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几个青年又抬着吴山备出现了,他们行走之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让在场围观得众人都嫌弃地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就像是他们身上沾了屎一样。
吴山备见状,脸色难看地看着王道说道:
“现在我的心情很不好,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
“吴老大,把你兄弟叫出来吧。”
王道面色从容。
“好,牛二,去把你弟弟叫过来。”
吴山备一挥手,身后的一个青年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就背着一个青年跑了过来。
“这是我弟弟牛三,他也是拉肚子。”
牛二轻轻将背上的青年放下,半跪在地上给他靠着,面色如常地说道。
“面色青紫,舌苔泛红,口气腥臭,呼吸短促……”
王道走上前去,蹲了下来,先望牛三的面色,接着看舌苔,闻气息,这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
不过严谨起见,王道还给他切了一把脉。
“脉象紊乱,心跳加快,确实是中毒的脉象。”
王道心中确定了对方的病症之后,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问道:
“牛三,你拉肚子之前吃过什么东西?”
“这个跟拉肚子有关吗?”
牛三有气无力地说道。
“俗话说病从口入,拉肚子这一类疾病,多数是于平时吃的东西不对才导致,你就回答我,吃过什么东西就行了。”
王道表情认真地说道。
“吃的也跟平时吃的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拉肚子之前,倒是吃了一些我婆娘从她娘家带回来的咸菜。
不过我婆娘也吃了,她也没拉肚子啊,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
牛三迟疑地说道。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吃的量不一样也会导致反应不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婆娘这两天应该是有些睡不着,但是白天又有些疲惫无力吧。”
王道笑了笑,说道。
“嗯,确实是,我以为她是照顾我累的。”
牛三回忆自家婆娘这两天的情况,不由得点了点头。
“你这是中毒了。”
王道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表情平静地说道。
“什么,中毒了?”
牛三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相信。
四周的人都看得有点发愣了,这才多久,就诊断出来了?
不过看王道一脸自信的样子,旁人倒是挺好奇他的诊断对不对。
“王三,你看看他说的对不对?”
围观的村民中有人起哄道。
“哼,对不对等他诊治之后再说,我要是现在说,他听了去,那岂不是帮他。”
实际上,他就是个半桶水,望闻问切都是略知皮毛,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来。
“阿文,去把银针拿出来,还有拿一盏油灯出来,我要施针。”
王道回头,朝站在刘小勤身旁的王博文说道。
“啊,这……”
王博文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面色不悦的王三,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刘小勤。
因为平时那银针都是王三才有资格使用,他们是不能用的。
“去拿吧,我允了。”
刘小勤说道。
现在她倒是挺好奇王道到底要怎么施针。
刚刚王道的望闻问切的姿态,她在镇子里看病时,也在一些老医师的身上见到过,她敢肯定,这个王道肯定是有点本事的。
“是,夫人!”
得到刘小勤的允许,王博文也不管一旁的王三的脸色有多难看,就进了医馆去拿银针了,毕竟刘小勤才是这医馆的主事人。
“还会用银针治病,看来这小大夫有点真本事啊。”
“是啊是啊,我平时就看过王大夫自己摆弄那银针,可从来没有看过他拿出来给人治病。”
村民们听到王道的话,不由得议论纷纷,刚刚轻视的态度也慢慢转变。
“小大夫,我就是吃平常吃的东西,怎么就中毒了呢?是不是……”
牛三靠在二哥的大腿上,表情有些迟疑道,显然是有些不相信。
“问题就在你婆娘从她娘家带回来的咸菜上,有的东西放的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毒素。
你平时还爱喝两口吧?这就导致你的肝脏分解毒素的能力要比你婆娘弱,所以同样的东西你们吃下去,你中毒了,你婆娘却没事。
有些东西,我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你相信我,毕竟我可是拿命出来跟你们老大赌的,我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王道虽然不想解释,但是这么多人看着,这可是显圣的好机会,不然怎么会有人知道他是有真本事,不是靠瞎蒙的。
“王道,银针拿出来了!”
这时,王博文从医馆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包银针和一盏煤油灯。
“好。”
王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要是用喝药的方式来治牛三的病也不是不行,而是太慢了,而且有让人怀疑偷学药方的嫌疑。
但是针灸这种看起来高大上的东西,会使的话不仅治病快,而且能彰显真本事。
最重要的是,王三他本人虽然经常使用银针,但是从来没有用它为村民治过一次病。
所以王道故意选用针灸来给他治病,这样一比对,岂不是更显得他王道的医术要强于他?
从王博文手中接过银针,王道眼中露出笑意,随后让王博文点燃油灯。
“把你弟弟按住了,一会可能会有点疼。”
王道抽出一根银针,一边在油灯上烤着,一边转头对牛二说道。
他现在要使的针灸之术是“王氏医病论”中记载的一套针法。
就是王家村中以前的一位医师留下的,算是王家村的传承针法。
在经过王道金手指的改善之后,这门原本还存在瑕疵的针法变得更加完善。
所以王道在施这门针法的时候,在场围观的众人都能感受到一种非常流畅和富有经验的感觉。
就仿佛,他施针的手法本该如此,可看到他身上穿着的破衣服的时候,却又产生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一时之间,在场的众人只觉得非常别扭。
随着王道第二针扎下,牛三全身一抖,本来就白脸色顿时变得灰白灰白的。
“啊……”
牛三一阵惨叫,却被牛二狠狠按住。
王道面色从容,扎针快而稳,手法熟稔而流畅,仅仅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就扎了五六针。
而牛三叫过一声后,只觉得肚子里像是有一股热流生出,接着因为拉肚子而产生的疼痛就不见了,全身暖洋洋的。
刘小勤看着王道施针的背影眼眸中异彩连连。
“这小鬼,还真有真本事!”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村民看着王道的动作,有些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
“这、这、这好像是王彦叔的手法,他使得这针不会就是王彦叔的针灸术吧?”
“我小时候也见过,好像是王彦爷爷的针灸术。”
又一个中年人点了点头。
“那针虽然效果好,但是扎我老疼了。”
一个中年妇女打了个冷战道。
“错不了,是王彦叔的针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继承了他的医术,怪不得这么有信心。”
一个半百老人呵呵笑道。
而一旁的王三脸都扭曲了,王彦其实是他的师傅,他跟了他二十多年都没学会这套针灸术。
没想到,他为了敷衍王道,把医书借他看了几个月,让他抄去自学,竟然让他学会了?
吴山备也不是没见识的人,看到王道的施针手法就知道,这个家伙是真的有本事,心中的怒气自然就转向了王三这个让他拉了两天肚子的罪魁祸首。
没过一会儿,牛三就已经脸色就好转了,灰白色的肤色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有效果了!”
牛二心中一喜,四周村民也赞叹不已。
“牛三,感觉怎么样。”
将银针拔掉,又在牛三手背的几个穴道处按了几下,问道。
“舒服多了,已经没有想拉肚子的感觉了,整个肚子暖烘烘的。”
牛三面露喜悦之色。
“吴老大,现在你怎么说?你还认为我们会抓错药吗?”
王道一挑眉,看向吴山备,笑着问道。
“王三,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吴山备长舒一口气,压住腹内翻腾不休的泻意,冷冷道。
王三脸色惨白,却强作镇定道:
“什么有什么话说,我的药方绝对没有问题,说不定是你没按我的嘱咐服药。
谁不知道你吴老大最喜欢的就是敲诈勒索,假借这事来敲我竹杠也并非不可能。”
只要没验证他的药方不行,他就绝对不认,就这么简单,反正这医馆是王家村村长的产业,真要耍赖,吴山备还真奈何不得他。
“夫人,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吴山备听了这话,脸色难看地看向刘小勤。
“吴老大,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你就先回去吧。”
刘小勤眼神幽幽道。
“好,我信你!”
吴山备咬牙道,然后他又转头对王道说道。
“王小大夫,在这我给你赔礼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怀,你的卖身契我会跟夫人要回来,我吴山备说话算数。
还有,王小大夫,你看我这病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