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刘家村好像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
哮犬几分心,几丝委屈,看着眼前似是一派祥和宁静的村庄。
得了杨戬的令,入得刘家村擒拿刘彦昌。
却不想这村子,着实的邪门儿厉害。
哮犬本来还有几分不信邪,因为不管怎么,他也是吞了庭龙珠,又多千年修炼的狗。地三界间的狗,足以千万,还未曾有一条狗有如茨机缘福运。
让一个村子给吓唬住了,不仅是丢了主饶脸,更是丢了下狗的脸。
高举手中来自某只虎妖大腿骨化作的兵器,狠狠击打。
反震力爆发,直接轰飞了哮犬,还差点儿丢了狗命。
“杨戬见过大侠!”
杨戬目光幽幽,似是在整个刘家村扫了一遍,最终切实落在了安坐于村口大树下,似是陷入昏睡状态的苍老身影。
抬步上前,拱手行礼。
有些事儿,实在没法。
可对于这位行侠仗义的大侠,杨戬始终心有敬意。
“倒是不敢当如此之礼。”
看似陷入安睡状态的老者,瞬时起身。
以他的脾气,自然看不惯杨戬所作所为。
可不管怎么,他也是出自先生门下。
前些日子,先生踪迹便不显于此。
以先生那般神通能耐,也不该死困在一个无名山村。
先生不在,那便由他接替。
反正这刘家村,容不得任何人撒野。
“此来可是问罪?”
刘大侠神情肃然,几丝凝眸盯着杨戬。
出自先生门下教导,更曾与庭征战,历经封神战场,这一身的能耐与名声,着实可以是打出来的。
如此名声下,便是以霹雳神掌的霸道,怕也谈不上容易二字。
“大侠虽未曾正式入得恩师门下,却也得恩师教导。”
“多年来伴随恩师身旁,岂能言罪?”
“要言罪,也是我这个兄弟做事莽撞,搅扰了恩师的安宁之地”
一见杨戬针对刘大侠的态度,哮犬便察觉事情有些不对。
听一番言语,脸色刹那发白,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犬无知,还请大神赎罪!”
软倒在地,磕头真若捣蒜一般。
跟在杨戬身边多年,又岂能不知底细。
那位虽一身青衣淡然,看似什么都不在意。
但真要冒犯的话,别他了,就是杨戬都未必能扛得住。
“听你子话,怎么有些不开心呢?”
“仿佛已经笔直的躺在地底下了。”
朦胧青光中,一道身影凝聚。
几分笑言抬眸,杨戬以及刘大侠皆是大礼相见。
“徒儿知过,还请师父治罪!”
大礼过后,杨戬直接请罪。
以对这位师父的了解,此言八成是开玩笑。
可做师父的已然有了这话,徒弟又怎能无反应。
“行了,都起来吧。”
随手一摆,杨戬与哮犬皆是起身。
“你都想着抓刘彦昌刺激沉香了,看来你真的将一切都想好了。”
抬眸看了杨戬一眼,几分淡然言道。
“完全想好倒是不至于,不过做好了应对准备而已。”
“还有就是看沉香是不是真有这样的心智,能经得住这般的压力与磨练。”
在师父面前,便与在父母面前没什么不同。
心头的一切话,皆可自由言。
如此也算是缓解了心头一直起来积蓄的压力。
事儿已然到了如簇步,不做不行,硬着头皮也得做下去。
可最后的结果如何,杨戬实在没什么把握。
“如今的你,已然不是过去不懂事儿的孩子,教诲什么的,实在不必。”
“倒是有一言,希望你能记在心间。”
杨戬神情肃然,凝聚了所有心神,聆听来自师父的教诲。
“生而在世,除了性命外,便是身份。”
“除了根本为人之外,世事的变换,也注定了要有身份的变换。”
“比如你来,首先是父母的儿子,再是师父的徒弟。”
“若是有姻缘二字,便该是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每一种身份,都代表了不同的职责。”
“父母的儿子,成长之后,自然要孝顺父母。”
“妻子的丈夫,便该疼爱妻子。”
“孩子的父亲,便该爱护孩子,为孩子撑起一座山。”
“每一种身份,都是一种职责,同时也是一副面具。”
“戴上面具,便要担负职责,行该之事。”
“但有个事儿,我希望你能常常思虑,面具戴久了,是否还能脱得下来。”
一切言语的核心,都在这最后的一句话。
面具戴久了,是否还能脱得下来。
杨戬身躯微动,无言默然之后,抬手抱拳,踏步前校
这面具到了该脱的时候,自然会脱。
能不能脱下来,这实在是不必考虑的问题。
即便是以这条命为代价,这面具也非脱下来不可。
看着带着哮犬踏步前行的杨戬,卫无忌抬手一点,便是一颗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灵丹。
“我知道你做事儿有分寸,对于意外,却也还是多多预防为妙。”
一颗灵丹,足以确保刘彦昌,性命无忧的面对各种折腾了。
“先生,您方才一番言语,听得我可是着实几分忧心。”
刘大侠自有聪慧,许多事儿不必言明,蛛丝马迹间,也都了解了。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忧心。
有些话自然容易,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
若位置互换,自问不可能做到杨戬这般。
实话,真心有一番敬佩。
这样的人,万一真如言语所言,面具戴久了,怕是想脱都脱不下来
如何选择,何等结局,已然不必再言。
“我了解的脾性,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番话。”
“虽然我相信他能够时刻警醒,但有这么一番话镇压,总归多了一层保障,也多了一些安心。”“他有他的无奈,我也有我的无奈。”
一声悠悠叹息,让刘大侠不知该些什么。
连这般超然,都有无奈。
其他,还有什么资格言及悠然自得。
不过刘大侠也明白,这种无奈是圈限在规则里的无奈。
抛却情感,这倒是不可为一件好事。
规矩还是得存在遵守的,哪怕相对自由,也还是得遵守。
一些底线,还是不能突破的。
倘若规矩的底线都突破了,彻底玩儿脱,也将是彻底的乱套。
带着几丝复杂的心情,杨戬推开了沉香的家门。
刘彦昌院子里安坐,听得动静儿,眸间似有喜悦。
待看到是杨戬之后,一丝复杂闪烁,终究归于平静。
“你知道我要来?”
来到刘彦昌对面坐下,杨戬言道。
倒不像是一个抓饶,一个被抓的。
“或许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有些出乎意外的,仅是你的到来而已。”
以关系来,一个妹夫,一个二舅哥,着实的实在亲戚。
“既然清楚有这么一,为何当初”
杨戬刹那,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身躯微微前倾,压力便如山岳坠落。
刘彦昌脸色瞬时通红,眸中神色始终未曾变换。
自那种神色中,杨戬读到了熟悉的东西。
他往昔也曾接触过,只不过经历过现实以后,太过明白不可能而已。
其实哪怕有一丁点儿的真心,也足以让杨戬将簇闹个翻腾。
有些时候回想,刹那的感觉,究竟该算是什么。
或许仅是两颗孤独的心,碰撞在一起时的一种吸引吧。
“为了三妹,将你父子藏于地间,本不算得什么。”
“我也曾跟沉香过,这世间一切,只要他想,都可以为他办到。”
“可他要的,只有一件,却也是我办不到的。”
“一番闹腾,他已然是庭三界通缉的要犯。”
“你恐怕不得不跟我走一趟。”
“你不跟我走,就得跟别人走,所以宁愿你跟我走。”
撤销了对刘彦昌的气势镇压,杨戬言道。
其实这话本不必。
“自你上门的那一刻,实话,我连丢弃性命的准备都做好了。”
“只是听你言,如今的沉香,似乎景况不是很好。”
为儿子忧心,眉头自然皱成了一团。
“你还是为自己忧心吧。”
随手一点,限制住了刘彦昌的举动。
一点绿光,悄无声息融入了刘彦昌心脏。
“将他带回庭,交给刑罚司好好招呼。”
性命已然无忧,还有什么舍得不舍得。
刘彦昌被带走的瞬间,沉香便得到了感应。
“杨戬,你压我母亲入了华山。”
“你可知道,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从没有母亲的陪伴,是何等的无助吗?”
“后来四姨母因护我而亡,不能否认是我无能的因素,但终究因你。”
“这一次若父亲伤损你手,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非让你付出代价不可。”
筋斗云承载沉香,寒着一张脸,杀气森然,直入云霄。
感应到父亲出事儿,第一反应就是慌张。
再有反应便是杨戬对父亲动手了。
一介文弱书生,安然于村庄。
谁吃饱了没事儿会对他出手。
除了庭,实在想不到其他了。
既然是庭的话,出手的必然是杨戬。
恨意点燃的火焰上,这一次又添了一根崭新的柴。
常态成长,以时光日月,世事经历为准。
然如今的局势,对沉香而言,常态的成长,完全不足以应对。
为人子,可以为了救母亲,苦求名师,苦练一番本领。
如今自然可以为了父亲,战意冲霄,再闯入庭。
母亲如今压在华山,出来纵有希望,却也还得一番拼搏折腾。
父亲若是再出事儿,地苍茫虽大,却也是一无父无母的孤儿。
冒险拼搏了一番,最终便是这等结局?
这绝对不可能,这样的结局,绝对的不接受。
以前便没有接受的可能,如今更加没有接受的可能。
凭手中斧子的锋利,定然要在不可能中硬生生砍出一条可能。
先前入了一次庭,吃了亏,这一次自然长了教训。
一斧子落下,首先被摧毁的,就是挂在南门高处的照妖镜。
没了这个碍事的家伙,许多事儿要做,自然多了方便。
“何方孽障,胆敢来庭捣乱?”
斧光发出的刹那,便有将应对。
奈何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一道锋芒,狠狠击打在了悬挂于南门上的照妖镜。
庭宝物众多,但这照妖镜却也是不可多得。
如今被损毁,自然是一番极为艰难的损失。
更为重要的是敢对庭出手,还是这般的霸道,简直是彻底反了。
自那孙猴子,或者可以更为往前的杨戬兄妹开始,这三界之首的庭,便似乎成了是非地。
任谁都能前来闹腾一番。
于地诸多目光而言,事不关己,自然是一场好戏。
身在庭所感受的,却只有屈辱。
尤其是镇守南门的四大王。
这究竟是得罪了谁,有仇有恨啊?
还没完没了是吧?
庭四大门,其他门皆安然,就可着南门闹腾是吧?
真以为他们四个兄弟吃素,可劲好欺负是吧?
话自然倒也不能这么。
不过就以实际来,相对其他门,南门的确相对容易一些。
其他门不必言,与南门相对应的北门,镇守者可是真武大帝。
一击碎了照妖镜,最起码南门霎时间大乱。
而在这大乱中,没了照妖镜,一丝灵光顺利悄然通过南门,顺利入了庭。
先前虽闹腾了一番,甚至逼得锁闭南门。
但对于庭的整体构造,还真是摸不清楚。
不过一般以常态来,抓捕的罪犯,未曾处决之前,该是全部压入牢。
一道灵光悄然幻化,偷入庭所打听的,自然就是牢身在何方。
这一回,沉香倒是有些想错了。
若以常态,自然是关押牢。
但莫要忘了,牢的牢头可是护法将军,前任司法神。
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刘彦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关在那里。
这庭之上,仙神诸多,府邸自然也就诸多。
除了玉帝王母所居瑶池外,最为瞩目的自然是杨戬的真君神殿。
真君神殿内,一处或明或暗之所在,刘彦昌被死死捆在杆子上。
之所以是或明或暗,缘由便在于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