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日的三伏天,怎么还下起雾霾来了,只是这雾霾怎么红黢黢的?”
猪肉贩子朱建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急急忙忙打开小货车车门,小跑到了副驾驶车门位置,赶忙解开裤子,对着路边的小野花开始了摄氏37度的洗礼。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待~
卧槽!“
没提防的,一条浑身漆黑的土狗忽然从车后窜了出来,朱建强一手提裤,根本没来得及反应,黑狗的大嘴一口咬到了他的右小腿上。
黑狗拉扯的劲道极大,朱建强没有站稳,一下就被拖到在地,一百八十斤的大个子周围扬起了一团灰尘。
一阵剧痛从小腿传来,朱建强来不及提裤子,也没有抬头就挥舞着拳头朝黑狗砸去。
“梆,梆”两声,一拳砸空,一拳砸到了黑狗的头上。黑狗吃痛后退一步,却是稍一顿挫,又后腿一蹬,再次向朱建强袭来。
朱建强来不及站起身,右手抓了一把黄土向黑狗撒去。
扬起的黄土延缓了黑狗的扑击,黑狗后退几步,退到了副驾驶车轮处,低吼了两声,也就是停顿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再次跳起。
趁着这个当口,朱建强已经站了起来,弓起了身子,架起双臂做出防备姿势。
看到黑狗又咬过来,朱建强快步向后退到了车斗一侧,闪过了黑狗的扑击,然后使劲用腿左右挥动。
“去,去”朱建强大声吼叫,企图用声音吓退黑狗。
可能是受到吼声的影响,黑狗顿了一顿,张着大嘴朝着朱建强狂吠。
朱建强趁着这个空当观察了一下,只见黑狗双目通红,双耳半竖,张着的大嘴里面舌头耷拉出来,白中泛黄的涎沫顺着舌头往下流淌。
“老子是杀猪的,没杀过狗啊,你这小眼神咋跟遇到杀父仇人似的?”。
虽然心中腹诽,但他的动作可是一点也不慢,长年的杀猪、贩猪生涯,让他180公分,180斤的身体充满了力量,矫捷程度可不像身材表现出来的笨拙。
他一边吼叫,一边慢慢向后退去,一步步退到了车后轮处,左手越过车斗挡板,在车斗里面左右摸索,依稀记得杀猪时处理大骨头用的剁骨刀让他随手扔到了车斗里。
黑狗狂吠两声,不再害怕恐吓,后腿用力一蹬,直向朱建强扑来。
“来吧,小宝贝”,朱建强学着某喜剧演员大吼一声。
黑狗腾空跃起,血盆大口流淌着白色的泡沫,直直的朝着朱建强挡在胸前的右手咬来。朱建强大屁股略蹲,右臂急急向后甩去,左臂拿着一个黑漆漆的剁骨刀使劲挥下。
锋利而又厚重的刀,一下子砍到了黑狗的脖颈之间。红里透黑的狗血一下子喷涌出来,疼得黑狗“嗷嗷”狂叫,身子滚到了路基下面。
黑狗稳住身形之后,血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朱建强手中的刀,没有惧怕,有的只是疯狂的腥红。
朱建强感受到右腿传来的刺痛,把刀交到右手,微微躬身,把右臂向后弯曲,随时准备发力。
疯狂的黑狗眼里可没有什么惧意,略一停顿,不顾脖颈之间鲜血直流,从路基下方快步向朱建强冲过来,临近大约三四米的时候,纵身一跃,像是要将他的头颅一口咬掉似的。
手起、刀落。
“噗通”,一声沉闷的声音从地面传来,黑狗的身子又一次摔倒了路基下面,厚重的剁骨刀劈在了它的额头正中的位置。
额头的黑血突突直冒,它努力的想再次站起身来,却挣扎了两下就扑到在草丛里,再也起不来了,只有嘴中流淌的白沫变成了血沫,凄惨的“嗷嗷”两声,归于了寂静。
朱建强右手拿着剁骨刀,还在做着下劈的姿势,右腿蜷缩着,脚尖点着地面,鲜血顺着裤管慢慢渗出来。
朱建强一边感受着右腿的刺痛,心里却莫名地想起这么一句台词。
“同一个招式不能对圣斗士使用两次。”
看到疯狗躺在地上慢慢没了声息,朱建强赶紧坐在地上,把右腿裤管掀起来查看伤口。
只见四个深深的小坑呈吊坠状排列在右腿侧面,汩汩的鲜血不断从小坑中冒出。
“今天出门该先算算啊,前面遇到车祸,说是老公把老婆咬死了,这边又遇到疯狗。我只是往动物园送两头猪啊,怎么着还遇到血光之灾了?”
想到疯狗,朱建强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黑狗的样子可像极了传说中的疯狗,万一得了狂犬病,那可就歇菜了。
“不行,车上连个绷带都没有,现在已经耽误了送货时间了,得赶紧把猪肉送到动物园,抓紧时间清洗一下,然后去打狂犬疫苗。”
朱建强是个办事干脆利落的人,而且也仿佛听村里赤脚医生说过被疯狗咬了之后,第一措施是用肥皂水清洗伤口。
想明白这些之后,他赶紧踮着脚,走到路基下面,费力地把疯狗尸体拖上来,扔到车斗里面。
他想有空查一下疯狗肉煮熟了还能不能吃,万一能吃呢,不又是好几百大洋?
一瘸一拐,蹦跳着来到驾驶室,发动汽车,向青北市动物园驶去。
距离动物园其实只剩下大约15公里的路程了,要不是前面的车祸耽误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也不会尿急到非要到路边解决,结果还倒霉地遇到了疯狗。
结果这短短的15公里也不太平,竟然又遇到了两起车祸。他着急送货,小货车让他开出了法拉利的感觉,像一条游鱼一样穿梭在公路上。
只是在两起车祸发生的地方减慢了速度,依稀看到车祸中总有一辆车的车厢里面血糊拉达的,驾驶室里都让血给糊满了,莫名的诡异。
“怎么跟前面车祸这么像,这年头老公们都这么硬气了么?”一边忍受着右腿的疼痛,朱建强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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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青北市动物园。
夏季的太阳总是慢慢悠悠地落山,可惜今天诡异的红色雾霾已经完全淡化了太阳的光芒,雾蒙蒙的,像是一层纱幔,令人窒息。
炎热的空气依旧将整个世界蒸烤得闷热异常,衣服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如同一层黏糊糊的胶水,让人胸中憋闷。
“嗤”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朱建强的小货车稳稳的停在了动物园侧门口。
随着电动门“吱呀吱呀”慢慢地移动,动物园像是缓缓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将小货车慢慢地迎接了进去。
朱建强瘸着腿从车上下来,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留着地中海发型的一个中年男人,两撇胡子下面的两颗大门牙像极了某动画片里的大盗一只耳。
中年男人姓田,是动物园后勤部经理,靠着和总经理有亲戚关系,掌握着后勤管理和饲料购置工作,平常吃拿卡要的事情做多了,同事和客户私下里叫他田鼠。
田鼠双手掐着腰缓步走到朱建强的小货车跟前,一只手捋着唇边的胡须,斜着眼睛看着刚下车的朱建强,阴阳怪气地说道:“朱老板啊,我这等了你将近2个小时了。动物园马上就要下班了,你还是明天再来送吧。”说罢脸上却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朱建强一听,心顿时纠了起来了,感觉到又得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