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瑾烟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留守的徐妈立即就跑了过来,递给了苏瑾烟一封信,说是有人送过来的。只是那人也没说是哪家的,还有些担心的问要不要仔细的查看一番。苏瑾烟也皱起了眉头,正想当众拆开,就发现花颜在对着自己眨眼睛。顿时就了然,让周围的人都下去了之后,才仔细的看了看手里面的信封。
里面似乎并不仅仅只有一封信而已,有显而易见的突起。苏瑾烟想了想,却没有什么结果,倒也不算是太在乎,直接就拆开了来。
在她拆开的时候,就看见了一颗红豆落了下来。正好掉在了她的桌上,滴溜溜的转了三圈,才在桌子上停了下来,那一抹艳色十分的显眼。苏瑾烟抿着唇,嘴角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脸色也有些绯红。
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苏瑾烟的嘴角微微的挑着,莫名的对着未来的生活生出了几许的期待来,或许那个端王府,会让她觉得有几分的有趣呢?
唤了莲华拿了笔墨进来,苏瑾烟铺开了一张纸,然而在提起了笔之后,却犹豫了起来。回信的话,要写一些什么呢?他寄过来的就只有一颗红豆,自己要写一些什么回应呢?
苏瑾烟的犹豫从午后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苏瑾烟唤了花颜进来,花颜进来的时候看见苏瑾烟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她家小姐么?脸上的笑容看着春意盎然,像是此刻不是入秋,而是万物生长的春天一般。看惯了苏瑾烟的柔弱和冷静,看见真的露出了一个十五岁姑娘的神情时,花颜只觉得自己纵然是个女子,却也觉得惊艳。
“喏,这个给你,给你们主子送过去。”
不多时,端王府后院就传来了一个男子的朗声大笑,惊得端王府中的下人如闻兽吼般的鸟兽一般四下逃散,只道是世子又发了疯,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而玄天策就只是看着手里面那个信封里面夹着的一朵花,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愉快得不得了。
玄天策让宁卿推着他往正厅里面走,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让父王和母妃知道了!他的这个小野猫啊,果然是和其他家的姑娘是不一样的。
端王玄逸桓在屋子里面听见了下人来报,急匆匆的就出来到了院子里面,结果正对上了玄天策一脸的笑意,他顿时就有些怔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什么时候看见过自己的这个儿子笑得这么开心了?
“策儿?”玄逸桓迎上去,问了一句。他在看见了白晚樱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栽了,而这个儿子融合了白晚樱和他的所有优点,模样比他们二人还要出众几分,什么人看了都是要多看两眼的。
“父王!”玄天策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高昂,将自己手里面的信递给了玄逸桓。
白晚樱这会儿也正巧进了院子,就看见了玄天策的样子,不由得也弯了弯唇角,“策儿怎么这么开心?”她来是想要和玄逸桓商量一下玄天策的婚期,既然青儿已经同意了,她看着那丫头也喜欢的紧,早日嫁过来也是个好事。
“晚樱,你来看看,这是策儿让我看的,这是个什么?”玄逸桓看见了白晚樱,心思顿时就不在信上面了,伸手就拉住了白晚樱的手。
都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却再也没有见过自己当年见到的那个心无城府的白晚樱。在看见了她第一眼的时候玄逸桓就知道自己栽在了这个姑娘的手上,甚至到了如今,也是如同当年的模样。而这样的不改变,却让玄逸桓每一次看见了她,都觉得自己的心痛又积累了几分。本来什么都是好好的,若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又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
这么多年白晚樱恪守一个端王妃的本分,他要什么白晚樱都不会说什么,她可以把什么都给他,除了爱情。然而那却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他不知道到底要做一些什么,才能挽回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弥补自己曾经给白晚樱带来的伤害。
“恩?”白晚樱不着痕迹的躲开了玄逸桓的拉扯,只是将信接到了自己的手里面,看了看玄天策,倒是展了个笑,“策儿,娘也为你觉得高兴。”
“嗯!”玄天策显然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觉得十分的高兴,听见了白晚樱的话,更是觉得十分愉快,连眉眼间都沾染着笑意。
玄逸桓挑了挑眉头,怎的就他什么都不知道?琢磨了一下,又看了看玄天策和白晚樱,才恍然大悟,“策儿,父王没有你母妃聪明,但是父王猜,这是永和侯府的那个小嫡女的信吧?”见玄天策一边笑着一边却有些脸红的时候,玄逸桓也朗声大笑,“既然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咱们端王世子的好事将近,父王要有儿媳妇了?”
这边的气氛十分的和乐,然而一道声音却插了进来。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一听见这声音,白晚樱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推着玄天策就往外走。她竟然也觉得迫不及待的希望儿媳妇进门了,这样的话,策儿会觉得更高兴的吧?更何况,在十几年前,青儿还曾经这么说过一次。
只不过白晚樱可以对来人满不在乎,但是玄逸桓却不行,玄逸桓立刻就冷下了脸,“你来干什么?”
来的人是柳元香,也是端王府的另外一位女主人,玄逸桓的平妻,也是玄逸桓的表妹。
柳元香像是看不见玄逸桓冷下来的脸色,只是上前去拉上了玄逸桓的胳膊,嘴不满的撅了起来,“表哥,人家想你了还不能来看看你吗?表哥都不知道去看看人家,人家可是很想你呢。”
白晚樱听着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要是换了十几年前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的娘了,还这么发嗲,真是让人接受不了。听见了之后,白晚樱更是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
玄逸桓皱着眉头,毫不掩饰自己对柳元香的厌恶,“你别闹了,我和王妃有事要商议,你快回去吧。”他都已经多久没能和白晚樱说上话了?怎么能就这么结束了这段时间呢。
只是柳元香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放手的人,依旧是死死地拉着玄逸桓不放手,面上娇笑道,“表哥在和姐姐商量什么呀,让我也听听看好不好?”
白晚樱一味的往外走,玄逸桓更是用力的把她的手给掰开了,想要去追白晚樱,哪里有人理会她?
虽然在心中暗恨,但是柳元香还是主动开口提醒着众人自己的存在感,“呀,我知道了,是在给策儿商量婚事对吧?可是表哥,我听说那永和侯府的嫡女一无是处,什么琴棋书画都不会,可是个胸无点墨的。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策儿呢?”
柳元香的话还没等说完呢,就看见白晚樱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心里正得意,还没来得及表现在脸上,就被冷不丁的一个巴掌打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动手的玄逸桓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而是脚步急匆匆的就走到了玄天策的身边。刚刚还高高兴兴的玄天策这会儿一张脸已经完全垮了下去,仔细一看,甚至还有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见玄逸桓过来了,更是直接就拉住了玄逸桓的衣裳,声音都带着了哭腔,“父王,她是不是不让策儿娶小娘子回家啊?”
“怎么会,策儿不怕,有父王在呢,谁也不敢欺负你。”玄逸桓忙拉着他的手柔声的安慰了一句。自从那场大病之后,玄天策一直体弱多病,胆子也小了许多,颇有些怯生生的,尤其是在对着柳元香的时候。
而一直心存愧疚的玄逸桓,自然是成了倍的对他好。
“王爷!”柳元香不满的冲着玄逸桓跺脚,这个人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不仅仅是占着世子的位子,更是这么多年都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不管怎么样,自己可是玄逸桓的平妻!
“来人,把姨娘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找大夫来。”玄逸桓微微的挑了挑眉头,倒是很满意这个时候她的反应,这么交代了一句之后就不再理会她,反而是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自己的母亲在临咽气的时候逼着他将柳元香抬成了平妻,这一直都是他和白晚樱之间的一根刺,要不是因为这一点,说不定白晚樱还能多和他说上几句话。所以这二十年里,他从来都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平妻来对待,充其量当成一个妾室。
在他的心里,真正的妻就只有白晚樱一个。
在柳元香被旁边的下人扶着离开之后,白晚樱叹了一口气,面上都是心疼,蹲下身子拉住了玄天策的手,“策儿,娘之前跟你说过什么?策儿是男子汉,以后要保护小娘子的,不能总动不动就掉眼泪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