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饱饱睡了一觉的苏然在香菱的服侍下早早就起了床。
虽然这一夜两个人什么也没做,但从香菱嘴角含笑的神情以及欲语还羞的模样可以看出来,她的内心很满足。
香菱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给拐跑了,从那以后,一直过着动不动就挨打挨骂,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尽管接触眼前的苏然没多久,但她知道,这是一个很有本事,值得依靠的男人,更何况,对方还长得还很帅气。
纵然只是做他的丫鬟,但香菱从他的身上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心安。
如果能一辈子跟这样的人物待在一起,服侍他的话,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活,这是此时此刻香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看着眼前刚刚穿好衣服的苏然,她一时间竟然有些走了神。
苏然看出了她的异样,用手在她眼睛前面挥了挥道:“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不,回爷的话,奴婢昨晚睡……睡得很好。”香菱连忙摇头,脆生生的道,“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扰了爷歇息。”
苏然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拉起了她的手:“走,跟我一起下去吃早饭,吃完早饭你就好好待在房里,我出去办点事。”
“嗯。”香菱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切都听爷的。”
客栈的早饭还算可以,苏然吃了两个大肉包子,喝了一碗红枣莲子粥。
而香菱或许是有些放不开,只吃了几块桂花糕,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筷子。
看着她上了楼,苏然跟柜台上的掌柜交待了一番后,随即转身离开了客栈。
外面的阳光很好,一大早的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此时的金陵城,已然入春,路边的树上已经有点点嫩绿点缀在灰黑色的枝丫上。
苏然看着初春生机盎然的景色,昨晚在江心花船上残留的阴郁心绪立马一扫而空。
然而,走了不多远,他就发现这里似乎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差不多只走了一里路,苏然居然看到有十几个乞丐在沿街行乞,有须发皆白骨瘦嶙峋的年迈老者,也有面黄肌瘦,年龄在七八岁的稚嫩孩童。
这里可是金陵城,整个大庆朝最繁华的地方。
可是,在这里,却有这么多乞丐,这让苏然感到很意外。
苏然正准备上去给他们些随身带的碎银子,但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怒骂声传来。
“你个不长眼的老东西,谁让你拦着爷的道了,老子踢你是轻的,再不滚开,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到这河里喂鱼去!”
苏然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身披银色绣袍,脚蹬黑色水朝靴的中年男子正指着一个衣缕阑珊的老乞丐破口大骂。
而老乞丐则蜷着身子倒在地上,很明显刚刚那一脚挨得不轻。
老乞丐挣扎着想要爬到一边去将道中央给让开,但奈何疼痛难忍,行动迟缓。
那男子见状,抬起脚又要再踢老乞丐,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肩膀上传来了一阵剧痛,紧接着身体一轻直接倒飞了出去。
中年男子强忍着让他眼冒金星的剧痛定睛一看,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颀长,剑眉星目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刚刚出门没多久的苏然。
苏然将老乞丐从地上扶了起来,随手塞给了他一锭银子:“老人家,你先到别处去吧,这里我来应付。”
老乞丐见状,顿时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多谢壮士,你是好人呐!你是好人呐!”说完,他一瘸一拐,一步一回头的向远处走去。
不过,中年男子这个时候也缓过来了,从地上爬起来的他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骂骂咧咧的对苏然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管我的闲事,有种的你在这儿别跑,不出一刻钟,我让你瞧瞧爷的厉害!”
苏然听他这么说,也没当回事,以为他就是个富家子弟,被打了耍耍嘴炮。
不过,当他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对方却自报了家门。
“小子,你就算想开溜也晚了,只要在这金陵地界露过面的人,还没有人能逃过我何三的手心过呢!布政使张介休张大人,那可是我姐夫。”
苏然一听这话,倒来了兴致,当即也就不打算走了,因为他决定会一会这个布政使张介休。
要知道布政使这个位子,可是朝廷从二品的大员,管着一省的行政和赋税,再进一步的话要么入京升为寺卿、要么在各省担任巡抚之职。
而自己这一趟江南之行,主要就是督察户部到地方上筹措钱粮之事,这个差事正好绕不开布政使。
苏然初来乍到,正好没找到着手的地方,这个时候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可真是瞌睡碰上枕头。
因此,当他听何三说自己的姐夫就是布政使张介休的时候,立马跟对方杠了起来。
“你说你姐夫是布政使,我还说我是巡抚呢,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我还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呢!”
何三一听这话,加之之前挨打了,小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你……你给我等着,看爷怎么让你跪下来求我,你别走啊,哼!”说完,何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何三刚走,原本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立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劝苏然离开。
从他们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这当中有人认识何三。
而何三说布政使张介休是他姐夫,也有那么一点儿影子。
只不过,这个姐夫并不是正牌的。
何三的姐姐是天香楼曾经的头牌,自从认识了张介休之后就洗手不干了。
不过,碍于她之前的身份,张介休也不好把她直接纳为小妾,只好在外面买了栋宅子安顿对方。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何三通过他姐姐攀上了布政使张介休这棵大树。
弄明白了这些之后,苏然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这个何三应该有二十七八了,他姐姐最起码也得三十了,这个岁数还能栓住堂堂的布政使,这手段可真是不一般呐。
想到这里,苏然不由得生出会一会这个女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