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

冷静下来后，杨舒力认为那个女生肯定不是涂艺，但他还是决定留下来看看这女生模样。

往后退，走到红绿灯下过马路，在马路对面朝江边观察。张有路和女生会走上石梯，不管朝哪个方向走都能看到。

等了10分钟，两人还没上来，杨舒力耗不下去了，回吧。

不过张有路你小子缺乏常识，大冬天的把人家按在石梯上坐这么久，对身体不好，就算垫了纸片也不行。

正要转身，两个脑袋从石阶上冒出来，杨舒力赶紧往后退几步，万一两人过马路，他得快速离开，碰见就尴尬了。

隔得太远，看不清女子面容，头发确实和涂艺很像，两边整齐地披在肩上，但整个人比涂艺小一号，身高就在1.55米左右。男的真是张有路。

两人走上人行道，又慢吞吞朝左边走去，张有路仍然搂着女生。

看见两人逐渐远去，杨舒力转身回家。

机缘来了就爱吧，人生何其短暂，许多人最快乐的时光也就是学生时代，被抛入社会后就进入无底洞了。

张有路运气不算好，以后求生路会艰难的，他是摊上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以前在肉联厂搞销售，小日子滋润过一阵，后来肉联厂倒闭，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现在天天打麻将。

回到家，已经是8点半，秦华玉笑着问今天怎么“消化”这么久，不冷吗？杨舒力说想了一下接下来十多天的复习安排。

“辛苦了，考完后好好耍一下。”秦华玉说道。

杨舒力正准备进自己房间，听到这句话站住了：“考试完后，我想到锦城玩几天。”

“要得，要得，需要好多钱给我说。”秦华玉嘴上还带着笑容，眼睛看着杨舒力，估计是在想这趟行程会花多少钱。

“我跟同学一起去，主要是他们领起，我花不了多少钱。”杨舒力说道。

本来想拿到期末考试成绩就把真相爆出来，但考完后事情有点多，杨舒力觉得还是从锦城回来后慢慢和秦华玉“讨论”。

“哦，那还是要花点嘛，去嘛，好好耍几天，我给你拿钱。”秦华玉笑眯眯说道。

星期四上午，第二节课间操后，黄敬蜀朝小教学楼这边走过来，各个教室门前等着上课的同学们朝她张望着，包括在文科二班后门口的杨舒力。

在离文科二班人群20米的地方，黄敬蜀停下，朝杨舒力笑着招手，杨舒力小跑过去。

“今天中午到学校后门吃饭，商量一下事情。”黄敬蜀说道。

“好。”

“下课后我和涂艺在后门等你。”

“好。”

主教学楼离学校后门近，所以是她俩等他。

杨舒力转身回教室，虽然楼上楼下还有一些目光追着他俩，但大家都对此习以为常了。

星期二黄敬蜀也来了一次，三人不仅讨论了锦城之行的安排，黄敬蜀还提出一个要求：

她要跟杨舒力一起去乡下采访乡村女教师！

杨舒力一口回绝，像黄敬蜀这样的女生到偏僻的乡下，安全性是杨舒力担心的，而且黄敬蜀去对采访也没啥用，这不是旅游，是工作。

没想到人家有绝招，黄敬蜀有个在市摄影协会的叔叔，不是亲的，是老熟人那种，给黄敬蜀提供傻瓜相机，安装好胶卷，到时直接按快门拍照。

拍照问题是杨舒力头疼的，没有照片，稿子没有说服力，所以这次采访一定要有照片，他找了几个相馆，都没有租相机的业务。

实在不行，只有买一个傻瓜相机，但他不想碰胶卷相机，嫌麻烦，总担心安装和取胶卷时全曝了。

数码潮马上到来，数码相机将成为主流，他不想在49年入错队伍，但眼下火烧眉毛，怎么办？

黄敬蜀严正指出，杨舒力作为一个学生，又没有记者证，人家很可能拒绝采访，如果她去的话，可能有变化。

涂艺也同意，说黄敬蜀加入，可能会改变状况。

这样，杨舒力不再一口拒绝，反而默认了，黄敬蜀相当于摄影师，和他组成一个采访队伍，好像是比一个人强。

如果黄敬蜀父母不反对，他可能会同意。

第四节课下课后，三人选择的是离学校后门较远的一家店，档次稍高一点，而且有二楼。

杨舒力点的是小炒肉炒饭，价格比普通的午餐稍贵，他今天不和两位女生抢单。

点好餐，还没端上来，黄敬蜀说话了：“杨舒力，真是不好意思啊，又要让你接个电话。”

杨舒力马上明白了，点点头。

黄敬蜀接通电话，递给杨舒力，杨舒力说了句：“喂”。

“啊，是小杨同学吗？我们上次通过一次话，还记得吗？”

“记得，阿姨，有什么话你说。”

“啊，也没什么事，就是敬蜀她们去锦城玩的事，我们还是支持，反正以后读大学也是一个人去，但我们多少有点不放心，有些注意事项要给你讲一下，希望你能理解。”

“是的。您讲。”

“我听敬蜀说你要自己承担住宿费用，这是错误的，敬蜀她们不懂事，这事肯定不会让你承担住宿费用，包括交通和饮食，我们都会承担费用。”

杨舒力无言以对，他本想以朋友身份去，但人家还当他是保镖。

不过没关系，他能理解。

“我们的要求是住靠近市中区的四星级酒店，安全上有保证，所以不会让你来承担这个费用，明白吗？”

“明白。”这回是真明白了。

锦城的四星级酒店住着还是有点肉疼，原本以为花一百多一晚的三星级或招待所能承受，如果是三四百一晚，想想杨升元买两斤肉还得掂量许久。

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尽量在市中心活动，不要去北部区域包括火车站，如果出市区要打电话获得他们同意，等等，说了好一阵。

小炒肉盖饭端来后放了好一阵，放下电话后，杨舒力微皱眉头，沉思着。

“我妈怎么说？”黄敬蜀表情有些紧张。

“没什么，你妈说，必须住四星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