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苏然就往顺天府而去。
在京城,苏然除了跟庆雍帝,还有内务府总管李全忠比较熟外,也就这个顺天府尹赵文渊算是自己的熟人了。
贾珍被刑部拿了,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赵文渊。
因为赵文渊虽然不是刑部的官员,但是,能在京畿重地做地方一把手,那肯定有些手段,一般的事情还是瞒不过他去的。
所以,找他打听应该问题不大。
由于并不算太远,苏然原本打算自己走着去,但是,王熙凤却死活不同意,非要他乘坐马车过去。
不仅如此,她还说以后出门都得坐轿子,要不然失了朝廷二品大员的身份。
对此,苏然感到很无奈,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是那么回事。
既然朝廷封了这个官儿,该有的体面还是要顾及的。
倒不是说身份的事,而是为了适应这个大环境。
坐马车的话,其实也就十来分钟就已经来到了顺天府外。
车夫上去跟府衙外面守门的衙役说了几句,立马有衙役进去禀报了。
不过多时,苏然就看到一人身穿官服从府衙内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顺天府尹赵文渊。
苏然从马车上掀起的帘子见到赵文渊后,便下了马车。
而此时,赵文渊已经来到了车驾前面。
看到苏然,赵文渊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热情的笑容:“苏大人亲自到访,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
苏然见赵文渊这副模样,顿时有些无语:“赵大人,你跟我还说这种话,这是没把我当自己人了。”
赵文渊见苏然跟自己并无半点生分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喜。
看来,自己当初随手帮了他两个忙并没有白帮,这位圣上身边的大红人把自己当门里人了。
想到这里,赵文渊对苏然道:“有什么事咱们进去再说吧,这里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
苏然闻言,点了点头:“赵大人请。”
“苏大人,请。”说着,赵文渊抬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来到后堂,苏然又跟赵文渊寒暄了几句,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赵文渊听说是关于宁国府的事,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
他怎么想不明白,苏然怎么会跟贾家扯上关系的。
苏然见状,只得把自己夫人跟贾家之间的关系说了一下。
赵文渊听说有这么一层关系,当即就将贾珍所犯的事告知了苏然,让他自己权衡这件事要不要管。
苏然听完贾珍犯的事,很是无语。
原来,自从他老子贾敬当了道士,基本上就不管贾珍了。
后来,贾敬吃多了丹药领了盒饭,贾珍就更加处于无人管的状态,而且整个宁国府基本上就是他说了算。
久而即之,这位宁国府的新任掌舵人,行事变得愈发张狂,毫无忌惮敬畏之心。
就在两天前,贾珍又招呼了几个酒肉朋友去花枝巷喝酒。
原本喝酒玩女人就是贾珍每天的日常,但是,那天他却在去花枝巷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生得那可是千娇百媚,肌肤吹弹可破,身材妖娆婀娜。
更让贾珍受不了的是,女人居然主动向他抛媚眼。
用贾珍的供词来说,那就是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骚的女人。
而这位宁国府的大爷,最受不了风骚的女人,眼看这块肥肉这么鲜美,哪里还能挪得开步子。
再加上女人手指头一勾,贾珍立马就像丢了魂儿似的跟了上去。
贾珍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千载难逢的艳遇,就连约了狐朋狗友喝酒逛窑子的事也给忘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女人将他领到一处宅院后,就将大门给锁上了。
贾珍心里有些疑惑,就问女人怎么回事。
但是女人却什么也没说,扭着屁股就向后宅走。
贾珍本就是色中饿鬼,也没在意这些,心想锁门了岂不更方便行事,于是上去就要抱那女人。
哪曾想,他还没碰到那女人一根毛,就有四五个大汉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贾珍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这个时候遇上这场面,腿立马就吓软了。
就这样,贾珍狐狸精没玩着,惹了一身骚。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贾珍顶多就是花钱消灾而已。
但是,事情远比贾珍想的要糟糕。
那些人拿住了贾珍之后,直接就报官了。
但是,他们却不是告贾珍调戏女人,而是——入室杀人。
因为官差在到达这里的时候,居然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死者,而他身上致命伤的伤口,跟贾珍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刀在划痕比对上完全吻合。
按照贾珍的口供,自己出门根本没有带刀。
但是,人证物证俱在,他根本没法为自己辩白。
苏然听罢赵文渊关于案情的阐述后,心中立马对这件事了然了。
如果贾珍没有撒谎的话,他应该是被人摆了一道。
而对方付出的代价,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具尸体。
不过,这里面还有个问题,那就是这些人为什么要嫁祸贾珍,他们跟贾家到底有什么恩怨?
念及此处,苏然看着坐在旁边的顺天府尹赵文渊道:“如果贾珍所说的情况是真实的,那么这里面就有个问题了,这些人为什么要栽赃贾珍,是出于私怨,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赵文渊闻言,眼神不由得微微眯了眯,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道:“这事我也觉得里面应该有文章,但说实话,苏大人你过来之前我也没太在意这个案子,但既然大人你跟贾家有这么一层关系,我大胆推测,这件事如果不是贾珍说谎的话,很可能跟苏大人你有关,人红是非多,估计是有些人眼红了。”
苏然听罢这番话,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猜测,只是我不知道这帮人这么整,到底是因为哪件事?”
“这个的话我再帮你找刑部的同僚问一问,如果有消息的话立马派人告诉你。”
“那就多谢赵大人了。”苏然朝赵文渊抱了抱拳道。
了解完这件事的大致来龙去脉,苏然就离开了顺天府。
通过这件事,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京城这个地方水确实很深,所以,必须多一些自己人能互相照应。
只有那样才能如鱼得水,要不然,被人阴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