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大蜈蚣被殷朔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殷朔:“……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他可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好脾气,如今连他都快要忍不住发火了,可见大蜈蚣的这句话对他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
大蜈蚣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呢……”
刚刚它攻击过殷朔,不过攻击无效,并没能伤害到殷朔分毫。
那时候大蜈蚣就意识到,这人不好对付。
原本它是想要逃跑的,可二蛋的叫声对它来说就是宣战。它生平最恨的除了害死小凤的人以外,也就只有大公鸡了!
所以大蜈蚣当即就放弃了逃跑的打算,定要与二蛋拼个你死我活!
当然了,事实证明,蜈蚣的确不是公鸡的对手。
哪怕它们俩如今都已经成了魂体,那也还是一样。
殷朔叹了口气,无奈的道:“那你现在,要跟我说说那位‘小凤’的事吗?”
他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和这么一条大蜈蚣面对面的谈话!
不过或许是因为大蜈蚣被二蛋给啄得太惨了,以至于殷朔现在根本就不觉得它有什么可怕的,甚至还觉得它有点可怜。
“你跟他们都是一伙儿的,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大蜈蚣往聂导等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愤愤不平。
殷朔也下意识的跟着看了过去。
聂导等人:……
“殷老师突然看我们干什么啊?”
“那谁知道啊?要不你过去问问?”
“呸呸呸,要去你自个儿去!”
“你们看,殷老师那样子,像不像是在跟谁说话啊?”
“什么玩意儿……那边明明就只有殷老师一个人好不好?!我跟你们说,你们少吓唬人啊!”
“不是还有那个木偶娃娃吗?殷老师又把它捡起来了!”
“……越说越吓人了,我想我妈了都。”
这种时候,谁不想自个儿妈呢?
可人高马大的高天宇守在旁边,谁这时候敢再说一个“走”字啊?!
“哎呀,我们家天师的大表哥,怎么可能跟那些人是一伙儿的啊?”
二蛋嫌弃的道,“你瞧瞧我们家大表哥这相貌,这身材!再瞧瞧那些人……这根本就不是能凑到一块儿的人好不好?!”
殷朔:……
挺好。
他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大蜈蚣解释呢,二蛋这话倒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大蜈蚣看看殷朔,又看看聂导等人,觉得二蛋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既然你们不是一伙儿的,那你们为什么老待在一块儿啊?”大蜈蚣疑惑的问道。
它说的应该是之前殷朔参加节目录制的事儿。
殷朔心中一阵无力。
要不是这大蜈蚣太能折腾了,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录完节目走人了,怎么可能会一再掺和进节目组的这些事情当中啊?!
“生计所迫,你懂的。”
二蛋拼命的朝大蜈蚣挤着眼睛。
殷朔在一旁看着,都替它觉得累得慌。
也不知道大蜈蚣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只见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就怜悯的看着殷朔:“你们人类想要生存,也是不容易啊!”
殷朔哭笑不得,语气沉重的道:“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小凤的事了吗?”
“看在你身上的功德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吧!”
大蜈蚣扭扭捏捏的,到底还是松口了。
原来,它生前原本只是一只野蜈蚣,后来被它口中的小凤捡回了家,它就变成家养的了。
小凤全名余青凤,她今年才二十岁,是市里一所艺术院校的学生,学的是民族舞。
余青凤除了爱跳舞以外,还喜欢养各种各样的小虫子。
而且她养的虫子跟别人还不一样,不是什么可可爱爱的小昆虫,而是像蜈蚣这样,有很多只脚的节肢动物。
两个月前,余青凤临近毕业,被同学拉去参加了什么剧组海选面试。她面试没通过,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叫谭大海的中年男人。
谭大海说他是剧组的副导演,他觉得余青凤的个人条件其实挺好的,就这么被筛掉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谭大海加了余青凤的微信,说自己以后再遇上什么合适的活儿,就叫余青凤过去。
余青凤一个学生,哪儿懂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稀里糊涂的就相信了谭大海,还把谭大海视为伯乐和恩人。
“那个谭大海就是个骗子!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剧组的副导演,他不过是个场务而已!”
大蜈蚣愤愤的道,“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在手机上跟小凤聊天,让小凤多练练基本功,说什么机会永远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小凤相信了他的话,觉得他是个好人,对他简直言听计从!
后来又过了一个星期吧,有一天晚上,谭大海打电话给小凤,说是他认识的一个导演要筹备新剧组了,知道的人还不多。他让小凤赶紧过去一趟,见见导演,抓住机会定个角色下来。
小凤信了他,还照他的吩咐化了个妆,就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蜈蚣的神情明显变得有些悲伤了起来。
二蛋和殷朔都没有出声,只默默的听着。
“那个谭大海约小凤见面的地方是家酒店,饭桌上好几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年轻女孩儿也有好几个。”
大蜈蚣悲伤又愤恨的道,“那些男人根本就不提什么面试不面试的事儿,只一个劲儿的灌女孩儿们喝酒。小凤本来就没什么酒量,他们好像还在酒里加了东西。几杯酒下肚,小凤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之后才发现,她被人像破抹布一样扔在酒店的床上,床头还放着一叠钱。”
二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
殷朔沉了脸:“他们这是犯罪!余青凤没有报警吗?”
“小凤说了,不能报警。”
大蜈蚣摇摇头道,“她年纪还那么小,别人要是知道她出了这种事,以后会怎么看她?怎么想她?
只要稍微一想起那种画面,她就受不了的崩溃了,把家里的东西几乎都砸光了。
她谁都不敢说,只敢待在家里,对着我这么一只蜈蚣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