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登山(1 / 1)投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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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山位于龙虎山南边一公里处,其高耸万仞,向一把锋利的宝剑直插云霄,苍书翠竹点缀其间,层层烟岚飘飘忽忽,因而得名白云山。

韩珣和常巍二人来到白云山下,此时山下已经停了许多车马,想必大多数人都是来登高望远的,其中有一小部分还是及笄年华的少女,因而,山野凭空增添了一份灵动,晋朝风气开放,女性在思想和行为举止方面,只要合乎礼节,对其并没有过多的束缚。

“真是奇怪,为何重阳节这天家家户户都来登山啊?是有什么说法吗?”

常巍从山脚下随韩珣一路向上,期间,见到诸多景象,或是二三人举杯高歌,或是三五人成群长舒胸襟,或是独自一人登高望远……虽然,他跟在世子身边,学会了读书识字,但这并不代表他博览群书,每年重阳节他都会跟随世子到白云山登山,青山绿水不改其貌,唯一不同的可能是人吧。

“重阳节,农历九月初九,二九相重,称为‘重九’,民间在该日有登高的风俗,为什么偏要定在九月初九登高呢?按照道家的说法,因为‘重九’是一阳登勤之日,地气上升,天气下降,为了避免沾染不正之气,所以登高以避邪气。”

随后,韩珣继续说道:“重阳为秋节,节后天气渐凉,草木开始凋零,重阳节登山‘辞青’与在阳春三月‘踏青’相互呼应,古文中有记载:有治看携酌于各门郊外,痛饮终日,谓之‘辞青’。”

“呃……世子我没听懂,其实我就是随便问问。”

常巍原本想要和韩珣炫耀一下自己刚刚从书上学来的知识,不曾想世子口中所说的他在此之前闻所未闻,心中不禁暗想:果然还是自己太年轻了,对此,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累了。”

韩珣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长巍,闹了半天,原来某人是没听懂啊,那你刚才不停的点头干嘛?对此,他无言以对。

“累了?我不累啊,现在我一口能能爬到峰顶呢,要不我给您演示一下,世子?”

“……”

自己的侍从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怎么办?韩珣挺着急的。

韩珣看了一眼脸上满是疑惑的常巍,心中暗下决定,这次回去一定要让他多读一点书,否则有时候他说话,常巍听不懂,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随后,他不再搭理常巍,正欲转身继续向上,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呼唤。

“这位小郎君,还请留步。”

韩珣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名年轻公子,身穿白色绸衫,头发上束了一条玉带,轻摇折扇,掩不住一身雍容华贵之气,等到对方来到近前,他打量了那年轻公子一眼,只见他相貌俊美无俦,双目黑白分明,顾盼生辉,手中折扇碧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因而显得是如此的白玉无瑕。

“兄台是?”韩珣见是一名陌生面孔,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在下公孙玉。”

公孙玉的叔叔是一名道教信徒,前日途径余干县,听说龙虎山重阳这日有法事,便在县城停留了两日,今日带着他一同来到了这里,不过他本人对道教文化并不是很熟悉,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就没有和她叔叔一起去龙虎山,反而是带着自己的两个随从一起来了这相距不远的白云山。

刚刚,一路缓慢向峰顶攀登的公孙玉,闻言,韩珣对重阳的解释,偏偏两种说法他都没有听过,自认为读书破万卷的他,突然遇到了完全不明白的地方,所以,一时之间来了兴趣。

“韩珣。”

虽然不知道此人叫停他是因为什么,但是,韩珣还是和对方行了一个拱手礼,随即问道:“不知兄台叫我是因为?”

“刚刚意外听到小郎君对重阳登高的解释,言语之间似乎有未尽意,感觉很新颖,所以,特来求教后续内容。”

公孙玉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梳着总角,脸庞稚嫩的男孩子,姑且先称之为少年吧,有模有样和他行了一个拱手礼,眼中丝毫没有这个年龄孩童遇到陌生人时的慌乱,他心中暗自笑了笑,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

“你说的是?”

“小郎君言称:有治看携酌于各门郊外,痛饮终日,谓之‘辞青’。恕在下学浅,还请告知是出自哪篇文章?”

“这句话出自《帝京岁时纪胜》。”

韩珣听闻对方问的是这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这篇文章,给公孙玉一百年的时间,他也无从考稽,因为这篇文章本就不属于这里,为什么?因为它是由地球清朝年间的潘荣陛所作。

“《帝京岁时纪胜》?”

公孙玉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了一番,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这篇文章,因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后又有所释然,正如以前他师父引用道德经中的一句话来告诫他的那样,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万物变化无穷,学之不尽,这次随叔叔一同出来游历,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眼界如同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咱们能不能一边走一边说?”

韩珣在一旁提议道。

“好。”

……

“竟然还有这样的传说?”

关于重阳节的神话传说,公孙玉也听过几个,不过,韩珣所说的这个显然要比他所知晓的更有意思。随即,他迫不及待的追问道:“然后呢?”

“恒景四处访师寻道,访遍各地的名山高士,终于打听到在东方有一座最古老的山……恒景废寝忘食苦练,终于练出了一身非凡的武艺……恒景手持降妖宝剑追下山来,没几个回合就把瘟魔刺死剑下。从此九月初九登高的风俗年复一年地流传下来。”

“这也是你从书上看到的?”公孙玉笑问道。

“民间乡野传说,随意听听就好。”

“哦。”

两人一路随行来到山顶,不曾想今年不同于往年,韩珣问过一个路人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县令大人邀请宾客幕僚做登高盛会,在山顶大摆筵席,饮酒赋诗、对弈、品茗等,只见出席节宴的人都衣冠楚楚,杯盏相筹,兴致很高。

韩珣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转头看向不远处发现书上似乎悬挂着什么东西,几人围在树下对其指指点点,对此,他有些好奇,便转身走了过去,另一边的公孙玉同样对所谓的宴会提不起什么兴趣,正欲说话时,忽然发现身边的人向左前方走去。

公孙玉见此,也跟在韩珣的身后一同走了过去,来到近前才知道树上挂着的是什么,原来是十块木制小板,其上有字,分别是登高、茱萸、花酒、重阳、赏菊等,任何人都可在此赋诗一首,宴会之后,县令大人会评选出前三名,给予一定的奖励。

重阳佳节有此活动,也算是正常的,自古君子以文会友,雅集是文人派对形式之一,琴、棋、书、画四艺不单是个人的修养,也是文士藉以交往的模式,在诗文唱和与觥筹交错之际,形塑出各种聚会的风雅形象,宴会上文人之间相互较劲,不乏有上佳之作出现。

“小郎君要不要去试试?”

站在一旁的公孙玉也了解了此间的规矩,看到身边的韩珣依旧是一脸淡然的神情,他挑了一下眉毛,似乎从在山腰遇见韩珣开始,不管谈论到什么,韩珣一直是一副很从容的样子,从其言谈举止之中,他能看出来韩珣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于是,生出了想试一试他文采的心思。

“算了吧,万一我这个孩子赢了第一名那可就不好了。”

韩珣过来也只看看这里在干什么,顺便看看文人墨客的诗作,不是他自负,他胸中自有诗书气,恐怕秀口一出便是一个盛晋,所以说,他还是不去凑热闹为好,这才有了这句玩笑话。

“哪里来的小儿?竟敢说出如此大话!今日,在此的都是饱学之士,你竟敢口出狂言!难道是视我等为草芥吗?真是大言不惭,自欺欺人也!”

另一边,围在一起苦思而不得的三人,正在因此而感到郁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韩珣的话,他们心中暗想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自信?转过头,不发现说出这句话的居然是一个还梳着总角的孩子,几人自认为被看轻,也有着出气的意味在里面,因此,其中一位名叫冯晓风的男子站出来出言讥讽道。

“兄台,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这位朋友也只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何必当真呢?”

对方刻薄的话语,让公孙玉皱了一下眉头,对于韩珣刚刚所言,他也是一笑了之,虽然一路上韩珣的言谈举止让他感到与众不同,但他也不会因此而相信韩珣真的可以技压诸人,出于朋友的道义,站出来出言相护。

“看你也是读过书的,想必知道‘言必信,行必果’这句话吧?既然如此,还请这位神童当场作诗一首,也好让我等凡夫俗子开开眼界,啊?哈哈哈。”

“对,叫我等开开眼界,哈哈哈。”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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