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好好的孩子,经此这么一遭,也只能无奈与此了。”
大群人员汇聚,谁让董永也算在这丹阳县颇有名声呢?
尽被称颂的神童,如今父母尽去,无力葬父,唯有卖身为奴一途,实在是令人感叹。
“都让开,我们家少爷来了,莫要挡路!”
一群家丁撞开了四周围观,傅官保扇子摇动,颇为放荡不羁,来至董永面前。
董永这孩子,今日怕是要受些屈辱。
一看傅官保,周围人群内心尽是叹息。
这位傅家公子,虽也入了学堂读书,总不至于胸无半点儿文墨。
然随着年岁成长,傅家老爷难得在家中,母亲教管已然几分无用。
渐渐的,身上也就染了一些富家公子的坏毛病。
真要坏的话,也不至于坏到哪儿去。
至少这偌大丹阳县,还没听哪家女子被傅家公子,强行霸占。
真要接触的话,却是不必。
对这种富家公子,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敬而远之。
“董呆子,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迈步来至董永面前,虽有些居高临下的跋扈。
但也未曾做什么令人讨嫌的厌恶之事,比如一脚将覆盖在董父身上的单薄床铺挑开。
“傅少爷!”
以礼相见过后,董永自是不言。
这傅家少爷便是再草包,胸中无墨,也当识得自己所写。
“行,你子还真可以,亦如当年那般。”
“实话,我还真有点儿喜欢你。”
傅官保几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董永。
当年那事儿过后,与董永再无交集。
可不代表着事儿,他就忘记了。
“不就是葬父的些许银子吗?”
“傅家就算再穷,这点儿银子,也是出得起的。”
“不过话又回来,你既是标明了要卖身葬父。”
“接过这银子之日起,你就是我傅家的人。”
言语既出,不用眼色,旁边也自有管家仆人拿出了银钱。
“我们家少爷心地良善,资助你葬父。”
“待到一切事宜办妥之后,来傅府报道。”
不过少喝一顿酒的钱,能换来一个读书人以后完全的未来,此事自然值得。
老爷不在家,夫人纵然管事,现如今的少爷,也已然长大。
可不管怎么样,管家职责是不能忘记。
再怎么着,也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姑娘,不好了,出事儿了!”
几声急切言语伴随着匆忙步伐,入了张府后院,香闺之内。
“姑娘,那董永出事儿了。”
“董父丧身,董永无力安葬,只得卖身。”
“听傅家公子,已经过去了。”
做为随姑娘一同长大的贴身婢女,姑娘心思如何,自当几分了解。
故而听得消息第一时间,急匆匆禀报。
“他的性子,还是如当初一般。”
“与我言语一声,又能怎么呢?”
闭合眼眸刹那张开,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几分幽怨道。
“姑娘,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
“要是没点儿什么举措,或者误了时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张府上下家财千万,唯有一女继常
故而老爷对姑娘的婚事,一直未曾多言。
然即便不理会那门户之见,也总得注意点儿影响。
以张家的财势富贵,岂能让独一女儿下嫁无自由之身的家奴。
无贫富之见,门户之分,已然算是较为罕见。
话以张府的财富地位,也完全没必要做这方面的打算。
然凡事总得有几分底细吧。
连自由之身都没有了,若是再成姻缘,堂堂千金,岂不也成了无自由之身的奴仆。
便是不在意,此事也着实有点儿过了。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在意的。”
“仅是一点儿银钱,便想断绝他的一生,此事自然没这么便宜。”
一声低念,闺阁妙女踏步出了府门。
不多时行在人群汇聚处,听得让董永完成父亲丧事后,便入傅府之言,忍不住发出一声喝。
人群自动分开,靓丽女子女下凡一般的绝世容颜,显露众人眼前。
傅官保的眼眸瞬时发直,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了那一道靓丽身影之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曾想着找我?”
未曾理会诸多目光,行步至董永面前,几分埋怨言道。
如同仙女一般的容颜以及目光,还有那几分幽怨的话语,让董永瞬时默然,不知该些什么。
“你觉得他愿意接受吗?”
“他要是愿意接受,一开始就去找你了,何必在此卖身葬父?”
董永的沉默,换来的是傅官保的不屑哼声。
靓丽绝色现身的刹那,傅官保只感觉自己三魂七魄都被定住了。
心念间,除了此女子再无其他。
靓丽女子未曾理会玉树临风的自己,反而与那呆子温柔细语,心情自然是刹那不爽。
董永相貌自然不差,满腹诗书,更是增添了几分气韵。
与富贵华丽相比,一身简单不过的蓝衣粗布,倒是显得几分势弱。
“你还是如当年一般。”
回过头来,平淡之间,几分厌恶看着傅官保。
莫多有牵扯,便是无所谓牵扯的初次相遇,如何选择,也是一目了然的事儿。
一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郑
一个败絮其外,金玉其郑
其实起来,这位傅家少爷的本性,倒是坏不到哪儿去。
若有朝一日,能有所醒悟,收敛自身。
便是无能再有做为,以其深厚家底而言,未尝不可逍遥自在,知足安乐渡过一生。
“你怎会如此”
佳人绝色言语,令傅官保眉头不由一拧。
这话感觉听起来,自己以前似乎熟悉。
可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也未曾有具体深刻印象。
如此佳人绝色,便是仅有一眼之缘,也断然不会忘怀。
“你是张家的那个娘子?”
这一幕画面,不出的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哪儿经历过一般。
看了看董永,傅官保恍然醒悟,儿时记忆跃入脑海。
既有由衷惊艳,又有时光感叹,以及喜悦,眼眸打量终究几分放肆。
“放肆!”
姑娘未曾开言,那般放肆眼神,已然令贴身丫头几分怒然。
傅家虽有财势,张家也不弱,更加不惧。
老爷要是在此,非得让人将这混账东西的两颗眼珠子挖下来不可。
“丫头,哪儿有你话的份儿!”
各家的孩子各家爱。
各家的主子,自有各家的奴仆维护。
贴身丫头话音刚落,傅府家丁便已有反应。
人数本就占据优势,再加上都是一群大老爷们。
一同发言那般气势,不由骇得丫头瞬时脸色发白。
有府中老爷撑腰,自不怕他傅府。
数量以及本身然压制,还是忍不住下意识露出了自然惧怕。
莫这么一个丫头,便是那些上了岁数,没什么太大顾忌的妇人。
面对这一群男人,也唯有惧怕一途。
“你们一个个这么粗鲁,想要做什么啊?”
“还能不能有点儿德行?”
看着自家丫头被傅府一众家丁吓着了,几抹凌厉自张家姑娘眉间汇聚。
还未曾开言,一声言辞呵斥便响起。
傅府一众家丁,瞬时安静如乖巧奶狗。
能让傅府家丁如此反应,除了傅官保之外,自然再无旁人。
“府中下人缺少管教,惊了娘子,还请原谅则个。”
左右手抱拳,气度翩然。
不看内里,仅以外表而言,傅官保有着足够让女子沦陷的资本。
“倒是不必跟他们计较。”
眉宇间一抹冷淡闪烁而过。
要不是这些家丁有些欺人太甚,自不会与他们多计较。
“有一言,可否与傅公子商量一二?”
些许银钱,便要断绝一辈子的前途。
这等事情,岂能让他成全。
“你是为了他?”
傅官保虽有些无学识般的草包,可到底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自言语间,理当听出其意。
眸中眉宇,不由闪过一抹阴沉。
“他的脾性我了解。”
“受无功之禄自没有这个可能。”
“然些许银钱,便要断绝其前途,也断然无这个可能。”
既然已经看明白,自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
胸膛刹那间,明显起伏几次,想来也是怒火熊熊。
只不过顾忌自身在佳人面前的形象,终究多有忍耐罢了。
“期限一年如何?”
看了看银钱数目,张家姑娘给出了一个时间。
其实以她立场而言,这件事儿完全没有必要。
虽贫贱,却也自由。
自非那奴仆家丁可比。
既然董永这边主意打定,那只有尽可能的多在时间上想办法了。
“一年?”
“没这个可能!”
傅官保反应瞬时有些激烈。
想着张家姑娘对待自己,以及对待董永的差异,傅官保就恨不得将董永的下辈子都买过来。
“我傅家自非为富不仁,然维持偌大家宅,也是不易。”
“便是再有善心,傅家的银钱,也不可能这么廉价。”
好歹周围还有这众多的眼眸关注,有些话,自不是光化日之下能够明的。
“那么两年如何?”
眸中瞬时闪过一抹深邃。
莫灵慧从来没有沉睡,便是普通智慧,也当能看出傅官保的几分意思。
对自己无论怎样心思,都没什么所谓可言。
其若是真能得手,才叫是见鬼了。
然如此对待董永,却非所能容忍。
“还是不校”
张家姑娘眼眸下,背后一阵儿莫名寒然,傅官保依旧未曾松口。
“傅公子,老朽感觉已然可以了。”
一位上了几分年纪,满头尽是白发的苍然老人出言。
以其年岁而言,这丹阳城中,自有威望。
傅官保就算再混,也不至于真在大庭广众之下,硬怼老人家。
他要是真敢这么干,往后在这丹阳县,怕是寸步难行了。
还别以为是夸张之言,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以年岁完成了辈分儿上的绝大多数优势。
一言之威,怕是比公堂大印的生杀大权还要管用。
“既是如此,那就以这些银钱,换董永两年为奴之身。”
“还请各位父老,能做个见证!”
脸色不出的难看,傅官保还是当着众饶面,抱拳道。
然后手一挥,气冲冲返回自家宅院。
又是一笔账,自然要算清楚。
已然成就了契约,还怕这笔账算不清楚吗?
“若是还有什么需要,让人给我带个话即可。”
“我尊重你的自主权,也请你尊重我一下。”
几分深然,似有不舍,看了董永一眼后,丫头拥护下返回张府。
“姑娘,董公子若是入了傅府,怕是”
贴身丫头几分忧心,不由低言道。
张府自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不代表其他府邸也没樱
这世间自然不存在不漏风的墙,道消息一般的八卦,更是一种本能。
所以大宅院内,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还是较为清楚的。
“这事儿我自然清楚。”
“可我总不至于也入傅府吧?”
懂得自家贴身丫鬟之意,张家姑娘一声无奈叹息。
她能做的,已然是极限了。
再行所为,便不是寻常之身能够办到的了。
“那富家公子虽有些放荡,倒也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霸道纨绔。”
“得想个法子,让其忌惮几分,也是董公子的一层护身符。”
眸中几抹灵慧而过,想来也是正在开启智慧。
“既是如此来的话,今日之事,倒是可作为一个源头。”
“以仁孝治国,卖身葬父,自当也是孝感动。”
当年于战场,倒也学习与体会了一番兵书账册,不曾想,用到了今日之事上。
不过既能有用,所学总算不是白费。
“姑娘,还是您看得深远。”
“看来这事儿,还得求助老爷才是。”
以张家财势,只要愿意,惊动朝廷,自不是什么难事。
“倒是不必如此!”
“待姑娘操作一番便是。”
指间灵性动然,已至龙庭大内。
皇朝气运,刹那间如海浪翻滚。
一条金龙于无尽海浪中现身。
“好个帝道威严!”
一抹灵性凛然,不由心念动然。
难怪当初逼得父皇几次出手,都未曾将那位如何。
“莫要误会!”
“此来不过将一封奏疏,摆于皇帝龙案之上。”
言语轻声,奏疏内容尽展现龙目之内。
一声长啸震荡,安睡中的帝王,猛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