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睡梦中,听到了有人敲窗户。
他马上跳起来,拿着枪来到了凉台的门后。
那敲声三长一短。
周林开了门。张于闪了进来。
“你怎么这快来了?”
张于喘了口气说:“我去拿了你放在树洞中的密信就过来了。”
“这么急?”
“我到了后去问了几个人。他说提供了一些情况。”
周林没有开房灯,给张于倒了水。
张于接过水说:“马克不在站内。”
“他去了哪里?”
这是问题关键的地方。
“去了苏州站。我让王强打电话到苏州站,问了王峰。王峰说,马克的确在苏州站。他昨天下午到的苏州,昨晚上与王峰他们喝酒,喝醉了,闹了酒,一直闹到了晚上十二点多才睡着。今天早上,王峰还与马克一起吃早餐。”
周林说:“在杭州中国银行取钱的人不是马克。”
“对!除非他长了翅膀飞回来,取了钱又飞回去。”
周林递给张于一支烟:“这个取钱的人,知道马克不在家,便乘这个机会取了马克帐上的钱。”
“你是说,马克的这个帐户是真的。”
“我猜是他的。人家知道他帐户的密码。如果马克在家,随时都可能去存取钱。那就会碰到。他们便乘着马克出差了,他们便去取了钱。马克不知道他的帐上的钱有一次进又有一次出,他只知道自已的帐上的结余款是对的,就不会怀疑。”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林笑着看着张于:“张长官,你又给我装傻。你查的人还少吗?调查科与力行社最喜欢的就是查官员的银行帐户。有进多少钱?有出多少钱?这么多的钱进来,是谁给的?”
张于不好意思:“你这个小家伙!不错!一个人的帐户资金来往反映了他的所有的情况。来历不明的钱进来,又给来历不明的帐户转帐。都是我们监视的对象。”
周林吸了一口烟:“正因为如此,他们不想暴露自已,这才用马克的帐户进行资金转兑。将来出了问题,查出来了,屎是马克的,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张于站起来,看着窗外。“这样操作,很危险。也很难。他们必须有很大的把握。”
“不信的话,你去查一下每次的转帐包括上海存款,马克都不在杭州。每次马克出差,孙刚洁也会离开杭州。”
“已经查过了!如你说的一样。”
周林分析说:“马克当站长之前,帐户上没有问题。说明人家盯的是大鱼。我们可以往远处去查一查。马克之前的帐户异动情况。看那时候,钱是从谁的帐户进出的。”
“对呀!如果马克的帐户之前,有别人的帐户也有这样的大资金进出。那就说明,孙刚洁就是一个操盘手。”
说完后,张于就离开了。
再没有人打扰,周林一觉睡到了上午十一点。
洗漱完毕,周林没有在酒店吃饭,而是去了街上,找了一家小笼包子店,要了一格包子,一碗豆浆。
吃完后,看到了小店的外面有一个特殊记号。
周林便去了文人书店。
张于已经在书店内等他。
两个人靠近,说起话来。
“马之前,杭州站内也有人的帐户有大笔资金往来。”
“是刘洋吧?”
“对!是他。那应该是真正的帐户运作。他是站长,来往的资金大一些很正常。没有人去怀疑。”
周林翻了一下书:“他们的漏洞就是,既然是刘洋的钱,他为什么要一次性取出?这明显的事,他也是一个周转帐户。这就说明了,刘洋不是最大的那个人。”
“他就是一个挡箭牌。”
“对!我们的猜想是对的!这个最大的鱼还在杭州站。”
两人笑了。
“现在可以抓孙刚洁了。”
张于丢掉了烟头:“我向处座汇报了这个案子,处长命令,立即抓捕孙刚洁。”
周林也丢了烟头:“抓他容易,但是一抓他,他身后的人就会发觉。可能没等我们审出什么,他的上线就惊飞了。”
“所以我们必须在十个小时内,审出结果来。”
“很难!骨头稍硬的人,可以挺过十五个小时。我们得想办法找出他的弱点。”
张于说:“这方面我也想到了。我会让上海站的人抓了孙刚洁的家人。逼他就范。那是他的弱点。”
周林看着那街上人来人往的场景说:“如果面临死亡,有时候,家人排在个人的后面。”
“所以,就得让你来审讯他了!”
“小坂的武器呢?”
“你就给小坂打电话,说正在谈,到时会有人来上海交易。”
“也就这样了,能在杭州多呆几天了”
随后,周林去给小坂立雄打电话汇报了。
小坂很高兴,他也不愿意送货到杭州,上海交易是最好的。
在张于的布置下,一张大网张开了。
今天是星期六。按规定,明天是休息天。
往日里,孙刚洁会去赌场里赌到天亮。天亮后,他便找地方睡觉。这地方就是技屋。
一直到星期日的晚上,他才会回到站里。
今天,孙刚洁还是老三样。
下班后,他去信箱看了看,没有密记。表示这个周未可以自由行动了。
拿了一百块大洋,孙刚洁来到了“大家发”赌场。
换了筹码,找到了熟悉的荷官的赌台,便坐在台边。
今天,孙刚洁的手气不好,输了七十多块大洋。
他的点子低,可他身边的人的点子高。那人就在那里赌,一个多小时,便赢了七百多大洋。
孙刚洁的心思动了。
七百多大洋啊!够他赌十回。
也许感觉到场中人的不好的目光,那个赌客不再赌了。去兑换处兑回银元券。
孙刚洁马上离开了赌桌,走出了门。
剩下的三个筹码他也不去兑。象他们这样的赌客,经常泡在赌场,就不用去兑回钱了。筹码也是钱。
孙刚洁不知道,那个赢了七百多大洋,被他盯上的人就是周林。
周林的眼角看到了几个人准备离开。可当他们看到孙刚洁离开后,都又回去了赌台。
看来孙刚洁做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那些赌客知道,孙刚洁离开,是去打这个赌客的主意了。孙刚洁是力行社的人,那些人不敢抢他的生意。
周林出来后,飞快地离开赌场。
他看到了孙刚洁就在前面的墙角躲着。那是周林的必经之路。周林也不躲开,直冲冲地过去了。
孙刚洁心中笑开了花,又一个傻逼送死来了。
我的七百大洋啊!快到我的碗里来!
孙刚洁待周林来到了面前,马上闪身出来,用枪指着周林:“将口袋的钱交出来!”
没等他继续表演,他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孙刚洁便倒了。
偷袭他的当然是张于了。并且张于给孙刚洁带上了手铐。
张于与周林抬着孙刚洁去了旁边十米处的一辆车子上。放到了车后座。张于坐在副驾驶位上。命令周林,“去开车!”
周林开着车,来到了力行社在杭州的一个秘密据点。让周林意外的是,里面的刑具很齐全。
“先给他上刑!”张于对等候的人说。
“是!”
很快,审查室传来了惨叫声。
这审讯室在地下,隔音,外面的人听不到。
半个小时过去,审讯的人报告说,孙刚洁没招。
张于看着周林,说:“该你出手了。”
周林来到了审讯室,跟着进入审讯室的只有张于。
孙刚洁已经被上了刑,衣服上,都是血。
他没认出周林来。对着张于说:“张长官,我冤枉啊!”
周林来到了孙刚洁的面前:“见过我吗?”
孙刚洁睁大眼睛,他想起来了。“在那个小餐馆……”
周林点头:“记起来了!你就应该知道,抓你不冤枉你。你同日本人联系,我们都跟着。只有这一次,餐馆里没有人,你才注意到我。”
孙刚洁的心乱了:“我们没有说什么?”
周林笑了:“没说什么?日本人怀疑周林没去德国,你出主意调查周林,你说了周林弄回来情报。说了张于卖情报拿了钱,很多很多,我都听到了。”
张于两眼瞪大!我没拿钱!钱都给处座了。
孙刚洁不说话了。
“第二天,你去银行,填了存款单。我也在场。只是换了一个样子。你说,我们抓你有错吗?”
孙刚洁知道自已暴露了,便哭着说:“长官,不关我的事啊!是马站长让我来收钱的。收到了钱后,我便存进银行。我没有得一分好处。他让我做,我不得不做。”
周林指着孙刚洁说:“装!继续装!骗我?你还不够格。你知道你说话时,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实话?那你眼睛为何飘忽不定?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出现这样的清况。还有,你为什么不敢直对着我的眼睛说?还有,你说假话时,身体那不自然的反应。你的手在不停地动,仿佛想抓住什么……”
孙刚洁知道,对面的这个人是个高手。自已的行为反应,逃不出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