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瘦高的画家,本来微醺的阿卡丽瞬间清醒,望向画家的神情变得极为仇恨。
这个清癯的画家左手握着一把铁杖,他有些驼背,身上的斗篷似乎掩盖着肩膀上巨大的畸形部位。
他叫烬,还有另一个让无数艾欧尼亚人胆寒的名字,金魔。
曾经,初生之土南部山区连年遭到他的荼毒。他杀害了成群结队的旅行者,有时甚至会摧毁整片农庄,只留下扭曲支离的尸体。
武装民兵搜遍了丛林,各地城镇雇来了恶魔猎人,无极大师们巡逻在每一条大道上——他的的暴行丝毫没有收敛。
最终由阿卡丽的师傅,均衡教派的宗师——苦说大师出手,才最终将他抓获,可后来他又逃了出来。
烬带着石灰白的面具,一板一眼地勾勒着整个晚会的模样,村民的欢歌笑语,美食佳肴,包括一对年轻人翩翩起舞。
感受到阿卡丽的娇躯在微微颤抖,秦义知道,这不是恐惧,而是极致的愤怒。
他想拉住阿卡丽不要冲动,但她径直冲向烬,几把苦无同时飞向他。
“叮叮叮!”
烬左手用铁杖优雅地挡下了几枚苦无,右手拿着画笔,蘸蘸颜料继续作画。
“阿卡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烬依然严苛地作自己的画,并没有看向杀意沸腾的阿卡丽。
“您太心急了,我的艺术还没有完成,您应该与这位少年继续起舞,旋转,相拥。”
烬的声音非常平静,像是一位艺术大家,美学宗师。
这里的动静很快被周围的村民们注意,本来享受节日欢乐的村民们看向烬。
“金魔!”
霎时间人们四散奔逃,盛着美食的托盘掉落在地,酒杯被慌乱的人群打翻,篝火的火焰被踢得到处都是。
大人们看到这张只存在于通缉令上的面孔瑟瑟发抖,孩子们则是大哭着。
本来安宁祥和,充满生气的晚会顿时成为恐惧的盛宴,火蛇四溅,嘶嘶地吞噬一切,只有落花依旧缤纷。
还在作画的烬恼火地看向这些不愿让他作画的人群,高雅的气息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笑。
“你们,为什么不乖乖起舞呢?”
他喃喃自语,他的艺术上还差最后一幕就能完成。
再也无法忍受的阿卡丽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这个用艺术伪装自己的杀人魔与均衡和影流都有太多故事,需要有人给这个故事做一个结尾。
秦义见到这一幕心中长叹一声,刚来到初生之土,还没打探到情报就遇到了这个变态的艺术家,优雅的刽子手。
他的右臂微微晃颤,拉亚斯特极为亢奋,它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邪恶。
见落花落在地上开始凋零,烬丝毫不管直冲自己面门的阿卡丽,而是虔诚地柜在画板前,双手交叉抚胸。
“此刻,万众倾倒,大难将至!”他低语喃喃。
刹那间天空中的花朵含苞欲放,暗紫色的花儿向着人群盛放。
“砰。”
一朵花朵绽放,随后炸开,强烈的气浪掀翻了篝火。
“砰砰砰....”
无数朵紫花随即怒放,如同一支典雅的交响曲。
人群中传来凄惨的哀嚎,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被炸得到处都是,尖叫声,哭嚎声,令烬陶醉。
阿卡丽被剧烈的爆炸气浪掀飞,狠狠地砸向一栋木屋,灰土将她掩埋。
秦义在万千爆炸的花朵中尽力躲闪,看到一朵落花缓缓落到了带他们来到村庄的老妇人的头上,他把心一横,冲了上去。
老妇人老脸上满是绝望之色,在这个杀人魔面前,他们如同羊圈里待宰的绵羊。
花朵在她头上掀开了花瓣,将要炸裂,秦义来到她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花朵一把丢下来,但因为太轻只丢在了背后。
见避无可避,秦义用尽量温柔的语气:“您蹲伏下来,没关系我护着您。”
“砰!”
秦义全力将自己的身体贴住老妇人以防止她被炸伤,背后传来波浪般的热流,随即便是剧痛。
炸起来的泥土将他打飞,但他终究护下了老妇人。
就在秦义忍着剧痛,想要站起来时,一把精致的短枪顶在他的头上。
“这位贵宾,不要随意打断伟大的艺术。”
烬带着微笑面具,用短枪指着秦义,看不出丝毫的生气。
几把手里剑朝烬飞来,明明看起来是个瘸子的烬却能灵活闪避。
阿卡丽从断壁残垣中走出,扔出手里剑的手有些无力。
在她还在均衡教派时,他们倾巢出动都没有抓获烬,最后是苦说大师出手烬才被擒住。
如今只有她一个人。
“秦义,跑!”阿卡丽对着本想着偷袭烬的秦义呐喊,随后继续丢出大量手里剑。
在她眼中,秦义只是一个身法尚可,功法全无的抗揍沙包,在烬这个变态杀人魔面前,只能成为仍他摆布的人偶。
秦义挣扎地伸出右手,阿卡丽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难道是被烬吓到了?
她愈发焦急,想要击退烬。
“亲爱的,虽然您是常来的贵宾,也不能坏了我的艺术品。”
烬神出鬼没,在和阿卡丽交手中贴在她耳旁低语。
他拿出短枪,对着滞空的阿卡丽。
“低语,序章的第一枪。”烬手持短枪低语,满带笑容的面具让人惊悚。
乱了方寸的阿卡丽见无法躲开,瞳孔一缩,心中无力。
她,至今也不是烬的对手,一如自己以前的师兄,现在的均衡教派宗主——慎一样,只能徒劳地看着事情的发生,却无可奈何。
阿卡丽已经闭上了双眼。
“嘭!”低语开枪,面具下得烬已经开始微笑。
等待死亡降临的阿卡丽没有被枪杀,她奇怪的睁开眼睛。
只见身前一个手持血色巨镰的人挡在他面前,弹开了子弹。
这道背影她很熟悉,不久之前才与他共舞。
终究按捺不住的秦义冰冷地看着烬,烬的面具还是带着微笑。
“奇怪的武器,奇异的速度。”他还是毫不恼怒,从口袋中丢出一颗手雷。
“曼舞吧,这是序曲的渐强音。”
手雷以曲折的路径丢来,让人根本无法预测它的位置。
阿卡丽记得,在一次抓获行动中,几位资历不足的师弟师妹就是丧生在这颗手雷下。
令人窒息的火药味越来越近,她正想要提醒秦义,他的双瞳蒙上了一层血红薄雾。
落花极慢的绽开,手雷迟缓的丢来,世界在秦义眼中变得极为迟钝。
“啪!”
他一镰刀抽飞手雷,原原本本的还给了错愕的烬。
“砰!”
手雷剧烈的爆炸,饶是他被炸得极远,还隔着距离,秦义也不得不用镰刀格挡。
死了吗?阿卡丽心中期待,她比任何人希望这个杀人魔死在自己的手笔。
“咳咳咳....”
爆炸的尘埃中传来呛咳声,烬驼着背,用拐杖支撑自己行走。
“这位贵宾,看来对在下的艺术有独特的见解。”
他起身,卸掉自己身上铺盖的白色斗篷。
里面竟然露出一副巨大的组装枪,是一把雕画着各种纹饰,精美无比的狙击枪
“那么也请您坐下来,听听鄙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