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好了。”柳如烟适时的走过来,而后不由分说,直接窜进江槐的怀中,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咪一样趴在江槐身上。
女人眉眼含情,双目犹如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一样,一切尽在不言中。
“先生,若是大劫不可抗衡,你不如离开这里……”
女人犹如葱白一般的玉手轻轻的在江槐胸口上画圆,一边声如蚊呐的窃窃私语道。
这段时间,柳如烟内心异常担忧的。
虽然江槐没有刻意将诡异一族将要入侵仙域的事情告诉女人。
但天底下,向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不要说江槐也没有打算向女人隐瞒这件事。
那日动静这么大……
蚊呐一般的声音落下,柳如烟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或许她就是和自己的本体不一样,即便二人模样,身段一模一样,但性格却是从骨子里面就不同。
自己的本体可以为了天下苍生,可以奋不顾身,为了大义,可以舍弃自己,但她做不到。
她可能真就是一个小女人,这辈子也不可能像是本体那样成为万族口中风华绝代的女帝。
但柳如烟并不在乎这个,小女人又能怎么样,自己所希冀很简单,不过是能够和心笔之人携手此生,直到永恒,沧海桑田,不负此生。
感受着怀中娇人的微微喘动,江槐微微一怔,而后苦笑一声,但心里面很感动。
有一个如花似玉,倾城般的玉人耳不仅每时每刻想着自己,还时时刻刻把自己的安危放在最前面,甚至不求什么,这般,应该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抵抗的住这等无声的似水柔情。
话说回来,江槐自然是不在乎即将到来的诡异一族的。
诡异十的始祖不出世,谁来都是一样。
仙帝一境,他可以无视任何人,真正的无敌于这个境界。
而一个小小的仙域,也自然不可能将诡异十祖引来。
他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对方眼下应该还陷入沉寂中。
自己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大程度的收割经验值,故意营造出一种自己或许不敌,大劫倾覆的场面,却是没想到反倒是让自己的女人忧心了。
在女人心中,仙域苍生,仙域万族的生死也抵不过自己一人。
这是自己的错。
江槐微微一笑,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绕过女人的发丝缝隙,和声细语的安抚着怀中这只惴惴不安的小猫咪。
“不用担心我,你应该熟悉本座的性格,本座既然敢站出来,那就是心中有数,不惧于大劫。”
江槐柔声开口,身居高位久了,他其实很难做到说话太过轻柔,大多数时候对方语气都是不容置疑,不过面对柳如烟,他的嗓音却是异常自然的轻柔。
同女人那含情脉脉,好似一泓清泉的目光一样,亦是充满难言柔情。
二人情到正浓烈之时,放在往常时候,自然是要好好的交流一番。
不过这般想法落下,柳如烟的声音已然响了起来。
“可是先生之前明明说的是即便是先生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抗衡即将而来的大劫。”
柳如烟眸子莹莹,如同掩映在流云中那一抹皎洁,抬起精巧雪白的下巴,似信非信的看着面前身躯挺拔傲然的出尘身影。
她有些想不明白,先生既然有把握对抗即将到来的大劫,为何又要对那些仙王说没有把握呢?
难不成先生是在故意安慰自己?
她可不要这样的安慰,只要人能平安无事。
江槐自是看出了柳如烟的想法,不过其中个别缘由是不可能说的了。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自己能够倚仗的唯一手段,任何人都不能告诉,无关与关系亲近。
自己是无所谓,但其他人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很有可能会有无法想象的因果加身。
这并非什么好事。
虽说,如他这样,会显得太仰仗外物一些。
不过那句话说的好,有金手指不用,反而还想靠自己努力汗水往上爬,只能有两个原因。
要不是真的只想努力,要不就是脑袋有病。
江槐的脑袋很正常。
他对自己的天赋有“自信”。
如果没有金手指的话,莫说是一世争霸了,败尽同辈天骄,即便是和那些古代怪才天骄相比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狠人大帝的。
心中念头落下,江槐只得轻笑两声,拍了拍女人的脑袋,示意对方无需多想,主要是容易想歪,和实际情况驴唇不对马嘴。
江槐轻轻刮了刮柳如烟的鼻尖:“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哪些仙王会临阵而逃。”
柳如烟依偎在江槐的怀中,感受着那份坚实的依靠,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柳如烟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却又带着几分释然:“原来如此,倒是如烟多虑了。只是,先生,你可知晓,无论结果如何,如烟都愿与你共进退,哪怕是身死道消,也绝不后悔。”
江槐心中一暖,伸手轻轻握住柳如烟的手,正欲开口,目光却是一凝,继而,朝着村中某处位置看去。
此刻。
东方破晓,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撒下万道金光,像是从空中,落满整个柳村。
江槐目光如炬,双眸穿透层层云雾,凝视后山区域。
那里群山连绵,为首山峰耸立巍峨,山峰之势,狰狞而有力,周围缭绕雾霭,为其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息
在其后,连绵不绝的山脉层层叠叠,彼此交错,颇有规矩。
若是从高处俯瞰,能够看见这些山脉宛如凶兽身上的密集鳞甲,闪烁着幽暗而神秘的光芒,
这里不是别出,乃是十冠王道场所在。
为了更大程度激发一种门徒发愤图强之心,江槐特意定下规矩,在村中,每一位仙王及以上境界的强者,都可以有资格拥有着自己专属的私人道场,独自成一片小世界,又可以享受村中的灵气环境。
至于帝境,可以拥有一片大世界道场,位置也可以选距离世界树较近的地方。
此刻,在那看似狰狞的首峰之上,十冠王正端坐于一块巨石之上,双膝盘起,闭目凝神,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入定状态。
在其周身,一道道玄妙的法则之链缓缓环绕,却是犹如一条徐徐游弋的巨龙,围绕在十冠王周身。
突然间,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自他体内迸发而出,直冲云霄,将整个山峰都映照得金光璀璨。 就在这一刻,十冠王双眸骤亮,仿佛有两道神芒划破虚空,直达九天之上。他的身形猛然拔高,周身的神辉愈发耀眼,仿佛要将这片宇宙都照亮。
这时,天穹撕裂,乌云汇聚,噼里啪啦的雷茫闪烁,还未落下,天地便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轰鸣之中。
这是天地意志怒吼。
下一刻,无尽的雷霆从裂缝中汹涌而出,每一道都粗如山脉,闪烁着毁灭性的光芒,带着天威浩荡,欲要将这敢于挑战帝位的蝼蚁彻底抹杀。
十冠王双眸深邃,背负双手,某种金辉洒落,身躯骤然间无限拔高,如同撑天立地的巨人,脚踏星辰,头顶苍穹,肉身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尽的神光重塑,无瑕无垢,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蕴含着惊天动地的伟力,不退反进,迎着那铺天盖地、震耳欲聋的雷劫横击而去。
拳风凛冽,如星斗一般庞大,所过之处,雷劫轰碎,湮灭成渣,到处都是真龙拳在咆哮。
但与此同时,但席卷而落的天地意志,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无形中,雷劫更加可怕,不再是成道落下,而是汇聚在雷海,轰然倾覆下去。
“轰隆隆…”
“轰隆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漫天雷劫终于缓缓散去。
十冠王通体伤痕累累,小半截身子都近乎被轰碎,到处都是血。
他眼神依旧明亮,撑到了最后一刻。
天地间有清泉落下。
好似星河一般,倒灌在世冠王的身上。
下一刻。
那原本看起来凄惨无比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不仅仅是肉身。
即便是近乎于四分五裂的元神都是如此,重新变得无懈可击,且更加超乎想象的强大。
同时,天地间响起一阵悠远而古老的钟鸣之声。
十冠王的身影在这一刻变得无上高大浩瀚,周身环绕法则之力。
天空中,朵朵祥云缭绕,仙鹤展翅,瑞兽呈祥,异象纷呈,一座宏伟大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
准仙帝境,已成!
不过十冠王却是双目微阖,在巩固自身。
江槐这才收回目光,却是哑然一笑。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得意门徒,一个比一个强势,而且渡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抡起拳头就上……
本是让万族闻风丧胆的天劫,在这里却像是哑巴吃黄连一样。
柳如烟也觉察到了异常,不过她实力有限,能够感知到的东西很有限,只是隐约觉察到天地一沉,心头豁然多出了一股重岳压顶之意。
但这重岳压顶之意并没有持续多天,来的快去的也快,这股感觉是错不了的。
她看向江槐。
江槐适时解释:“刚刚是十冠王成功晋升准仙帝的波动。”
“……”柳如烟。
这才多长时间,又诞生一尊准仙帝?!
或许,大劫真的不是问题。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有什么“大劫”,能够是一群帝不能处理的。
……
界海。
这里无边无际,暗无天日,仿佛一片永恒的黑暗深渊,将光明与希望彻底吞噬。
漆黑的大幕如同最深沉的棉绸染料,浸染了每一寸空间,黑压至极。
四周,海浪声阵阵,无形的涟漪扩散,一直蔓延到不可知之地的彼岸。
良久之后,那些无形的涟漪像是碰撞到了什么,瞬间爆发出无法想象的轰鸣。
轰鸣之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片天地都掀翻过来,让所有的生灵都在这震撼中颤抖。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势,一种超越了因果与逻辑的伟力。在这里,因果变得凌乱不堪,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之中,所有的规则与秩序都被彻底颠覆。一切都将要于此处沉沦,化作界海中的一抹尘埃。
这般即视感,并非是这一刻才突然出现,而是有着一种难以想象的沧海桑田之感。它厚重而悠久仿佛,与这片天与地的岁月同在。
然而,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仿佛跫响空谷一道无比沉闷的声音在界海深处骤然响起。那声音如同远古巨兽的喘息,又似天地初开的轰鸣,让所有的生灵都为之一震。紧接着,又是两道同样的声音接连响起,一声比一声沉闷,一声比一声震撼。
“砰!”
“砰!”
“砰!”
三声落下,整个界海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些原本在黑暗中游弋的,残存在这里苟延残喘的黑暗生灵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目光不解。
因为那响彻整个界海的声音实在是太沉闷了,太震撼了,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试探性地敲击着这片禁忌之地。
更加准确来说,或者是撞击着这里。
有藏匿在界海中的黑暗生灵,鼓起勇气,眼神怪异地朝着声源处看去。然而,它们的动作才刚刚出现,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凝滞住了。原本汹涌怒号的涛浪声都静谧下去,好似被什么强行压制住了一般。整个界海变得死寂无声,只有那三道沉闷的声音在回荡着,久久不散。
不过,这般异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所有生灵都屏息以待的时候,突然听到有隆隆的浩大响声自界海外袭来。那声音犹如凛冽之风,吹簌割骨,让人心生发悸。
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与压迫感,让所有的生灵都在这股力量面前颤抖不已。
随着那声音的逼近,整个界海都开始颤抖起来。
尽头,突然出现了一轮古船。
那是一轮无法想象的古船,横亘在虚空之中,自不可知之地而来,带着无尽的磅礴与巍峨。
古船沧桑,船身庞大得难以想象,船身上雕刻着繁复而神秘的纹路,贯穿整个巨船。
船舷高耸,如巍峨山峰,直插云霄,通体发光,竟是无边神圣。
明明只是一艘船,却如同一片浩瀚无垠的世界,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从界海之外,缓慢却实打实的朝着这里盖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