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牧爻师从沧溟山狂刀门沙横老人门下,最拿手的就是沙横老人的独门绝技———“虎啸刀法”。沙横老人善使的就是这淳于章远所炼制的“九环金背鳞纹刀”,这种刀身宽大,刀背处钻有九个小孔穿以铜环,挥舞起来风声夹着铜环响声,似猛虎下山一般威风凛凛,是为“虎啸”。
不过牧爻现在只有一把薄刃钢刀,那种“虎虎生威”的效果自然要打个折扣。尽管如此,也是蹤、跃、腾、划,身手利落,刀风强劲,看得封大与淳于章远的小厮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一套刀法完毕,牧爻心中惴惴,不知道能不能入了大师的眼。要知道刚才那一套刀法,就定了自己在淳于大师心里的印象,到时候会打出什么刀来,全靠今天的印象分了!
“嗯。”淳于章远脸上看不出是赞赏还是鄙夷,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垂目慢慢地喝着,良久都没有说话。
牧爻也想喝口水,他嗓子渴得冒烟,盯着桌上的茶壶咽了咽口水,正要自己去拿个杯子,只听淳于章远开口问他道:“你比你师傅多些轻灵之感,我可炼制一口船尾刀与你,如何?”
牧爻大喜,连忙说劳烦劳烦。
淳于章远白他一眼:“我又没说给你白干活,劳烦什么!如此,你便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要你办的事快则三月,慢则一年以内。到时候了我自会唤你来这里便是!”
“啊!?”
……
牧爻没想到还要等那么久才开始为大师办事,他现在带着个十岁小童,也不能日日睡在破庙里,淳于大师又不准他住在家中,最后只好在淳于大师的铁铺附近,寻了一个幽静所在,自己动手建了一间茅屋,暂时安顿下来。
这个幽静所在乃是一座土丘,因长满了野松被锦州人叫做“野松岗”。里面除了几座孤坟,就是一些松鼠之类的小动物,野兽却是没有的。牧爻整平一块干燥避风的土地,封大砍了碗口大小的树干做支架,仗着年纪小跑下山冈去附近农户家里讨要稻草,又找到一片无主的竹林,竹片加稻草黄泥,三天时间就建起一间小小茅屋。
野松岗下只有十几户农家,都信奉这野松岗是一个闹鬼的所在,平日里连小孩也不上来玩耍。这倒便宜了封大,日日缠着牧爻要学刀法,牧爻整日闲着无事可做,也就随意教他些基本。
一日,封大扎完马步,擦着汗问,“那天城门外的那个唱戏的也是锦州城的人吗?”
牧爻想起小侯爷奚燕双,嘴角带笑,“不错。”
“我这几日在城里买米买菜,听见有人说,木刀大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是不是换地方唱戏去了啊?”
牧爻摇头不知,自从那天离开了定国侯府以后,他有意无意的避开侯府行动。倒不是担心又被那娇滴滴的小侯爷绑进府里做他的师傅,而是觉得有些心虚。毕竟那孩子眼神清透,长得又痴憨可爱,牧爻骗了他说还会回去教他武功却又一去不回,换做别人或许很快会意识到不对,可是那孩子的话……但愿他身边的那个奶妈会好好宽慰与他吧!
牧爻坐在青石上,拿起一支树枝,在泥地上化了一只憨头憨脑的小小燕子。正如那张开双臂,挥动着宽大袍袖在屋檐下挽留他的奚燕双一个模样!
“好端端的担心他干什么。”牧爻苦笑,人家是千金之体,被人放在心口疼着的小侯爷,岂会有为他一个山野汉子伤心落泪的时候?
这两个人住在简陋的茅屋内,一住就是三个多个月,平日里靠猎些野兔野鸟与农户换些米面粮食,那封大果然是个会过日子的,搭起土灶,只靠一只陶锅照样日日翻新花样,照顾得牧爻几个月下来红光满面,比在沧溟山上的时候还要滋润许多。
转眼到了七月里,草长莺飞,蛇鼠活跃,淳于章远总算是派那小厮来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