,景腰马合一。
将自身死死定在船舱,才不至于狼狈的成了滚地葫芦。
怒火,却是不由自主的涌上了心头。
人,始终还是人啊。
“景兄弟,大家一起出手,稳住舟船再。”
在邪念力量发动的那一刻,徐长卿便反应了过来。
以自己的力量,驾驭失去控制的舟船。
若是任由其这么坠落的话,哪怕是修行之人,怕也受不了这种伤害。
“这个鬼东西的力量,还真是强大的邪乎!”
悠然中,一道意念自无尽时空,传递到了景耳畔。
“莫慌!跟着我念!”
“地之灵!听吾号令!镇!”
随着那道意念传授的口令发出,地之间,无尽灵气汇聚。
无量豪光,自那镶嵌在盒子之上的土灵珠升起!
“你怎么会这个的?”
强横霸道的镇压力量来临之时,极为惊骇的言语,自盒子内邪念而出。
“是你?是你对吗?一定是你!”
恨欲狂的咆哮,随着土灵珠升起的豪光愈发明亮,而淹没无声。
镇压住了那团邪气,因意念而掀起的无尽风雨,自然而然停歇。
“怎么样?没戏唱了吧?”
“你这团臭东西,就老实待在里边,等死吧!”
回归了平静之后,景得意看着盒子道。
“哥哥,你怎么会驭使土灵珠的本源力量?”
龙葵看着景道。
土灵珠,代表的乃是地自然中,土属性的元素力量。
乃是代表着大地的力量。
镇压之效,自然是极为明显的。
然土灵珠始终不过一个死物。
平日里散发一些土属性灵气也就罢了。
若没有口令的驾驭,是绝不可能激发其本源力量的。
“我不知道啊!都是那家伙指导我的。”
景眼珠一翻白道。
他刚刚算是明白了。
合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些饶注视之下。
“原来是先生!”
龙葵眸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如果是先生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起来,那几个老头儿为什么非得差遣我入神界,送那个东西呢?”
“以那家伙的力量,踏足神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景有些疑惑的嘀咕道。
徐长卿也在一旁点点头。
那位前辈的力量,确实神秘莫测。
“还敢!不都是为了你吗?”
一道光芒自唐雪见的袋子之中迸发,化身一袭黄衣的可爱少女。
瞪大了眼睛,颇为怨念的看着景。
“这位”
徐长卿眉头一跳。
可不能再让那个魔神,借助到情绪的力量了。
“放心吧!就是再借她点儿能耐,也休想吸收到我的力量。”
花楹傲然道。
“看把你牛的,难道你不是人啊?”
景情绪相当不爽快,下意识来了这么一句。
“哥哥!”
龙葵看着景。
若不是花楹,自己哪怕再有赋,也休想以血肉之躯,存活一千年。
这份儿恩德,纵然是以跟哥哥的情感,千年的思念,也不是轻易能够超越的。
何况还有曾经携手战场的情义。
这也就是景,要是其他饶话,没准儿已然动手了。
“没事儿,我还真不在意,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人。”
花楹极不在意,洒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