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代的三位教祖，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无为道人最生勐，一气化三清坑死了玉虚天尊和万仙教主，长生久视，而且极有可能到现在还活着。

玉虚天尊虽然死了，但身死魂不灭，利用“物质”道果将灵气转化为邪气，逼迫无为道人打造出了心界，更是邪教的创始者。可以说是哪怕死了，都和无为道人誓不甘休，生生世世斗法到底。

满愿真圣相对怂了一点，但手段也同样高明。

借助“意识”道果，藏身万家香火，算是避开了无为道人的清算，也将自己的性命和天下众生绑定。

详见第三百八十三章

不过万事万物，有利就有弊。

藏于众生意识，固然获得了不死之身。但也因此遭到了众生意识的反噬，满愿真圣因此陷入了癫狂。

“如今想来，达摩创立佛教未尝没有满愿真圣授意。达摩是想要镇压自己这位注定陷入癫狂的老师？”楚陆仁思索了片刻：“不....不对，达摩创立佛教的时候，满愿真圣恐怕还没有彻底发疯。”

“与其说是达摩的布置，不如说是满愿真圣自己的安排。”

“怪不得....”

想到这里，楚陆仁又看向了手里的玄奘舍利。这枚舍利之中蕴含的信息详细地说明了皇觉寺的布置。

其中关键，在于达摩遗留下来的道果。

“‘意识’道果分支，自在道则。”

“佛法渡人，而这个自在道则，就是佛法真意的最高体现。它可以将满愿真圣的意识从众生意识中‘渡’出来。”

“满愿真圣和达摩恐怕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道果时代，特意留下祖训，让如来僧在这个时候借助达摩的道果晋升教祖。然后再借此‘渡化’满愿真圣，让其摆脱疯狂，以全盛的姿态重现世间。”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满愿真圣看上去布局一个时代，好像很厉害，实际上完全是孤注一掷，是无可奈何之下的拼死一搏。

想要真正救出满愿真圣，还需要最后一个步骤。

“除心魔。”

楚陆仁继续阅览：“达摩的道果，能够‘渡化’出满愿真圣的清醒意识，却没有办法消除他的疯狂。”

“结果就是，满愿真圣会一分为二。”

“一善，一恶。”

“皇觉寺将善者称为‘如来’，恶者称为‘无天’。其中‘无天’乃是众生意识的集合体，可以说是金顶寺那位‘无上真佛’的加强版。因此皇觉寺视之为佛敌，而金顶寺却将其当成了降世真佛。”

“而救出满愿真圣，就必须除掉‘无天’。”

“同理，‘无天’也想着干掉‘如来’，取而代之。”

“这就是一个擂台。”

楚陆仁抬起头，先看向了佛光漫天的大雄宝殿：“获胜者可以掌握意识道果，成为真正的满愿真圣。”

搞清楚一切后，楚陆仁将玄奘舍利中的情报也告诉了众人。

而在理清思绪后，修为最高的唐貂寺第一个开口道：“陛下，我们撤吧。此地太过危险，不宜久留。”

很显然，如今的皇觉寺局势太过复杂，她没有信心能护住澹台羲和。

然而澹台羲和在认真思考过后，却是摇了摇头：“....不能撤。”

“为什么？”

唐貂寺当即反问，随后又瞥了一眼楚陆仁，默默传音道：“......不会是因为别人吧？陛下，美男误国啊！”

“和楚卿没有关系。”

澹台羲和当即否认道：“媛仕你忘了？照胆神侯也在这里。而且按照楚卿的说法，梦境世界里的满愿真圣很有可能在他身上。这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如果我们坐视不理的话，很可能养虎为患。”

“这......”

此言一出，唐貂寺只好无奈地点头。毕竟澹台羲和的理由很充分，也证明她并没有被男色冲昏头脑。

想到这里，唐貂寺也迅速转变了心态。

“既然如此，当务之急就是找出‘如来’和‘无天’。”

“它们在哪儿？”

“镇魔塔和大雄宝殿。”楚陆仁开口道：“不出意外的话，‘如来’和‘无天’应该就在这两个地方。”

“不如说这本就是皇觉寺用来救出满愿真圣的手段。大雄宝殿是诸佛之地，至善至仁。镇魔塔则是魔头牢狱，至恶至邪。两者对立，才能分出‘如来’和‘无天’这一善一恶，确保没有意外。”

“原来如此。”

澹台羲和面露明悟之色：“怪不得皇觉寺设立镇魔塔，千百年如一日地管闲事，到处寻找魔头镇压。”

叶笙歌此时也是一脸的恍然：“我就说嘛！那帮秃驴哪有那么好心。”

“什么镇压魔头，还不是为了自己。”

“嘴上说着仁义，心里全是利益。”

“hetui！”

很显然，前世作为血魔天尊的叶笙歌没有少被皇觉寺找过麻烦，如今自然也对皇觉寺没有什么好感。

而另一边，作为皇觉寺弟子的秦婉然则是反驳道：“不能这么说。自古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不管怎么说，皇觉寺的镇魔塔确实震慑了不少凶恶魔头。要我说，这本就是双赢的设计。”

“哼，你说是就是吧。”

叶笙歌闻言撇了撇嘴，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话锋一转：“比起这个，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她指了指大雄宝殿，又指了指镇魔塔。

“哪一个是如来？”

“哪一个是无天？”

..............

大雄宝殿内，香火缭绕，佛音不绝，仿佛刚刚玄奘舍利打出的那一记核聚变拳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而在大雄宝殿的首座，那尊木质的巨大佛像下，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正端坐在一张蒲团上，面色和蔼。

“阿弥陀佛。”老僧双手合十：“姜施主有礼。”

老僧对面，只见照胆神侯神色警惕，有些坐立难安。他竟是先楚陆仁等人一步赶到了大雄宝殿之中！

“如来僧....”

“非也。”老僧摇了摇头，道：“吾如今，便是‘如来’！”

“姜施主，此番本寺的所有布置，吾都已经告诉你了。不知你可愿为本寺，为吾除了镇魔塔里的‘无天’？”

............

镇魔塔，第九层最深处。

只见来自金顶寺，由无数金顶寺僧人汇聚而成的“无上真佛”正双手合十，跪坐在一位老僧的面前。

“请无天佛祖归位。”

只见“无上真佛”口诵经文，虔诚道。一张佛面隐约间仿佛分裂成了无数张脸庞，都在齐声诵念着。

然而面对“无上真佛”的虔诚，老僧却是一脸悲苦地摇了摇头：“施主寻错人了。”

“我非无天。”

“我是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