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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外挤了很多人,大家都是来观望乐城郡主进京的,欢笑、指点、唏嘘不断,流言又多了一笔,八卦又多了一条。
不知是谁将这消息传了出去,达官显赫、街头算命都参与进来,将爆沸之势维系了数个时辰,直到车队进了皇宫才罢休。
刘礼坐在车上,脸色又黑又沉,吓得高海都不敢言语。
进了皇宫,嘈杂声总算小了些,四周安宁下来,此处压抑的气氛第一次令刘礼感到欢快。
睁开眼睛,刘礼看了看高海,轻声问道:“一切都顺利吧?”
“顺利,此时俞公子已经见过太后和大皇子了!”
刘礼点点头,不满地瞅了瞅前面的马车。“待会儿,表妹要去见母后,你说我去不去?”
“这这个”高海无法言说,他知道皇上不喜欢薛菱玥,却也知道这等时局不容得自由任性。“皇上你将郡主带了回来,这已经不错了!若是你累了,大可回去休息!”
“可是,我若不去,母后肯定要留她久住”
高海想了想,低声说:“那就去吧!皇上在场,还可以发表态度,不至于太被动!”
“我本想直接拒绝,却又不得不考虑她家族势力,这可真是难啊!母后想留一个祸害在我身边,此时我的态度十分关键,可可我还没有想好”
“皇上是在担心雪嫔?”
刘礼移了目光,将头撇到一边,略带悲凉地回道:“我担心她干什么?她又不会在意这些!高海,从今以后不要说起她了!”
“为什么?”高海疑惑地看着刘礼,试探性地问:“你你们又”
“不,这一次是诀别!”刘礼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从今以后,醉月轩的一切都不要给我提及,知道了吗?”
晌午,御膳亭。
花草弄情,香薰调气,舞乐怡人。皇室成员落座,各位侍者、宫女准备就绪,舞曲换为轻松柔和之类,十几个宫女端着菜肴缓缓而来。
太后坐在正堂高处,左是刘礼、刘义、刘忠,右是薛菱玥、唐孺人、钱采女。
“玥儿,姑母为你设的宴席可还喜欢?”
薛菱玥笑面生花,柔情似水,温和地回道:“姑母有心了,玥儿可喜欢了呢!多年不见,姑母还记得玥儿喜好,真是叫人受宠若惊!”
“虽然多年未见,但大家对你却时刻惦念着呢!姑母倒是没什么,老了就喜欢记这些。不过,皇上倒是对你情深意切啊,不仅亲自迎接,还陪你了许久姑母好久不见皇上对谁用心至此了,这些时候,他都没有时间陪陪姑母呢!”
薛菱玥听后,掩面一笑。“姑母莫要这般,你可是不老的美人,怎能说自己老呢?礼哥哥对姑母孝顺体贴,只是最近忙完了,还希望姑母不要介怀玥儿的出现,我可不敢与姑母相提并论、分据荣宠!”
薛菱玥说完,悄悄看了面无表情的刘礼一眼,随即低头窃笑,表现得扭捏又娇羞。
太后只顾与薛菱玥你来我往、寒暄抒情,丝毫不顾三位皇子淡漠的神色,也看不见两位妃嫔的不悦模样,仿佛这一宴局仅有她们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都习惯了,也找到了自己的安适点,大不了不听太后的言谈就罢。
唐孺人只管欣赏皇上的美色,钱采女只顾吃着山珍海味,两人皆是久居深宫、没落无依的人。这次宴会本轮不到两人,她们一个好色、一个爱财,太后随意一喊便去了,即便是做这等陪衬也心甘情愿、满怀欢喜。
沉寂许久了,看着柳宫人死了、贤妃没落,两人还是谨慎怕事、不敢逾越,这一次不仅是想出来透透气,还想着能够瞻仰一下美色、品尝一下美味。
太后知道雪嫔不会来,也没打算让她来,于是威逼利诱唤了这两位后宫仅剩下的妃嫔。
刘礼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淡漠地喝着酒。三位皇子此时倒是步伐统一,皆倍感无聊、十分难堪,因此一同喝着酒,偶尔还互相敬上几杯。
此处除了三人,皆是女子,一种莫名的尴尬和隔阂就生了出来。
“礼哥哥!”薛菱玥冲刘礼笑了笑,举杯笑言:“多谢礼哥哥近日照顾,玥儿敬你一杯!愿北华越来越繁华昌盛,愿礼哥哥身体康健、心神愉悦!”
刘礼慢慢地举起杯子,目光却随意地落在唐孺人身上,未说一句便将杯中酒喝尽了。薛菱玥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也喝了酒,悄悄地看了看身边低调如尘的女子。
唐孺人带着笑意,嘴角边有漂亮的梨涡,肤白貌美、眉目含情,除了装饰素净了些、穿着风格怪异了些,整体看上去还算个美人。
薛菱玥没有多看,她不愿意将目光浪费在别人身上,她甚至觉得跟唐孺人等并坐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早前,薛菱玥就打听好了,这唐孺人是太医署院使的嫡女,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太医院使的之女,还不足以让薛菱玥感到畏惧。况且,从她进宫两年的表现来看,薛菱玥断定她是个怯懦胆小、保守无谋的人,毕竟她从来不参与宫斗、朝斗,皇上对她唯一的好感便是这一点了。
至于钱采女,地位更低,只是从七品官员之女,不过是太后选来凑人数的罢了。
总之,薛菱玥对于自己的未来可是相当地自信,因为宴会之前她听太后说她的劲敌也没落了。
“玥儿,在想什么呢?”
薛菱玥回过神,轻轻一笑。“姑母,玥儿多年未进宫,我怕对人事生疏,现在还在努力识记,还望姑母不要笑话!”
“哦?识记何人何事啊?”太后饶有兴趣地看着薛菱玥,再看了看那个两眼发光、不顾形象的钱采女,轻轻咳了两声。“那个钱采女,你你可是没吃早点啊?”
钱采女愣了愣,停了手中的筷子,用手绢擦了擦嘴角,这才恭敬地回道:“太后恕罪,臣妾觉得这菜美味至极,一时间顾不得形象,还望各位谅解!”
薛菱玥轻柔一笑,随即温柔地转过头,透过唐孺人看了看尴尬的钱采女。“这位采女听说是北华最善舞艺者,看其模样也感觉如此。采女姐姐不用刻意保持身材倒是让人羡慕,不过也同时说明姑母设下的宴席合人口味,玥儿喜欢这美酒,姐姐喜欢菜肴,想来皆是同样有幸得口福的人!”
“玥儿真是嘴甜,如此一说,那姑母也怪不得钱采女了!”太后淡然一笑,盯着薛菱玥说:“此事该怪还是要怪到皇帝身上!他啊,不思女色,也不懂得爱惜妃嫔两年过去了,你这礼哥哥不知在惦念谁,竟然一个后妃都没临幸过!姑母想抱个皇孙都成了执念,这说起来还有点悲伤呢!”
话说到此处,谁都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这不是要给刘礼纳妃吗?
此处,除了薛菱玥,谁还不是皇宫中人?意欲所指,未免太明显了。
“姑母,此事怎能怪礼哥哥呢?他胸怀天下,自有大事要做,自然是疏忽了这些如花似玉的姐姐!不过,礼哥哥还年轻,姑母也风华正茂,未来的日子长着呢!姑母不要担心,抱皇孙是迟早的事!”
太后大笑几声,扬着调子问:“玥儿如此坚定,难道是要替姑母分忧?皇帝似乎对你不错,你可有想过入宫陪伴在他左右啊?”
薛菱玥一惊,羞愧难言,摸着脸蛋低声回道:“姑母莫要说笑!”
“母后!”刘礼终于发话了,他早前已经拒绝过了,现在是第三次了,脸色又冷又沉,神情之中还有几分不耐烦。“烦请母后不要再说此事!朕与表妹不是亲人吗?怎可如此胡言?”
胡言一词都出来了,薛菱玥和太后面子同时挂不住了,愣了许久才尴尬地笑笑。
“这亲上加亲有何不好?玥儿与哀家是表亲,与你们更远,何必担心?”
刘礼似笑非笑地回了句:“那母后为何不给大哥赐婚?大哥俗也脱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
太后的笑凝固在脸上,眼神飘忽不定。“皇上,这是不愿?”
“母后不就是想抱皇孙吗?哪个皇子不都一样?即便是要朕的子嗣,那后宫还有三位妃嫔,儿臣还没一一抚恤,怎能再次纳人?”
太后冷笑两声,“若是哀家非要赐婚,皇帝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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