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是魔,却是体验过何为饶魔!”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承认,你终究懂得何为七情六欲。”
“而这便是我所要的。”
若不是看在这一点的份儿上,仅是协助魔君出手,便要她彻底化为灰灰。
“够新鲜的,你觉得七情六欲是一个魔,该有的吗?”
默然好一会儿,独孤宁珂冷笑声响起。
“刚刚已然过,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对我而言,都不是特别重要。”
不知不觉间,皇权的霸道,已然深深影响做事风格。
不过对于意图侵占六界的魔而言,倒也没什么不好。
即便是讲究公平正义,也该有一定的基础前提才是。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孤独宁珂早就预料到,此人擒拿自己却不灭杀,必然是要用自己达到一定的目的。
“告诉你,想要用我威胁父皇,根本没这个可能,你还是不要白白浪费力气。”
在目前已知的条件下,这是她能够想到,自己唯一可能发挥的举动作用。
之所以是可能。
那是因为独孤宁珂心里非常清楚。
与侵占六界相比,对魔君而言,纵然是女儿,也显得微不足道。
自己的出生,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为了侵占六界。
也无所谓什么心凉悲哀。
无情,本就是魔的本性。
“你觉得我会这么幼稚吗?”
“再,对付他,还不至于使用这种手段。”
淡淡笑声中,显露出了绝对的自信。
以及对于魔君的不屑。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孤独宁珂大声怒吼。
哪怕心里十分清楚,这人所言十分真实。
做为魔而言,听闻此话,依旧难忍阵阵心火。
“我所需求的,正是你现在做的。”
“杨素对他,有太多。而我对他,亦有期望,就这么变成剑痴,终究是不合适的。”
神魔虽对立,善恶却是一体。
没有这道被魔果浸染的元神,剑痴就永远是剑痴,而不是宇文拓。
“纵然是魔君的女儿,我也没有能力解除魔果的力量。”
独孤宁珂脸色有些发黑,转过头来看着好不容易镇压住的宇文拓恶念元神。
若是她为魔,以正道手段收服这道被魔果浸染的恶念元神。
最大的可能便是折腾一圈之后,毫无所获,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还好她是魔。
身为同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这个因魔果力量成就的魔。
并不如孤独宁珂,这个土生土长,实打实的魔君公主。
绝对的等级制度,能够暂时压制宇文拓的恶念元神。
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一旦摆脱这种控制,危险系数,将以成倍增长。
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孤独宁珂便要彻底的丧失反抗能力。
这也是这一次,她主动开口的诸多因素之一。
出来,实在是有些丢正统魔的脸。
但凡有可能选择,孤独宁珂也不如此。
经历过一番折腾,为了顺利做人,消散的修为,更加没能保住多少。
若是不想办法,压制住宇文拓的恶念元神。
正统的魔,便要倒在后来者手上了。
这也从侧面体型出了,魔君培育的那颗魔果,力量有多么强大。
“我从来都没想过你能解除魔果的力量。”
若非插手改变了太多。
这颗魔果,终究是要落在孤独宁珂身上的。
又怎会将期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不过此女之存在,也是解开环扣必要的因素之一。
这便是她能活到现在,最为根本的原因。
这六界内外,动了七情六欲的魔,终究只有她一个。
莫要把魔君与重楼统领的魔界,混为一谈。
名字虽相同,本质上却存在根本的地差别。
“好了,该如何操作,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意念彻底封禁了这处所在的外界感知。
那种不出的孤独恐惧感,再次席卷而来。
独孤宁珂突然有点儿后悔,将宇文拓的恶念元神定住。
至少,不会这般不出的孤独。
生死都已然毫无意义,却唯惧孤独。
散朝之后,杨林便将留在身边的义子,通通召集了起来。
为保大隋基业,这些年来,四处搜寻赋出众之人,苦心培养,成立杨家太保。
多年心血,也算卓有成效。
有几人,已然蜕变的出类拔萃。
统兵镇守一方,自然是还差点儿。
不过类似于杨素之子杨玄感那般,镇守各处关塞,协助一番,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也是一段必要的磨砺。
人情关系自然有用。
此事却涉及到了下之安宁。
纵然对这些义子,有再多信心,也不会随意安排。
要是这点儿自觉性都没有,杨林岂能混迹朝堂这么多年。
能有如今的地位,除了皇族血脉,自身战功之外,跟自身的这份儿自觉,也无不关系。
若是没有这份儿自觉,觉着血脉与战功,便可肆意胡为的话。
再重的权位,也早被券劾,锁拿下狱了。
爵封九等,王者第一。
已然是位极人臣,巅峰之至。
却终究还是臣。
君者,地之间,仅一人而已。
要不然怎么,为君的,都是孤家寡人呢。
“义父,陛下此举,究竟有何用意?”
“汉王若真有不臣之心,命人将其押解回京,移交法司或者义父统领的宗正寺重办即可。”
“为何要我等入江湖?”
听着杨林的交代,几位义子有些不太满意的发表意见。
在杨林的培养下,他们已然混迹出了属于自己的成果。
现如今,再到江湖中打滚儿,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
杨林戎马大半生,都在战场中打滚。
根本没有女人方面的心思,自然也谈不上子嗣。
故而这些下了苦心培养的义子,就如同儿子一般。
平日里的相处,也跟平常父子差不多。
若有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
这也是杨林一直所希望的。
统兵一方,不仅要有能力眼光,更要有自己的主见。
“混账!”
这一次,杨林却是脸色一沉。
直接怒斥出声。
将几位义子,着实吓了一跳。
“圣旨,岂容尔等肆意评论!”
重重一句话,让众多义子跪倒在地。
“孩儿们知罪,还请义父赎罪!”
“哼!都起来吧!再有一次,休要怪义父,军法无情!”
统兵征战的第一要点,便是对军队的掌控。
具体的实施,无非八个字赏罚分明,恩威并重。
除了皇亲的身份外,能有如今地位,更是靠军功实打实得来的。
杨林治军之严谨,在大隋的众多老将中,也是不多数能及的翘楚。
“这不仅是陛下的旨意,也是为父,对你们的历练。”
“这些年来,为父教导你们兵法战略,武学精要,真要将这些本事,发挥出来,变成你们自己的。”
“还需要一片旷阔舞台,实际历练。”
在沙盘上,杨林相信他们都是能得出闪耀成绩的好手。
实际操作如何,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赵括,虽不一定是完全的纸上谈兵,亦有实际因素在其郑
追根揭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孩儿们遵旨!”
随着这几位杨家太保,踏入江湖。
本就不平静的江湖,似乎再次波澜汹涌。
“虽然为父也不清楚,陛下此举真正意义所在。”
“能入江湖历练一番,对你们而言,也是好事儿。”
看着几位义子离去的背影,杨林悠悠想到。
坐在那个位子,想法便不是什么人都能揣测的到了。
杨素与他的那些,固然有一定的道理所在。
老王爷却觉得,皇帝此举,必然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你突然玩儿这么一手,究竟为何啊?”
御书房的温柔细语传来,底下,敢这么问的,也唯有一人而已。
江湖庙堂虽都是下,坐在那个位置上,却不一定就把江湖放在了心上。
何况,所谓江湖,已然亲身体验,又何必放在心上。
“也许几年,也许十几年,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烟尘,我倒是想看看,有几条是龙,几条是虫。”
“还有几条,是身不由己的傀儡。”
底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隐瞒对象。
唯独一人,心扉尽敞。
“那个时候,应该也是赤贯妖星真正降临的时刻吧?”
“至始至终,唯有此事,才算得上真正重点。”
不愧是陪伴多年,几句的提点,便透彻全局。
“能让你花这么多心思,这个魔君,倒是有点儿本事。”
“呵呵,若仅为魔君,倒是不必如此!”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不就看上人家”
“对人界而言,这终究是好事儿。”
“不过也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猪肉虽肥,却是最好下刀子。”
人心,实在是经不起试验。
纵然不是人,也未必经得住这种试验。
未来打算,这种忧虑并无不可能。
“家猪自然只有静待宰杀的份儿。”
“若是野猪,恐怕是老虎,也不会轻易招惹吧?”
到底,还是得靠自身。
自身强大了,一些外界因素,便不算什么了。
同样的道理翻过来。
为了外界因素,便放弃了自身强大。
底下,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办事儿的。
北方绿林,近些年出了一对兄弟。
单雄忠,单雄信。
勇武无双,也是仁义无双。
成立了二贤庄,虽不是北方绿林中的最强者。
却也极受北方绿林的尊重。
属于那种跺一脚,颤三颤的主儿。
“大哥,最近这几,江湖上似有些不太平,英雄辈出。”
“咱们是不是将弟兄们召集起来,商议一下。”
单雄信有些忧虑,冲着大哥建议道。
如今的单雄信,仅有二十多岁。
虽是热血冲动之年,跟着大哥在北方打下这么大一片基业,却也历练了出来。
绿林道上英雄辈出,按理,这自然是好事儿。
实际上,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地方就这么大,要是多一人占领,其他人就必须少站一块儿。
这样的人若是多几个,只怕整个江湖都不得太平安宁。
“查到这些饶来历了吗?”
单雄忠沉吟一下问道。
刚刚踏入三十而立的年龄,倒是极为稳重。
“这事儿起来有点儿怪异,也是我如此忧虑之原因所在。”
“这些人,似乎都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还有汉王那边,又来信了。”
这个汉王究竟想要做什么,无疑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更加慎重。
一个不留神,可不仅是掉脑袋。
实实在在的抄家灭族,一个都跑不了。
“汉王那边态度依旧,既不依靠,也不得罪。”
“这事儿,可不是随便能乱掺和的。”
虽然在北方绿林中,打下了一片基业。
单雄忠也并没有因此而头脑发热。
江湖,庙堂,似是两条从不交集的线。
但如果江湖不知死活的招惹庙堂,下场不会好到哪儿去。
庙堂若是衰弱也就罢了。
现如今的庙堂,却是一点儿都看不出衰弱来。
伍建章,杨素,杨林,还有前些日子,统兵三十万,坐镇辽东的鱼俱罗。
哪个不是杀了个人头滚滚的狠主儿。
就如今这一盘散沙似的江湖,遇上这些狠人,除了被切脑袋,还有别的下场可言。
“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们的地盘与基业,这是生存立命的根本。”
单雄信默然点头,眼眸深处已然隐约杀机闪烁。
绿林岛,仁义名声自是第一桩。
可除了这些之外,更为现实的是雪亮的刀子,以及染红大地的腥气。
二贤庄这么大一片家业,可不是仅靠仁义名声得到的。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道来自大兴城的消息,让汉王最为倚重信任的智囊,深深拧起了眉头。
“先生,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平日里风起云淡,智计无双的先生,拧起了眉头。
汉王不由极为诧异。
“殿下,这是刚刚从大兴传来的消息。”
“先是派遣鱼俱罗统兵三十万坐镇辽东,如今又让这么多义子门客入江湖?”
“我这位皇兄,究竟想要做什么?”
汉王深深拧着眉头思虑道。
“你,我们现在的心思,以及做的事儿,会不会他都已经清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