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新垣渚从未像今天这样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当绝对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时，无论你再如何愤怒、呐喊、爆发小宇宙…该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少年漫画都是骗人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大叫一声就能把本来碾压自己的敌人草翻这种事。

新垣渚败得非常彻底。

“呼…呼…呜！不打了不打了！我好累了！我认输！”

新垣渚成太字形躺倒在地上，本来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帅脸转息之间又恢复了俊秀的模样，就连本来混乱的气息也变得平缓。

另一边的亚历山大虽然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只要观察他胸膛起伏的幅度就会发现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不得不承认，你的能力让你在体术战中优势很大，能够靠消耗精神能量恢复体力和伤势…未来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是嘛，但我感觉我现在脑子要炸了…我好像用了太多次能力了…而且好渴…”

新垣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小跑到旁边猛灌了一瓶水，看起来一副消耗过多，不堪重负的模样。

“你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精神力了，但是你在吸收细胞活化药剂时还能提升精神力上限，只要再多使用几次药剂，你的进步将会非常恐怖…”

“哈！有破绽！”

就在新垣渚踉踉跄跄地靠近亚历山大后，他突然眼中精芒一闪，颓唐之势一扫而空，跨步踏前，拳风带劲，切他中路！

但亚历山大好不惊慌，右手成掌接住新垣渚的拳头，用巧劲往侧下方一带，四两拨千斤破掉新垣渚重心，同时左手握拳蓄势待发。

但新垣渚借势发力，失衡的身体前倾的同时，弹跳起脚，一招鞭腿直取亚历山大面门。

亚历山大只能放弃出拳，抬手挡住鞭腿，但是同时右手突然出力握紧了新垣渚的拳头。

然后新垣渚就一个怪异的倒吊姿势被亚历山大擒拿在了空中：

“？？？诶？等、等一下！”

“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失去抓力点，在战斗中滞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亚历山大面无表情地说完，然后抓住了新垣渚一手一脚的双臂用力下拽，同时屈膝上踢，一个膝盖狠狠地撞上了新垣渚的肚子。

“呜！！！呕哇！”

新垣渚疼得脸都青了，弓着身子，胃袋里一阵翻滚，险些就要吐了出来。

然后他就被亚历山大像破布袋一样丢在了一边，整个人挛缩成一团，抽动个不停。

“想…想要回到…没有受伤的曾经…”

新垣渚结结巴巴地念完自己的空想语，整个人这才缓了过来。

“不打了，这次真的不打了，根本就打不过嘛，欺负人的，这怎么打嘛…”

新垣渚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瘫在地上，碎碎念着意义不明的话，眼角仿佛有泪水闪烁，他整个人都被打自闭了。

“85分47秒，你是第一个能够在我手下坚持这么久的学生，其实你完全可以高兴一点。”

亚历山大的眼睛都藏在环形的眼镜终端里，新垣渚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啊，您说是就是吧，您今天下午一共揍了我109顿，这个c…这份恩情我就先记下了！”

“……”

亚历山大都被整无语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你的问题在于基础太差，不懂怎么用力，还没有经过系统性的格斗培训，就像一个只会使用蛮力的莽夫…

虽然你的学习能力很强，在战斗中进步也很大，但凭你目前的身体素质，即便学会了高超的战斗技术，也是不可能击败我的。”

新垣渚没劲地躺在地上，他的状态经过超能力的恢复，其实还好，体内那股肿胀感也消失了，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挥之不去，他感觉自己快要又昏过去了。

“亚历山大老师，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属于什么水平了？”

“嗯，差不多快要赶上班上的平均水准，估计再用一次细胞活化药剂你就能接近人类极限了。”

“诶！！？”

新垣渚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惊讶地问道：

“真的？我这么强了吗？”

“细胞活化药剂本就是三次一组为一个疗程，前三次使用的时候是效果最明显的，虽然你这次算第二次，但因为你用了三支药剂，效果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亚历山大指了指旁边持续奔跑了三个小时的对策生们，说道：

“他们大概也就耐力比你更好一点了，其实他们现在服用药剂后绝大部分药效都是浪费了的，像你这样几乎全部吸收是一件非常作弊的事…”

新垣渚看了眼跑道，却发现原来班上的同学们此时都在观察着自己，毛利义元还远远地竖起了大拇指。

大概自己在和亚历山大“搏斗”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在分心看着这边…

“班上的同学，除了毛利和足利同学，基本都是处于冲刺突破第一阶段的状态，这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个水磨功夫…突破人类极限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亚历山大看了眼新垣渚：

“我也不知道你的情况，在接近极限之后，再使用能力又会怎么样，但这周三的时候应该就能看到结果了。”

“好了，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新垣呆了呆，指了指操场：

“诶？原来已经下课了吗？那他们…”

“他们平时一般会跑到六点多，你既然提前完成了，就先下课吧。”

新垣渚走到一边捡起自己的单边眼镜终端戴上，发现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终端里还收到了一堆邮件和信息。

【毛利：新垣，你怎么不用和我们一起跑步啊？】（14：15）

【毛利：我去！大哥，强啊，居然敢和老压单挑？哈哈哈，加油啊！】（16：08）

【毛利：渚哥！太厉害了！我愿称你为c班最强！和老亚打了一个钟！你是怎么做到的！？】（17：10）

【毛利：Aniki！最高！无敌！！】（17：35）

“……”

新垣渚无语地看了眼操场，这时刚好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由依：新垣君你们训练完了吗？我准备离校了哦，要一起吗？】

【渚：好啊，我这边刚结束，这就过来。】

“亚历山大老师，那我就先走了哦？”

“嗯，去吧。”

亚历山大惜字如金。

新垣渚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训练场，在教学楼下见到了约好的井上由依。

升学方向的女同学今天下午好像上的是舞蹈课，所以新垣渚有幸看到了纯白色的芭蕾袜。

在累人的训练课后能看到这样的风景，也算是走了好运。

“井上同学。”

“哈啰～新垣君你——呜哇！好臭！！”

井上由依满脸笑容地走过来，然后又一脸嫌弃地掩着鼻子走远：

“天哪！新垣君，你这是…和谁打仗去了吗？”

“额，抱歉…好像出汗太多了…”

新垣渚也有点尴尬，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其实早就湿透了。

他的能力发动是以身体为界限的，流出去的汗水并不算作身体的不一部分，不会被吸回去。

所以尽管他的身体状态还算良好，但衣服早就满是臭汗了。

“呜，你们对策方向的男生还真是辛苦呀…”

井上由依皱了皱鼻子，和新垣渚保持着安全距离：

“新垣君我可不是在嫌弃你哦，但我觉得我们现在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毕竟我也流了不少汗的。”

“我懂我懂，走吧，我也等不及回去洗澡了。”

两人结伴往校外走去，路上偶尔聊上一两句天，彼此相处得挺愉快的。

同期插班、宿舍邻居、俊男美女…这些理由已经足够让两个少年少女产生一段纯洁的友谊了。

但是两个刚走出校门不远，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群穿着天原学院校服的男生明显不怀好意地朝着他们靠拢了过来。

井上由依见到这一幕顿时有些担心地看向新垣渚：

“新垣君，他们都是我的粉丝诶，看起来好像要找你麻烦了，嗨呀都怪我，我果然不应该和你走一起的，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

新垣渚并不担心，但是有点疑惑，他虽然精神疲累，但还是开了石头帽能力的呀？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难道我真的快要耗尽精神力了吗？

结果这帮人围过来后压根没管一边的新垣渚，而是堵住了井上由依的去路：

“uyi酱～今天下课了，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一下怎么样？大家都是最喜欢你的粉丝哦～～”

新垣渚：“？”

井上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