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五行旗安营扎寨所在之处,自从四散人离营而去,紧张的工作就一直在进行之中。
伴随着清晨的太阳,第一批被安排入睡的五行旗弟兄们走出了营帐,接过了兄弟手中的活计继续卖力干了起来,而刚刚完成一波工作的人,伸着懒腰,嚼着干粮,匆匆进去快速的安睡了。
昨夜,为了更好的应对今日的战斗,陈远山特意把部下分成三份安排,第一份立即睡觉,养足了精神面对今日的第一波进攻,给剩下的弟兄们争取足够的休息时间。
第二份,立即开始修建营地,从最里面开始,从幕墙和地坑开始,砍伐和挖掘出来的废物通通按照之前规划好的方位进行堆砌,这样在之后的建造过程之中能够剩下不少力气。
第三份,吃饱喝足之后好好休息,却不许睡觉,可以躺着不用坐着,可以靠着不用弯着,他们是第二波接替工作的人,在第一波开始睡觉后,由他们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工作,刚刚被替换进去睡觉的就是他们,也是最劳累的一批人,不过也足够他们在敌人到来之前好好睡一个回笼觉了。
清晨是一个新的开始,全营地里面唯一没有休息的可以说就是陈远山了,不是他不想休息,也不是他不愿意休息,而是他不敢,这一次匆匆被调派过来,又被人捏着风易山这个七寸,他既不能让人发现这个七寸,也不能真的让风易山出事,他唯有用百分之二百的用心才能保证把大家都带出这个茂密的树林,而不是成为这里明年的肥料。
再一次巡视完工程进度,预想之中的三道防线在部下们玩命搬的施工中已经接近完工了,这是唯一让他好受的地方,如果不说那至今尚未传达消息的四散人的话,至少是如此的。
忧愁的脸庞,始终挥散不去,旁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凝重的气氛始终在众人的心头挥散不去,只是在大战降临之前的压力下,没有谁的神经敢放松下来。
陈远山进了营帐,大白天的即使是茂密的树林里面,离得老远也足够发现三千人的营寨了,更何况陈远山此来就来找麻烦的,自然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必要了,炊事兵也大张旗鼓的生火做饭,让饥寒交迫了一晚上的众人都能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热粥了。
端起的碗还没有放下,碗里的粥也才喝了一小半,怕什么还真就来什么,传令的小兵匆匆跑了进来,顾不得里面大眼瞪小眼的人,大叫道“将军,快去看看吧!斗无痕他回来了。”言语间带着一丝丝哭腔。
众人大惊失色,难道四散人出师不利,出了事不成,只是既然回来了,怎么会把传令兵吓成这模样。
其他人正打算问的详细些,陈远山已经大步而起,直出营帐之外,到了这里只见修建营寨的弟兄们都停下来了,紧张的和一个方向对峙着,而营地内的弟兄们都围到一起,一种愤怒的情绪在他们头顶弥漫,连在营帐里面睡觉的人都被惊醒过来,走出营帐观看。
陈远山拨开人群,只见斗无痕躺在中间的地上,满身都是鲜血,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见到陈远山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艰难的说道“将军,我们,找到,墓地,了,他们,在里面,探查,去,了,我先回来报信,想不到,阴沟,里,里,翻了,船,居然跑到人家的地盘,被追杀,追杀,到此。呵呵,将军,属下,属下,给您,丢人了。”
陈远山怒目圆张,虎视着刚刚弟兄们敌视的方向,原因他知道了,可却让他不知道该怪罪于谁。
吩咐好生照顾好斗无痕,陈远山又走向了对峙的那里,一拨开人群就见到了对面的灭情仇。
说实话,对于这家伙陈远山并不陌生,当然不是和他的交情有多深,而是朝廷各衙门关于他的案头可不少,陈远山得益于特殊的身份可是见过不少,因此一见面就认出来这个家伙,只是这里面大多数应该都是情仇谷的人,不知道其他的人为什么没有来。
陈远山一来,灭情仇就叫嚣道“陈将军,我敬重你是一位真正的将军,可夜探民宅,您也得给个说法才是。”
“对!给个说法。”
“给个说法。”
“必须给个说法。”
灭情仇一说话,他的小弟们都争先恐后的叫嚣起来。五行旗的人则是争锋相对的和他们敌视起来。
陈远山压息了一切,道“灭情仇,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部下不过是黑夜迷了路,误入你情仇谷的民宅而已,算得了什么,是杀了你的人还是强奸了你娘们,你竟敢狠施辣手将他打成如此模样,该是你给我一个交代才是。”
灭情仇道“陈将军,我敬重你,却想不到你和朝廷走狗一般无二,歪曲事实胡编乱造的本事一点不变,这是我情仇谷的地盘,你来我这里干什么,不是乱闯民宅是什么。”
陈远山道“灭情仇,须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处是你情仇谷不假,但也是北辰国境之内,你也敢乱用私刑,难道每一个误入的走夫贩卒都是这般下场不成。”
灭情仇大喝一声“姓陈的,你不要血口喷人,乱扣帽子,哪家走夫贩卒是如此之重,且让江湖人评评理。”
陈远山不客气的道“你情仇谷自引贼人入室,我五行旗身负皇命铲奸除恶,有何不对。”
灭情仇道“你放屁,说我引贼人入室,你可有证据,莫要胡言乱语,否则就算你有少保官位在身,我也要上朝堂告你去。”
说起这少保官位,却是陈远山一桩心事,那全是朝廷为了挽留他而下的手段,其实他一天也没有去履职过,但这种职位乃是大帝恩赐,没有撤销前谁也收不回,陈远山离开了军方,进入江湖,和朝廷需要保持距离,如何见得到大帝,如何让他收回成命,是以他虽然连少保的行头都没有一套,却不得不接下这称号带来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