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菜,令雪泽又惊又疑,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冒着热气的菜肴散出各种香味,每一盘、每一碗都色泽娇美、形态漂亮,不重样、不少两,小蝶小碗地摆满一桌子像是南北方菜肴相聚、四海五湖厨子比拼,风味涵盖甚广,特色突出尤新。
刘礼眉眼里一直带着笑,自从菜肴摆上桌,他便一直用着那奇怪的坏笑盯着雪泽。
雪泽满怀疑惑,又心生感叹:这满桌的菜看着虽好,可我又不喜凡尘美味,若是莲子在还算好!这么多菜,真是可惜!他这般看我,又是为何?
“你这是作甚?”
刘礼双眼盈笑,肘着脸看着雪泽。“爱妃刚刚不是吃醋了吗?朕当然要好好对你咯!”
“又喊什么呢?”雪泽不满地瞟了刘礼一眼,“我刚刚不是吃醋,我我在配合你演戏,这不是为了你好?让禾雨开心些,让她好好帮你、少做坏事,这不是助力吗?”
刘礼笑着点点头,给雪泽夹了一块肉。“爱妃对我这么好,那我更要好好犒劳你啦!”
“我不吃!”雪泽推开面前的碗,“我让你改称呼,不要叫我爱妃,但你可以自称朕。毕竟,你在皇宫中只对醉月轩不称朕,岂能合理?别人如何想?”
“我对你还用思虑这些?即便是没了皇位,我也不觉得可惜,又怎会去在意别人的想法?”
“那随你,但你能不能别喊”
“不能!”刘礼挑了一块白萝卜给雪泽,轻声问道:“这菜白如玉,既滋补,又美颜,味道也不错,爱妃试试?”
雪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到底何时才能摆脱这个称呼?”
刘礼一愣,随即笑笑。“好,这就改!以后,我只在该喊的时候喊,可好?”
雪泽想了想,动了筷子,心中念着:若我再不把他差走,师哥和白羽就来了,几人相遇岂不尴尬?若是师哥再误会些什么,增深两人的隔阂,那我以后该如何调和、如何行事?
“味道如何?”
雪泽尝了尝,回过神才品到那奇怪的滋味,不由得皱起眉头。“这这是何物啊?”
“白萝卜,你不喜欢?”
“你说味道不错,该不会是骗人。可,可这我又得罪你了?”雪泽勉强咽了下去,赶紧喝了一口茶,暂且消了那股莫名的味道。
刘礼一时无言,惊疑地夹了一块吃掉,又满是疑惑地看向雪泽。
“这菜没错,味道正好,你不喜欢是为何?二十多年,我从未听说谁人不喜萝卜,你还是第一个表现出厌恶之情的呢!”
“我们天山弟子不食凡尘五谷菜蔬,自是不知晓这萝卜之味,与你们的口味、感知也相差甚远,有这差别合情合理!”说着说着,雪泽感觉那股怪味又回到了嘴里,她又倒了杯茶喝。“你看,你摆设这么多菜实在没必要,或许对我都是折磨,以后不要如此浪费了!”
“你该不会是以此为由来推脱吧?”
雪泽瞥了刘礼一眼,只顾喝茶不愿搭理。嘴里莫名的味道令她那般不舒服,怎么会是编造?现在,她演戏能如此厉害?
“真难受?”
“哼!”雪泽侧过身去,不搭理刘礼,被他奇怪的目光气到了。
刘礼微微一笑,递给雪泽一碗粥。“消去味道,服茶不如食粥。这碗红豆粥甘甜怡人,你或许能够接受!”
“”
“粥,你该不会是怕味道不好吧?”
雪泽接过粥,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那其他菜就交给你了,待我喝完粥、你吃完菜,那便分别吧!我我还要要事,也不耽误你了!”
刘礼放下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雪泽,笑问:“饭桌上赶人,恐怕不妥,你果真不觉得羞愧?亦或是,你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做?我与你吃顿饭都要如此匆忙,哪里还有心思?”
“这这只是”雪泽迟疑了一会儿,“那你想要如何?我见你似乎不饿,这才说说饭后打算。虽然桌上有菜,你亦未停箸,但这么多菜,你难道想全部吃完?”
“秀色可餐,我多吃些有何不可?你一向反对我铺张浪费,那这些菜你都不吃,只好我来了!”
雪泽看了看门外渐渐变暗的天空,心中飘过一丝紧张,随即拿了筷子夹菜。“那我就帮你,你吃肉,我吃素!”
刘礼一惊,看着雪泽不顾形象地吃菜,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自小辟谷,不食人间烟火却识得五谷、辨得荤素,着实不错!”
“我都说了,我们的感知甚异,自然认得这些。你们靠肉眼、口感,而我们眼中陈列的可以是死兔、黄牛、血肉,亦可是龙葵、红豆、竹笋”
刘礼听后,轻轻咳了两下,放下了筷子,也让雪泽停了筷。“你你这样说,我突然不想吃了,这与吃尸体有何区别?你不喜欢,那也作罢。你要时间、空间,告知就好,我怎会不应允?”
雪泽忍俊不禁,轻声问道:“你可是被我搅了食欲?”
“没有,没有!”刘礼笑了笑,“此后,我可能会多食素菜了!”
“不必如此,你且当我没说过!”雪泽想了想,又紧张起来,转移话题道:“最近可有贤妃的消息?这么多天了,你可曾让王大人接她回去?”
刘礼摇摇头,“她早已被贬为庶人,哪里还有贤妃?不过,她始终不愿离开皇宫,一直以太医为她疗伤为借口这些天,我听说她好了些,只是偶感腹痛,眼睛模糊。不过,比起失去小命,这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雪泽愣了愣,不好评价些什么,只觉得内心有几分怜惜。
“她不愿走,定是放不下你。我看她对你倒是真心,由爱生恨,也是可怜!不如,你亲自送她回去?一来了却一段纠葛,二来挽救了王府以及这个女子的名誉,还可彰显帝王大度风范,岂不甚好?”
夜幕沉了下来,天边仅剩一缕残光,映衬着天空深浅变幻的神秘与唯美。
从暗黑色到浅蓝色,呈现渐变的光彩,蓝色的天空与白里透黑的云朵合成一幅画卷,眼睛里的天空何时都那般美丽奇幻。
醉月轩等来了清风,雪泽等来了蓝水和白羽。两人出现时,雪泽刚敷好了药。
雪泽见到两人,轻轻一笑,将药瓶收了起来,再给两人倒茶。
白羽看着蓝水移不开眼,心中浮现起阵阵醋意,她盯着略微装扮、娇美胜往的雪泽问道:“雪嫔打扮一下似乎更加漂亮了,不知是为谁而梳理妆容呢?我总嗅着屋内有残留的饭菜香气,莫不是雪嫔刚刚宴请了贵宾?”
“未曾,只是处理宫中要事,谈不上为谁妆容、宴请贵宾!”雪泽若无其事地说着,请两位入座喝茶。
蓝水只见雪泽更加漂亮,而她不惊不慌的神色给了他定心安稳之感,于是带着笑意过来坐下。
“师妹,你这身衣服着实漂亮,只是差了圣服两三分而已!”
“师哥说笑了,这衣服如何能与圣服相较?”
白羽清冷一笑,傲娇地过来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茶水似乎有些凉了,难道皇上就是这么宠爱你的吗?”
“师妹喜欢温热的茶!”蓝水瞟了白羽一眼,喝了两口茶水,再向雪泽说道:“今夜前来,自是要说剪绒的事情,想必你也等久了!此事关键在那颗珠子,剪绒想要用它来练就什么,这是我们需要知晓的第一要事。如此,我们便可破坏她的诡计,免得她祸害苍生!”
雪泽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那颗珠子是假的血月神珠,但可以助她功力大增,这倒也是惊奇之事!剪绒似乎不知晓珠子能力,取人血练功倒是血月神珠一大用处,而天女之血确实可以令珠子再换主人我担心,剪绒迟早知晓珠子不及血月神珠,或许她会谋取神珠,那势必又把锋头对准了皇室。那时,事情将牵连三方六面,我们也不好控制了!”
“你这是要保皇上啊!”白羽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我给剪绒的珠子是从九苍天尊处取得,能够以假乱真也是宝物。后来一查,此珠名为蛟龙心,可以助人练就n,但是剪绒恢复得这般神速倒是少有。除了你是天女之外,此珠需要心头血祭奠,所以她取你的指尖血并没有作用,而那些死者倒是能够让珠子发挥功效”
雪泽想了想,陷入沉思。蓝水倒是不着急,轻声说道:“此事等你的伤好了再说,我们先不急。若是能知晓她如何练功、如何挑选,或许可以引蛇出洞!”
白羽轻声一笑,温柔地对蓝水说:“若是她知道了,还会出来吗?依我看,守株待兔比较适合!”
蓝水看了看雪泽,她同样有着兴趣,他便说道:“愿闻其详!”
“剪绒靠蛟龙心练功有上限,不得珍稀之物,功力最多是个修行百年的精怪,而灵根也铸就不成。按她处心积虑这么久的动机来看,必定是胸怀大志,而此人又偏偏沉不住气、粗蛮不智,下一步应该是要找得力的靠山”
“你是指火魔?”
白羽点点头,“两人曾经合作过,有旧的情分在。火魔再厌恶她,也会觉得她有些作用,而她也正需要火魔的指点。两人相见,剪绒一定会以神珠做引路石,那时候不就能人物并抓了吗?”
“说得过去,却恐其中有万千纷扰!”
雪泽沉思良久,终于发话。“守株待兔太难,剪绒似乎有些变化,她还过分强调自己与以往不同,似乎又得了新的身份。若是她不找火魔,那我们就算白白设计了!”
“剪绒能如何变化倒不是我所考量,有一事我得先告诉你!”白羽笑着对雪泽说,“火魔在平梁没找到天女踪迹,很是惊疑,你是否要去干扰视线?若火魔怀疑到我身上,那这守株待兔我可就帮不了了”
蓝水一愣,略带不满地看着白羽。“你这话是何意?想要师妹去平梁辛苦一遭?”
“师哥不必多心!”雪泽看向白羽,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愿意守剪绒?”
“那是自然!”
雪泽点头一笑,“那我就去平梁,本该去收了季林闯的祸。你与师哥就各守一方,剪绒最近或许也不会有大动作,待我回来再分析事情动向!”14