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并没有理会华衣男子,拉着柳如画直接朝前走去。
华衣男子一把拉住江源的手,脸上带着怒气“不许走!”
江源低头看了看华衣男子的手,一脸的嘲讽“你这手不想要了么?放手!”
华衣男子吓的连忙松开手,可脸上仍然显得很不在意“江源,你不要一副清高的模样,其实你只不过是个被家族忽视的弃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柳如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人,这一点与他姐姐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呢。一想到他的那个姐姐,柳如画就觉得心中胆寒,虽然已经知道她不在了,可是她留给自己的伤痛与回忆却还清晰的摆在那里呢,让柳如画不得不记忆深刻,她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也许应该学会忘记过去。
江源瞪了华衣男子一眼,然后目不斜视的拉着柳如画准备离开,这些小垃圾他还不屑于与之计较的。
可是他拉着柳如画还没走多远,就听见那个华衣男子接着笑道“江源,你不是被称为京城四公子吗?我看也不怎么样嘛,就你看女人的眼光就很低级,与这个丑女人在大厅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也太难看了吧?”他的眉眼间带着嘲讽之意,看的江源一脸的愤怒。
江源阴沉着脸,松开柳如画的手,径直走到华衣男子的面前“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华衣男子有些胆怯的看了江源一眼“你想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再说一遍呢?你让我说我就说么?我是不是傻啊?不说?”他气呼呼的看了看江源。
江源冷笑了一下“你刚刚不是说了么?这下子却又不敢说了?你就这么点胆子么?我还当你有多英雄呢?不过一只纸老虎罢了!”江源轻蔑的瞧了华衣男子一眼,眼里带着淡淡的轻视。
华衣男子闻言,怒了“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声试试!”
江源笑了笑“没胆子的懦夫一个!”
华衣男子伸出手拉着江源的在衣服,手上的青筋直冒,脸上黑的像锅灰一般“我是懦夫?可笑!你又算什么东西呢?不过是一个走了运的乞丐罢了”他冷冷的看着江源,又笑道“还有眼光也不行,从前喜欢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不过至少那个贱女人还有点姿色,这个呢?又黑又丑,去那最下等的窑子里,只怕都没人会要!”
江源顿时就来气了,他看了看柳如画,一脸的歉意,好像在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一样。柳如画摇摇头,一脸的不在意,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目光之中呢?自己想怎样就怎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自己不好,她就不好啦?没那么一回事,她才不在乎呢。于是,柳如画回给江源一个淡淡的笑容,暗暗告诉他没关系的,她不在乎。
江源闻言,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柳如画不在乎,却并不代表他自己不在乎。这个苏诚看来是活腻了,竟然敢在众人面前如此嚣张,看来他们苏家的事情还没让他吸取到教训呢。
江源伸出手,动作迅速的捏住了苏诚的手,然后用力一弯,只听到一个细小的声响,之后那个苏诚便大叫起来,看起来份外痛苦。柳如画抬眸望去,只见苏诚弯着右手,一脸的痛苦之色,头上竟然还冒出了汗来。看见他这副模样,柳如画心里很是不解,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正在疑惑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苏诚大骂道“江源,你这狠毒之人,竟然将本小爷的右手给废了,你等着,我会找你算账的!”说完,他便被一起出来的人给架走了,他们的速度之快,简直让柳如画难以想象。
柳如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江源冷漠的神情,心里一阵好奇,她上下打量着江源,想要开口询问,但一看见江源那微沉的俊脸,她就连忙将话给吞了回去,算了,某男正在生气中,自己还是不要给他添堵了吧,不然,自己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呢。
想到这里,柳如画便乖巧的低下头去,默默不语。
江源本来是很生气的,但他忽然瞥见柳如画那犹豫不决的模样后,却又忍不住嘴角微扬,他看着柳如画平静的说“你想要问什么,就只管问出来吧,只要是合理的,我都会回答你的!”
柳如画想了想,就问道“你刚刚真的废了那个人的手么?”其实她是想说出苏诚的名字的,但却及时的想到了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就忍了下来,改了口。
江源点点头,笑道“是废了他的手,只要不是药王谷的人出手,他的那只手估计是没救了,活该!”江源神情极为冷淡,看起来一副冷冽的模样。
柳如画点点头,她其实并不同情苏诚,在她看来,他与他的那个好姐姐同样让人讨厌。柳如画默默的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模样让江源心里有些内疚,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柳如画也不会受到那个苏诚的攻击,于是,江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柳如画,抱歉的说“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你也不会受到那个苏诚的辱骂了,对不起了”江源的眼神真诚清澈,让柳如画心神有些恍惚起来,她摇摇头“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我一点都不在意”虽然那是不可能的,柳如画轻轻的在心里说了一声,面上却笑的很平静,就算她生气,那又怎么样呢?对方都已经说过了,也改变不了了,所以,就让它随风去吧,忘了也好。
江源怔怔的看了柳如画一眼,当确定柳如画是真的不在乎以后,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朝柳如画笑笑“我们走吧,你还想去哪里呢?”江源一本正经的望向柳如画,等待她的回答。
柳如画想了想,笑道“先出去吧,到时候再说”。
江源也没接着问下去,只点点头笑了笑“那好吧,我们先出去好了”。
说完,柳如画就与他一起出了如意楼。
出了如意楼,他们两个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忽然沉默了。“去哪里?”江源温柔的问道。柳如画四处望了望,然后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一家店“那里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好漂亮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江源望见了一家精致的店铺,他心下了然,那是一家饰品店,里面的东西全京城的世家小姐都喜欢。他平静的告诉了柳如画,柳如画闻言,眼里闪闪发光,她想要去看,其实她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也很喜欢去那里看看呢。
江源看见柳如画一脸兴奋的模样,便笑道“那便去看看吧,我陪你一起!”
柳如画点点头,但又快速的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吧。江源长的那么好看,而自己呢,现在又黑又丑的模样,与他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一点都不相配,如果他们就这样一起去饰品店,肯定会被人笑话的。“算了,我还是一个人过去吧”柳如画低声道。
江源好笑的望着她,有些无语了“你这究竟是想要我陪你一起去呢,还是不要呢?”
柳如画摇摇头“不要,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她的眼神坚定,可看向江源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无奈。好吧,其实她还是想江源陪着自己的,只不过。。。
“为什么不要我陪呢?”江源笑眯眯的问“我陪着一起不是更好吗?你对这里又不熟悉的”。
闻言,柳如画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她才轻声道“其实我是觉得我们俩站在一起不太相配,会被人笑话的,我这么丑。。。”
江源闻言,大笑起来,他还当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没事,我不在乎的”江源认真的看着柳如画,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呢。
柳如画摇摇头“我在意,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她的脸上带着一脸的无奈。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才不会上赶着去丢脸呢。
见她如此坚持,江源也不再勉强她了,点点头笑道“那好吧,我陪你一起过去,然后我在店门口等你,可以吗?”
柳如画点点头,笑道“嗯,谢谢你!”
于是,江源便将柳如画送到饰品店门口,自己则安静的等在门外。
柳如画则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柳如画便被那琳琅满目的饰品迷住了心神,她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觉得自己都很欢喜,可是那价格也太贵了吧?自己今日出来本就没带多少钱,能有一个饰品就不错了,所以她必须选择最好的最合自己心意的才行。柳如画走来走去,看了好一会,但却还是一无所获。她有些犹豫的站在一支羊脂白玉发簪以及一对漂亮的红宝石耳环面前,眼里带着淡淡的欢喜与兴奋,但又有些失望,因为这么好看精细的东西肯定很值钱,她有可能付不起呢。
柳如画看了看江源,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瓶子,眼神里半信半疑,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还是试一试吧,你等着我”。江源闻言,点了点头,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柳如画。
柳如画则找了一面镜子,然后对着镜子,将瓶子里药水抹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原来白皙的肌肤现在变的又黑又粗糙,根本就不像自己了。
柳如画惊讶的放下镜子,笑眯眯的看向江源“这个也太神奇了吧?这是你做的吗?”她不敢相信这个药水是江源做的,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江源,美丽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江源笑了笑“是的啊,这个是我做的,怎么了?”他难道就怎么不值得信任吗?这点易容水虽然花了他不少的时间,但是也不至于太为难吧?
柳如画欣赏的望了江源一眼,笑道“江公子,真有你的啊!”她是真心觉得江源很强呢,眼里尽是赞美之意。
江源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微微红脸道“就这样吧,其实没什么的”他才不觉得自己怎么样呢,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柳如画看着他,好一会,才笑道“已经很强了啊,你谦虚了”。江源一直都很优秀,她是知道的。
“现在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出去,好吧?”江源觉得两个人再讨论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换个话题好了。想到这里,江源沉默了。
“江莘,听到没有?”他冷冷的看了江莘一眼。江莘闻言,立即点点头应了一声,他知道主子既然说出口了,就一定会做到的,所以他也会尽全力为主子做好这件事情,于是江莘朝江源笑了笑“主子,江莘明白,江莘一定会安全护送陈姑娘回去的,请主子放心!”江莘的眼睛里带着认真与肯定的神情,江源见了,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了解江莘的为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关于这一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那就好,晚了,回去歇着吧”江源转过身去,低声道。
江莘朝江源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快速的退了出去。
夜,还很漫长。江源对着月亮又坐了一会,然后便起身离开了大厅,直奔自己的小书房。那里,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呢。
管家安置好柳如画之后,便走到了小书房的门口,小书房的大门紧关着,里面透出淡淡的亮光,老管家叹了一口气,估计主子今晚又要歇在小书房里了。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如此,主子的身体从小就受到了不小的亏损,身子底弱,如果不好好调养,将来是会出大事情的,管家想着太医的话,心里有点忧愁,这样的话,他劝过主子很多次了,可都无济于事,主子是个倔强之人,这也许跟他从小的那些经历有关,普天之下,也许只有那个人可以规劝主子一二了。只是那样的女人,却与主子有缘无分,从前是六王爷,再后来是皇帝陛下,他们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主子可以相比的,所以主子只能默默的看着那个人,再后来,那个人不在了,主子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也许这也是主子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勤于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