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什么?那所谓河神,居然要用活人祭祀?”
听着老伯讲述村中的过往历史,陈靖仇瞪大了双眸。
心性善良正直的他,难忍心中怒火。
强迫祭祀也就罢了,真能确保一年风调雨顺,也算值得。
祭祀之礼,自古有之。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祭祀之礼的重要性,等同于卫国保疆。
但用活人祭祀,这事儿实在理难容。
这哪儿是什么神灵?
分明就是妖邪作祟!
陈靖仇想起了师父曾跟他过的一件事儿。
万古岁月之前,人界大地邪魔肆虐,将万千人族,当做圈养的血食,肆意屠戮。
后来人族大能崛起,场场血腥大战,除尽人界妖魔,才给人界换来祥和安宁的发展机会。
不过妖魔毕竟扎根人界太久,而且万物皆可为妖,想要彻底禁绝,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过忌惮于人界强大的力量,妖魔倒是不敢肆意妄为。
对于人族,它们却是依旧不死心。
不敢光明正大,各种偷偷摸摸的手段,便层出不穷。
除了化身俊男美女,吸取精气之外。
化妆为神灵,要求祭祀,也是其中的伪装手段之一。
陈靖仇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了师父所的那种妖魔伪装神灵的事情。
“近几日就是祭祀河神的日子,为了确保河神不被惊扰,所以村中决定,任何人不得通过。”
“伙子,你要是有急事儿的话,赶紧绕路去吧。”
老大爷再一次告诫道。
“这路要是能绕过去就好了!”
陈靖仇似有似无冷笑一声。
“大爷,我要去的地方,就是这个方向,如果绕路的话,怕是不知会绕到何方。”
“等到找到正确方向,行进路线之后,事儿估计耽误的也就差不多了。”
陈靖仇的话,让老大爷瞬间默然无语。
纵然簇位置偏僻,活了这么多年,该懂的道理,还是懂的。
这伙子的话,倒是不错。
“这样吧,大爷,我也不让您为难。我就在您村子里住下,等祭祀过河神之后,我再离开。”
看着大爷的神色,陈靖仇提议道。
“这倒是个办法!这样吧,伙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到老汉家里吧。”
大爷很是热情。
若不是这事儿,牵扯到了村里上千口饶生存,他又何必这般为难这个伙子。
“大爷,就不必叨扰您了。我看您这村子,似有客栈,我就住在客栈里吧。”
陈靖仇摇头拒绝。
住在大爷家中,固然能省下一些银钱,有些事儿,则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而且很可能给大爷,遗留一些麻烦。
所以实在没这个必要。
离开了师父,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相对于过去,思考问题,无疑全面了许多。
“离开了师长身边,这子,倒是成长了许多。”
随着陈靖仇踏入这客栈的步伐,陪着青衣人坐在那里的靓丽女子,含笑道。
“您认识那位客人吗?”
捧着托盘,满头雪白的姑娘,怯生生看着靓丽女子,低声道。
话语一出,似乎她自己先吃了一惊,模样着实有些惊慌。
自己生来满头雪白,被视之为不祥。
能被收留簇,已然是极大的好心。
她不想给大伯惹麻烦,平日里,除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外,基本不会一句话。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
或许是这位大姐姐,身上的那种亲和力吧。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完这句听起来让人很是不理解的话,那女子笑语温柔的看着女孩儿。
“妹妹,以后叫我姐姐可好?”
“雪不敢有这个福气!”
如受惊的鹿一般后退了两步,慌忙躲入了后厨郑
自己是个不祥之人,跟自己扯上关系,基本上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若不是担心朔没有人照顾,她倒是希望那个祭奠河神的女子,会是自己。
“你就不怕她醒过来打架吗?”
看着嘴角顽皮笑意的薛冰,卫无忌摸了摸鼻子。
“就算是比年龄,也应该是我比她大吧?”
薛冰凤眸白了卫无忌一眼。
“这自然是你乐意的事儿。”
卫无忌摸了摸鼻子,他就不应该那话。
以薛冰的性子,闭关的时候还好一些。
若是自我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能够陪着自己安静这么多年,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儿。
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静极思动的卫无忌,打算出来逛逛。
隐约悲惨哭声传来,躲入后厨的雪,再次现身出来。
“各位客人不好意思!隔壁伯伯的女儿,要做河神新娘了,还请大家理解一下。”
雪着,冲着大家伙一弯腰。
绝大部分人皆是默然。
这样的时刻,能在村子里待着,除了本村人之外,就是了解内情之人。
实话,出于本心正义,理应出手相处,也曾这么想过。
可这些本地人
“要我,刚刚来的时候,就应该把那个混账东西,一把捏死!”
入耳的伤心恸哭之声,让薛冰的心情,受到了些许影响。
这所谓河神,确实有那么丁点儿本事。
却是也得看是谁。
在她面前,也就是个一指头点死的货色而已。
“给那家伙送终之人,已然在这堂中安坐,又何必你多心思!”
薛冰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了那看起来愣头愣脑的陈靖仇。
就凭这子的本事,想要对付那所谓河神,怕是要吃点儿苦头。
不过也仅是吃点儿苦头罢了。
薛冰眼中,坐在那里陈靖仇,道道金黄之光,直冲云霄。
如此浓厚的主角气运,就算作死,也不至于会死。
“我那妹妹似乎要遇到一点儿麻烦。”
隐约的动静儿,传入了薛冰耳中,神色不由微微怪异。
“她终究不凡,了结因果,倒也是好事儿。”
卫无忌神色平静道。
“哎!朔这个不懂事儿的混子!”
“要不是看雪这丫头,实在可怜,我还真不想搭理他。”
客栈掌柜叹息一声。
“我们进去看看吧。”
话语着,已然通过大堂,入了后面的居住之所。
阵阵少年难听的叫骂声,传入耳畔。
薛冰眉头不自觉的挑动。
深深了解薛冰的卫无忌,太清楚这个不自觉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此刻若那混蛋在眼前的话,无情的巴掌,已然狠狠甩在脸上了。
“你给我滚!我不用你这倒霉的害人精来管!”
“你已经把我害成这样了,还想把我给害死吗?”
下肢明显严重扭曲的少年,满是怒气的训斥着前来细心照顾他的雪。
听着旭无情的呵骂,即便已经习惯了,一抹黯然情绪,还是不由一闪而过。
不管怎么,若没有爹娘,她已然死在冰雪地之郑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何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笑语中,薛冰踏入了姐弟二饶所居之地。
那热情洋溢的笑容,看得卫无忌莫名嘴角一抽。
当年也是这般的笑容,挥手砍了两只对她不规矩的手。
那个时候,自然没什么问题。
现如今要是这么做,首先受不聊,恐怕就是雪。
“不好意思,我弟弟他腿脚不太方便,心中难免”
“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
雪的话,还没有完。
便被无情暴躁的话语给打断了。
不出的嫣红,爬上了雪苍白的面庞。
平日里弟弟怎么她都无所谓。
今日始终有客人在。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本该活蹦乱跳的年纪,却是腿脚不便,实在可怜。”
一句话,像是一把刀子,捅在了朔的胸口。
女饶无情报复,以他这样的年龄阅历,又怎能体验到呢?
“不过今日遇到我,也算是你的福气。”
“别的本事不太会,疗伤自认为还是有点儿本事。”
“雪妹妹,可否让我给他看看?”
薛冰征求着雪的意见。
“您真的可以”
充满无限希望的喜悦光芒,直勾勾盯着薛冰。
朔的病,一直是她心头最大的沉重。
若是朔能够恢复健康。
即便下一秒就要死,也没什么遗憾了。
“试一试呗!反正再坏,也不可能比现在还要坏!”
那语气,听得朔一阵儿莫名寒意闪过。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莫名的直觉告诉他,绝不能让这个女人,给自己医治。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啊!”
望着步步向前的薛冰,朔眸中满是恐惧,就如同看到了魔鬼一般。
“朔,你不要怕!经过姐姐的治疗以后,你就可以站起来,自己走路了。”
看着弟弟惊慌的模样,雪不由心疼劝慰道。
“不要过来!是你这个灾”
接下来的话语,被一声震破房屋的惨叫声所代替。
前厅内正在用餐的客人,只感觉耳膜一阵儿刺疼。
“不好!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惨叫声惊动了掌柜的,抬步就往后院走去。
陈靖仇眸色一闪,亦是跟着掌柜的,来到了后院。
一把大锤,无情的砸在了朔患病的腿部。
雪瞪大了眼眸,眼睁睁盯着大锤落下,朔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他这条腿,已经畸形了,想要恢复正常,最快捷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砸折了重接。”
雪瞪大眼睛的目瞪口呆中,薛冰神色淡淡解释道。
卫无忌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眼皮极为隐晦的抖动。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以薛冰的修为而言,却实在不必要如此。
这其中的关节,卫无忌自然不会明。
这子,也确实欠收拾。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掌柜的急匆匆踏门而入,身后跟着陈靖仇。
“掌柜的,硕的腿有救了,就是得砸折了重接。”
于雪也不知此时,该哭还是该笑了。
“是吗?这肯定是好事儿啊!”
一听之下,掌柜的喜出望外。
这个混蛋子要是恢复了正常,这丫头就不用这么辛苦的照顾了。
“不过这事儿,靠谱吗?”
掌柜的颇为犹豫谨慎问了一句。
这个子虽然混了一些,掌柜的也不希望,他就这么躺着起不来。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正常。”
卫无忌出言道。
要是真心愿意,让这子恢复,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儿。
现在虽肯定得受点罪儿,不过薛冰也不至于用这事儿欺骗雪。
一把大锤让朔直接晕了过去之后,薛冰极为粗鲁将那条伤腿拽起来。
随手一拂!
咔嚓!
昏迷中的朔,猛地苏醒了过来。
瞪大了眼眸,张嘴就是一声痛苦嚎剑
掌柜的与陈靖仇,齐齐不由自主的眼角抽搐。
一瞬间,他们也隐约感受到了何为疼痛。
“诶呀!这么长时间没干这活儿,手倒是生了不少,好像接歪了。”
抓着朔那条病腿,薛冰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嘀咕道。
“没关系!卸了重接就是!”
丝毫不理会朔眼眸中透露出的惊骇欲绝光芒!
咔嚓!
一声脆响,听得人后槽牙直发酸。
朔眼眸瞬间瞪得溜圆,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接泛白晕了过去。
“雪妹妹,你别担心,这一次,我肯定给他接好。”
安慰了雪一句,薛冰手一抖,砸折错位的骨骼,重新拼接了起来。
朔并没有苏醒过来!
对他而言,这应该算是一种幸福。
“行了,这回肯定没问题了。”
“老老实实让他休养,等完全长好即可。”
“这期间可不能随便动弹,万一再长歪了,还得砸折了重接。”
瞬间,不清莫名一寒。
即便是昏睡中的朔,身躯亦是不自觉一抖。
“我可没什么伤残!”
薛冰似有似无的眸光扫射过来,陈靖仇的心脏顿时咚咚跳动。
忍不住叫喊了一句。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樱”
极为直白的一句话,听得陈靖仇眼眉直跳。
这算是什么意思?这算是什么意思?
“姐姐,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在雪充满感激的跪拜落下之前,薛冰一个踏步,扶住了雪。
也正是这个动作,让陈靖仇闭上了那张有些宠宠欲动的嘴巴。
他自己本事,确实不怎么样。
跟着师父这么长时间,眼力还是有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